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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人多力量大,臨近下工,屋子已經打掃乾淨,外面的牆補上了,雜草也收拾完攢成一堆,等著養牛的老漢將雜草運回家。
楊大嬸看著恢復原樣的院子,拍著手滿意的笑了,一邊催著幹活的漢子趕緊回家吃飯,一邊招呼艾喬幾人出來察看院子清理乾淨的模樣。
開啟房門,艾喬抓了一把帶來的糖,分給了前來幫忙的漢子,楊大嬸那邊也沒有忘。
農家的漢子都比較實誠,認為他們來這幹活本來就拿著工分,再收東西就不合適了,一個勁的揮手拒絕。
“哎呀,你們就收著吧。”分出去的時候沒覺得有多少,這下一個勁的都送回來,艾喬有些握不住了。
楊大嬸見狀,一把拍在了旁邊漢子的後背上,“這是人家艾知青感謝你們的,你們收著就好,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多讓你們媳婦來幫忙,沒看見這還什麼都沒有嗎。”
果然,在經過楊大嬸這麼一說以後,漢子們不再拒絕了,收到糖以後也會感謝艾喬。
等楊大嬸帶著人離開,艾喬她們總算可以開啟行李了。
因為以前知青點地方太小,關靈她們也只是把貴重的東西藏起來,根本沒有大箱子,現在出來住了,四人約好打些傢俱。
而且搬出來以後,很多東西都不像在知青點那麼方便了,採購的重任只得擔在艾喬的肩上。
當天晚上,艾喬久久沒能入睡。
完全黑暗的環境裡,艾喬聽著耳邊沈雨的呼吸聲,睜著眼睛望著屋頂,腦袋裡回想著這一天發生的事情,想著趕緊理清思緒。
但是各種離奇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完全不給艾喬思考的空間,她腦子裡已經是一團亂麻了。
最後,艾喬只得隨便拉出一個線頭,把它當作起點開始追溯。
線團慢慢開始解開,一切都要從那個叫顧北堯的人說起,如果沒有他,或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理清了思路,睏意漸漸襲來,艾喬不再掙扎,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一早,上工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村落,關靈等人也有了動靜。
艾喬作為晚睡黨,特別不耐煩的鑽進被子裡,沒一會兒,悶得她主動伸出了頭,下一秒,悉悉索索的動靜再次傳進艾喬的耳朵裡,她再一次鑽進被子。
這樣反覆幾次之後,艾喬渾身是汗,直接掀起被子坐了起來。
有過這個經歷的沈雨見艾喬一臉煩躁,把剛剛洗好的毛巾遞了過來,“艾知青,拿毛巾擦擦臉吧,現在肯定睡不著了”。
艾喬睡眼惺忪的抬起頭,努力的睜開眼睛,接過毛巾直接搭在了臉上。
下一刻,獨屬於夏日井水的冰涼激得艾喬一下子清醒了。
“嘶”
沈雨早就料到艾喬的反應,繫著頭巾頭也沒回的說道:“怎麼樣,是不是一下子清醒了。”
看著沈雨的笑臉,艾喬作勢下炕,惡狠狠的道:“好啊沈雨,平時一副漠不關己的樣子,結果還蠻調皮的嘛,看我下去跟你好好討論一番。”
沈雨這時候也顯現出她小女孩的樣子了,趁著艾喬還坐在炕邊,直接一推就朝門外跑去,嘴裡還說著:“艾知青,你就好好享受不用上工的日子吧,我先去上工了。”
艾喬倒在床上,望著沈雨遠去的背影,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
等所有人都去上工了,艾喬也起床洗漱,特地挑了一件白色布拉吉,美美的打扮過後,從枕頭底下拿出前一天寫好的清單,帶著錢朝村口走去。
到了村口,已經有很多人在那裡等著了,艾喬和她們不熟,便沒有湊上前。
不一會兒,趕牛的老漢就從村子裡慢悠悠的走來,艾喬聽著周圍的人都叫他“二大爺”,也就跟著叫了起來。
坐上車,她們這群剛剛下鄉的知青就成了被關注的物件。
其中,最受歡迎的還得是艾喬。
“艾知青是哪兒的人啊?”
“A市。”
“今年多大了?”“家裡是做什麼的啊?”
