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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飯，大家先幫村長收拾東西，然後依次散了，有些回了自己的暖棚。
有些則回自己家。
周絨一直在用手機嘗試聯絡閨蜜，電話打不通，不是提醒不在服務區，就是關機。
添信發了很多訊息，也沒有人回覆，添信影片電話，也無人接聽。
她不知道對方怎麼樣了，有沒有事，還是基站故障。
這個時候有點訊息也好啊，就像村長女兒一樣，一個周，杳無音信。
以前讀書天天在一起，嫌對方煩，現在隔遠了，至少天天還有聯絡，恨不得打一天電話。
應了那句俗語，遠的香，近的臭。
周絨放下手機，給自己找點事做，正好一樓東西還沒有搬完。
她把電視機搬下去，瓷磚經過洪水沖刷，變成了粉色，一樓頂部，也有一條洗不掉的洪水線。
把電視連線好鍋蓋訊號，現在停電，電線也不插，放一旁。
做完這個，她又去看泡菜缸裡鹹菜不多了，洗了幾個地裡結的大白蘿蔔，切成塊，放入缸裡。
再給外圈倒些水，蓋上蓋子，等個兩週，就可以吃了。
看時間，黎肅然還沒有回來。
黎肅然去隔壁幫忙去了，李叔李嬸年紀大受不了太冷，早早先搬過去，李勝林一家準備再等等。
人家雖然沒有主動要求幫忙，但是村裡人都是主動上前幫忙，聽到隔壁響動，周絨去村長家幫忙，黎肅然就去了李叔家。
要搬的東西不多，臨時住所，也不遠，一些常穿的衣服，鞋子，被子，做飯的爐子，吃飯的鍋碗瓢盆，最花力氣的就是床，先拆分，運到地方再裝一起。
黎肅然他們拼好床，擺放好箱子，工作也接近尾聲。
李叔沒來得及做飯，跟當初的秦表叔一樣，一人給了兩根菸。
黎肅然不抽菸。把手裡的煙給了周小龍，他周圍都是圍在田坎上吞雲吐霧的人，周小龍順勢接過，知道他不抽菸，把煙別在另一個耳朵後面。
這裡事了，黎肅然也準備回去了，但是被幾個八卦的男人纏住了。
李勝林：“上次當著周絨面，我不好意思問，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這才談戀愛多久，他挺喜歡現在的樣子。
周擎言：“對呀對呀，我等著喝喜酒呢。”
周小龍：“人家這才多久，現在都講究一步一步來，你們著什麼急？”
因為剛剛那兩根菸，周小龍站出來幫黎肅然說話。
“我都聽絨絨的，她說了算。”
大家想起周絨那脾氣，也不敢八卦的去問，只好搖搖頭作罷。
李勝林不怕死來了句話：“我看周小絨就是不想負責任，只想占人家便宜，你要拿出男子氣概，不要怕了她，跟我學學，我媳婦都不敢反駁我。”
周擎言覺得他說的言之有理，認同的點點頭，但是又反應過來，嘲笑道：“你確定？”
周小龍被他的話逗得哈哈大笑，“就你？是不敢反駁，你都沒機會插嘴呀，你媳婦反駁什麼？”
李勝林不服氣，“說的你好像不怕媳婦一樣，還有你，”他指了指周擎言，“上次被打了一聲都不敢吭？”
他點點兩人，揭他們的老底。
黎肅然看他們越說越歪，懶得解釋，直接告別回家。
他還忙著回家跟周絨待在一起呢，沒空跟他們一群‘耙耳朵’比男子氣概。
三人都忙著爭嘴，黎肅然走了也沒在意，嘲笑對方，互相傷害。
到家後，周絨知道他沒有吃中午飯，給他煮了碗麵。
黎肅然餓狠了，也不管慢條斯理了，很快就吃完了，碗裡的湯也沒有放過都喝掉。
他也沒提剛剛村裡人的調侃，現在除了網上訊息，村裡新聞就那麼幾家，一天能說的事也就是家長裡短。
他跟周絨這事，之前村裡人還是聊的熱火朝天的，周絨也知道，也沒放在心裡。
村裡就這一百多戶人，新鮮事少，你成了人家的飯後談資，很正常。
他端著碗去洗，周絨也接到閨蜜的電話。
“沒事吧？你那邊怎麼樣？”
“沒事，雪太大，把樹壓倒正好倒基站上了，今天才修改好。”
周絨鬆口氣，“我以為你出什麼事了，一週都沒有訊息。”
“前幾天就來人修了，但是下冰雹了，跟拳頭一樣大個兒，誰敢出去呀？今天轉小雪才修好的。”
“我這邊溫度也零下-10°了，風颳臉上都生疼。”
“我聽巡邏隊說，我們這外面零下-25°呢，出去就被凍得邦邦硬，大門現在都鎖了，不準進不準出。”
