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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們家有座寶山！”
尚賢仁苦笑，什麼寶山？
分明是荒山，又沒什麼用處的椴樹林，又不能賣木材。
還有一整坡的酸杏樹爛杏子。
看爹眉頭緊皺，尚芷兮興奮指著滿坡的雪白花海，“這都是錢啊！”
花能賣錢？酸杏子扔了都沒人要，怎麼賣錢？
簡直是痴人說夢啊！
看女兒興致高漲，他張張嘴話到嘴邊嚥進肚裡。
“爹，你別看酸果但用途大著呢？可以做果脯，可做罐頭，還可以果乾蜜餞……”
她已經在暢想為了開手工作坊，尚賢仁一盆冷水兜頭潑下來，“這杏子又酸又澀狗都不吃！”
那是沒加工過，加工過的杏幹，杏脯，哪怕是杏核都讓人慾罷不能。
可果樹開花結果也得秋季，眼下如何渡過青黃不接的三月呢？
高興一半的尚芷兮垂下頭，看到腳邊的枯樹根的零散幾株仙草，一句“我woc……”飆出口。
她興奮原地打轉。
尚賢仁一臉疑惑走過來，看到紫黑色泛著光澤的菌子，想到一句老話，越是顏色鮮豔的東西毒性越大，忙拉走大女兒，“兮兒你不要命了，爹剛摘了野果子你墊墊肚子。”
看到他緊張的樣子，尚芷兮噗呲笑了，“爹，這可是寶貝很值錢，是仙草哦。”
什麼仙草不仙草的他不知道，只知道山裡的菌子不能隨便撿，隔壁大牛肚子餓，上山撿菌子吃，差點害全家人都變成瘋子。
但凡看到顏色鮮豔的菌子，紅色黑色的菌子，大家都離得遠遠的，瘋人菌碰不得。
尚芷兮笑笑，“爹菌子八千多種，有毒的一百種，有劇毒的就十多種，就我們山裡的有毒菌子不超過三種。菌子需要煮熟加工好，就不會讓人變瘋癲。”
“那是為啥？”尚賢仁雖讀過兩年書勉強認識字，會寫一些簡單的字，但卻比結婚成家生子的弟弟，需要全家人供養讀書要聰明的多。
他過目不忘，記性好，腦子靈活，手巧，沒有他不會做的事情。
只要有人在旁邊稍微提點一下，他就會無師自通。
尚芷兮懷疑，憑藉龐氏的智商怎麼能生出這樣優秀的兒子？
“不熟的菌子有致幻作用，會使人精神振奮。顏色鮮豔的菌子比如蛤蟆菌，狗尿苔，白毒傘，鉛綠褶菇，網孢牛肝菌……”
聽她說的詳細又多，尚賢仁難得跟她一邊聊天一邊做事。
看她撿菌子的種類，尚賢仁也幫忙，兩人動作很快，撿完這塊林子的菌子。
想到這片山頭給她的驚喜，尚芷兮按耐不住問老爹，“爹，我們另外一個山頭在哪裡？”
尚賢仁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歪頭山，應該說像枕頭一樣的山，兩邊高中間凹下去。
望山跑死馬，看著不遠，但離家太遠，怪不得惡奶這麼痛快答應。
“皂角樹不吉利被村人稱為黑煞神，那個山頭常年無人敢去。”
尚芷兮心頭一跳，眼裡閃著明滅的光芒，都是寶山啊，守著寶山何愁沒錢賺呢？
她對未來更多期盼。
“爹，我們發財了，明天你帶我去山頭看看。”
看著女兒激動興奮的樣子，尚賢仁苦著臉，“不行，危險，聽說闖進去的人非死即傷，要麼瘋瘋癲癲。”
這話怎麼這麼耳熟呢？
跟春山村後山禁地的傳聞一樣，難道里邊有什麼秘密不成？
她越發好奇，那個山頭裡究竟藏著什麼，讓人聞之喪膽？
“爹，那個山頭是我們的財產，我們怎麼能棄之不顧呢？說不定有什麼意外驚喜呢？就比如這些仙草。”
她手腳麻利在尚賢仁阻止前採摘了靈芝。
“小兮你怎麼會認識這些東西？”尚賢仁發出靈魂般質疑。
“我本來是死了，但去到一個奇怪地方，白鬍子老爺爺救了我，教我很多有用的東西，又送我回來。我腦子清明很多。”
想起瘋和尚的話，他本來不信怪力亂神，但自從小兮醒來後，他一次次顛覆認知，不得不信瘋和尚的話，小兮是個有福氣的人，渡過十二歲這關，往後餘生都是富貴命。
探究的眼神落在小兮身上，只見她從容自若，眼裡皆是亮光，眼神清明靈動，跟以往木訥笨拙判若兩人。
就連性子也跟之前天翻地覆的變化，完全是另外一個人。
對上原身爹三番五次打量的目光，越發好奇那個瘋和尚是誰？
但她坦然自若，對上尚賢仁的目光，“爹，我臉上有髒東西？”
尚賢仁目光復雜，“以前我不信鬼神，現在你變好了，我信！”
看著他這樣糾結，尚芷兮心疼不已，“爹，你是選擇繼續待在泥潭中慢慢等待死亡還是分離掙扎一下，興許有生的機會？”
尚賢仁明白她的意思，篤定道，“我不後悔今日的選擇，只希望無愧於心。”
尚芷兮激動指著這些荒山，\"爹，你放心我一定會變廢為寶，讓荒山變成金山，讓我們家成為人人羨慕的存在。\"
聽長女的口氣，她心裡已經有打算？
“可我們還欠著二十兩銀子，只有十天時間，你奶的性子要是不給錢，又有得鬧騰！”尚賢仁苦著臉，“我可以去禁地打獵，聽說……”
尚芷兮攔住他，“爹，你不要命了，春山村的禁地你也要闖？聽說後山是吃人山，有去無回。”
尚賢仁目光呆滯，“總得填飽肚子活著。”
是呀，只要活著就好，能夠吃飽飯不餓肚子。
“爹，我有辦法，但你要聽我的。”尚芷兮湊近尚賢仁對他一番耳語。
尚賢仁瞪大眼睛，“小兮你說的是真的嘛？”
尚芷兮點頭，“爹，你跟我去鎮上試試不就知道了？”
想著去鎮上的路，尚賢仁欲言又止，“爹跟你一起。”
說話間，尚芷兮撿完靈芝，跟著尚賢仁一起下山回家。
路上遇到王嬸子，看到父女兩人相攜著從後山方向回來滿臉疑惑，攔住尚芷兮，“兮丫頭，你，你們去後山了？”
尚芷兮豎起食指在嘴邊，“王嬸子你別嚷嚷，我們也是被逼沒辦法就去碰碰運氣。”說著她緊緊護著揹簍，彷彿揹簍裡有金貴東西。
王嬸子好奇心頓起，“都撿了什麼好東西？”說話間猛然掀開她的揹簍，看到靈芝立馬變了臉色，“瘋人菌？兮丫頭你是瘋了嗎？這怎麼能吃呢？”
尚芷兮忙捂著她的嘴，故意對著牆角的一抹青色衣角大聲道，“王嬸子，這可是大寶貝，能賣很多錢！”
“噓噓噓，兮丫頭別嚷嚷，我什麼都沒看到，也沒遇見過你。”說著她匆匆離開。
看到那抹青色衣角消失，尚芷兮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