艾喬不耐煩一一回應,直接閉上嘴巴,沉默的坐在一旁,裝作沒聽到的樣子。
好在周圍的嬸子大嫂們都在說,並沒有發現艾喬早就躲開了。
“你們看艾知青這小臉,白白嫩嫩的,這小手,摸著也軟軟滑滑的。”坐在艾喬旁邊的小媳婦突然上手,打的艾喬一個措手不及,匆忙往後仰。
好好的氛圍肯定也會有那麼一兩句不協和的聲音出現。
“艾知青不愧是從大城市來的人,你們看今天穿的這裙子,花裡胡哨的,也就艾知青這樣的人才能穿出韻味來,咱們這兒哪有這樣的啊。”
一個吊梢三角眼的嬸子絲毫不避諱艾喬這個當事人,陰陽怪氣的在那調侃,她就是看到了艾喬昨天在地裡那副小白兔的模樣,認準她不會反抗,只得自己默默吃下這啞巴虧。
可惜她還是小瞧艾喬了。
“嬸子說得沒錯,這件裙子確實挑人,但又沒有規定只有我能穿,我旁邊的嫂子也能穿啊,你們看嫂子個高,身材還很勻稱,穿起來肯定比我好看。”
說著,艾喬拉起她的手,語氣十分誠懇的道:“嫂子,我那裡還有很多好看的布拉吉,只不過我穿過了,你要是不嫌棄,等回去了去我那裡試試。”
“這裙子肯定好貴的吧,我怎麼能白拿呢,還是不要了。”
見艾喬這麼大方,儘管不是自己拿,旁邊還是有人起鬨,“愛國媳婦兒,人家艾知青也是好心好意的,你就大大方方接受唄。”
周圍人都這麼說了,愛國媳婦只能點頭,“艾知青,那我就不好意思了,你今天肯定要買很多東西,等回村我跟你一起走,讓我家那位幫你拿東西”。
“你也別老是嫂子嫂子的叫我了,這車上這麼多嫂子呢,一會兒你就叫迷糊了,就叫我二嫂子吧,聽著還親切,那我就叫你艾喬。”
艾喬脆聲答應下來:“好,二嫂子。”
有了這層關係,楊二嫂還很熱心的帶著艾喬認識了車上的其他人,艾喬也毫不羞澀的乖巧叫人。
到了之前陰陽艾喬的那個大嬸的時候,楊二嫂本想跳過去,但艾喬好不容易把氣氛烘托到這兒了,怎麼可能會放過。
“二嫂子,這位大嬸你還沒有介紹呢。”
楊二嫂有些尷尬,剛要勸艾喬,誰料艾喬直接抓住那個大嬸的手腕,“嬸子,我這麼叫你應該沒錯吧,咱們剛才也算是認識了,我也不會因為你的話生氣,就是有一個事實我覺得我得告訴你”。
艾喬上下打量著婦人,用手摸著下巴,眯著眼睛思索了一下,道:“嬸子你膚色有些黑,不適合穿白色,倒是你身上的這件灰色褂子很不錯,只不過因為你自己身材的原因,略微顯得臃腫,而且你這樣身材絕對不適合穿我這種有腰線的裙子。”
最後艾喬還要拿喬一番,“當然這只是我的建議,你不會生氣吧。”
車上眾人紛紛大笑,“楊連家的,你這麼大歲數了不會還嫉妒人家小姑娘穿裙子吧,真是越活越過去了”。
艾喬保證,她真的只是在複述一個事實,至於那個大嬸怎麼想,才不關艾喬的事呢。
牛車在土路上顛簸了兩個多小時,才到了公社,二大爺告訴她下午兩點就要回村,不等人,提醒她自己看好時間。
艾喬提前問好了郵局的位置,準備給原主的家人寄封信,她既然佔了人家女兒的位置,還是要象徵性的維持一下親情的。
到了郵局,艾喬把信交給工作人員。
“艾喬,發到A市鋼鐵廠家屬院對吧,確定有沒有錯誤,在這裡簽字。”
話音剛落,另一個工作人員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艾喬,A市鋼鐵家屬院的,先不要走,這裡有你的包裹”。
交完寄件費,艾喬拿出介紹信,拿到了包裹,開啟一看是一個皮箱,艾喬沒有在郵局開啟,拎著皮箱就離開了。
剛出郵局,艾喬就準備穿過旁邊的小巷子,抄近道去供銷社。
誰曾想,剛進去沒多久,艾喬就聽見幾道深淺不一的腳步聲出現在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