-25°那是什麼概念，熱水拿出去就秒凍成冰，周絨無法想象。
韓舒予繼續說：“我們這住太久就太壓抑，昨天有個人想不開，趁送物資的關門，衝出去，一會就沒了，聽說糧食都吃完了，走投無路……哎……”
周絨勸慰她，“再堅持堅持，會度過難關的。”
“我父母都在身邊，沒什麼想不開的，就是……”
電話突然結束通話，周絨重撥電話，一看手機訊號，都無。
看來她這裡的網也斷了，不死心的重啟手機，訊號還是一樣，沒有變化。
這下村裡真的是與世隔絕了，停電又停網，上次洪澇經歷還歷歷在目。
整個冬天大家都窩在暖棚裡過活，吃住就在裡面，可想而知裡面的環境。
周絨咬咬牙，還是沒有搬過去，說她矯情也好，嬌氣也罷，反正再冷也不搬。
等到過年，溫度穩定在-11°，大夥適應適應還能過，暖棚裡還是有七八度，多裹點被子，天冷也就過去了。
沒有訊號，周絨有劇追還算過得去，只是閉塞外界訊息。
等村裡老人找出幾十年前的收音機，她才記起放倉庫裡落灰的東西。
老式收音機需要放大電池，幾十年前的產物，現在這種大電池也停止生產了，所以也只能當擺設。
村裡播放裝置也有收音功能，但是沒電，只有周絨前幾個月買的收音機，插上電池，要調好頻道，就能收聽了。
周絨家半畝玻璃暖棚。
村裡人都圍坐在收音機旁，等著黎肅然除錯好，不一會，收音機裡傳來“嗞……嗞……最新訊息……全國範圍內降雪超過……”
大家豎起耳朵聽。
“此次雪災已完成xxxx受傷……大家做好清掃工作……”
新聞報道這次雪災是全球範圍內的，連赤道這種長期氣溫高的地方，也下了一場雪。
大家聽的意猶未盡，周絨眼神示意，黎肅然秒懂，調了另外一個頻道，裡面正在說小品，男女老少都不介意小品之前看過。
都聽的津津有味。
現在沒有訊號，也沒有電，娛樂活動一切關停，他們白天也只能冒著風雪上別人家串門聊天。
或者來周絨這個還沒有耕地的暖棚，等周絨放電影。
大家挨挨擠擠，聽著相聲，說到高潮，還齊聲大笑。
今天是除夕，周絨準備給他們聽了錄音機，再放往年的春晚。
大家吃了晚飯擠在她家棚裡，相聲已經說完了，周絨拉開幕布，開啟投影儀，播放三年前的春晚。
這兩年春晚是越來越不好看，三年前的還不錯，周絨放了這部。
等開始播放，她也坐到一旁，重溫。
黎肅然坐到她身邊，摸摸她的手，不冷，然後就坐著把她的手握緊手裡。
周絨被春晚吸引，毫不在意，在一起也好幾個月了，牽手這種小事，她也習慣了。
等春晚放完，差不多要倒計時了。
這一晚上隨著歡聲笑語，有些人家裡有煙花禮花，都拿出來放。
黑色的天空凸顯五彩繽紛的禮花綻放，周絨靠在黎肅然肩膀上，看著頭頂的煙花，覺得，這一年雖然災難不斷，但是重要的人在身邊，也不算太難過。
黎肅然低頭看她，任由她挽著手臂，倚靠在他身上。
等煙花結束，隔壁村還有鎮上煙花又起，這個闔家歡樂的節日，周絨對著黎肅然說：“新年快樂！”
狐狸眼彎彎，“新年快樂”，說著還低下頭親吻她的唇。
……
大年初一一大早她先去給父母燒香，帶著黎肅然一起。
等回來早上吃餃子，周絨愛吃蒸餃，黎肅然還專門蒸了十幾個，給她配著蘸水吃。
餃子是大蔥牛肉和白菜豬肉的。
中午吃魚、豬肉、牛肉、香腸臘肉、丸子，還有火鍋，就他們兩個人，沒做多少，兩頓就吃的完。
等晚上，除了中午剩下的，還有酥肉、糯米飯、香菇燉雞。
感覺這一年的油水都被這一天補回來了。
平時再怎麼吃的節儉，過年也要吃的好，這是傳統。
當然有剩更好，年年有餘嘛。
到了初二，就該走親戚了，周絨村裡沾親帶故的不少，近親只周大伯。
她外公外婆只有她媽一個女兒，去的也早，那些親戚早就不聯絡了。
周絨帶上一包白糖，兩包煙，現在這都算好禮了。
周大伯家裡有小孫孫，零食禮包她也帶了，現在小孩子也沒有什麼零食可吃，鎮上也不賣。
網上價格炒到天上去了。
她這個零食禮包還是去H省買的，送家裡有小孩的正好。
周大伯看她送這麼多禮品，虎著臉，告訴她下次別拿東西上門。
親戚來家裡做客吃頓飯，送不送禮他不介意。
她大伯家兩個兒子，還沒有分家，平時相處也很和睦，沒什麼矛盾，她兩個嫂嫂脾氣也是一個爽快，一個文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