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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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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來和蕭湘回到宿舍時,差不多已經凌晨三點了。

“你們倆去哪啦?”黃傑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問。

“上廁所。”何來隨口回道。

“這麼持久的嗎?……”黃傑嘟嘟囔囔像是自語,很快就又睡去了。

何來和蕭湘在黃傑他們學校又待了兩天,就回自己學校了。本來是想先回家看看房子建的怎麼樣了,打電話給李三爺,三爺說房子還沒弄好,家裡暫時沒地住。二人只好回了學校,反正也沒幾天就開學了。

因現在屬於開學季,是出行旺季,火車票很是難買。二人在網上搶了好久,才搶得兩張時間點較晚的站票。

回到學校時已近深夜,何來和蕭湘甩開了腿跑的飛起,才有驚無險的趕上了回學校的末班車。

下了公交,正好是學校對面小吃街,肚子叫囂著要進去幹飯。雖然已是晚上十一點多,小吃街還很熱鬧,很多學生都已經返校,正在夜市攤上吃吃喝喝,趁快開學了,能浪一時是一刻。

“老何、湘子!”一個身材中等,上穿白T恤下穿牛仔褲,長相周正的男生站在一個大排檔前朝何來和蕭湘揮手。

“唐生!?”何來一看竟是自己寢室那幫哥們兒,拉著蕭湘走了過去。“這麼巧!我還以為你們打了一天遊戲,已經全軍覆沒了呢!”

“餓死了!”蕭湘一屁股坐在桌旁,“怎麼就你和老大?太一和太二那倆貨呢?”

“太一還沒來,太二已經喝太多,去放水了。”唐生給兩個人各開了一瓶啤酒,“夠吃嗎,湘子?不夠吃再叫。”

“肯定不夠呀!我和老何今天在火車上都快被擠成肉餅了,一路上別說口吃的,一口水都沒喝。”

“點呀!爺還能餓到你不是!”唐生摟著蕭湘的肩膀,整個人掛在他身上,眉飛色舞的說,“我有個特大喜訊要通知你們!”

“啥喜訊?”何來捧場道。

“我們老大脫單了!”唐生興奮道,搞得好像自己脫單了一樣。

“我靠!可以呀,老大!”蕭湘拍了旁邊老大一巴掌,差點兒沒把老大剛喝的酒擼的串兒拍出來。

“怪不得從我坐下就看見你捧著手機傻樂,單純的我還以為你在玩消消樂。”何來拿起酒瓶跟老大走了一個,調侃道,“請客哈!”

“老闆,六號桌來份沸騰魚。這大喜事不得慶祝一下!”蕭湘看老大大大方方的點頭,衝裡面喊道。

“聊啥呢?聊這麼熱乎!”唐生站起來,扶著老大的肩膀,眯著眼看他的聊天內容。

“這不剛脫嗎?可不得黏糊點兒。”老大滿臉帶笑,那叫一個幸福。

“我回來啦!”遠處氣喘吁吁跑過來一個一身亮綠色球服的男生,看見何來和蕭湘樂道,“老何、湘子也來啦!那我們寢室就差太一啦!”

“我說太二,你再不來,我們就去撈你了哈!”唐生吆喝著,做出用木棍掘人的動作。

“你哥居然沒跟你一起來?”何來問,“難得看見你們這倆連體嬰分開。怎麼著,趁暑假做切割手術啦?”

“我爸我媽離婚了,太一跟著我媽了。本來說好一起來的,後來跟我打電話說自己有點兒不舒服,等開學再來。”羅太二並未在意,語氣裡也未見半分心事,“你們幹嘛那種眼神看著我?他們早該離了,我覺得挺好。”

“那就好!”唐生拍拍羅太二的肩膀安慰道,“現在我們國家的離婚率隨著時代的發展蹭蹭往上漲。”

眾人點頭認同。羅太二一臉無所謂。

五人吃吃喝喝直到十二點半,勾肩搭揹回了學校。

第二天快中午時,幾人還沒有起床,除了睡著的,醒著的就躺在床上玩手機。

“奇怪?我昨晚好像看見太一來了,怎麼不見人?是又出去了?”老大狐疑道。他昨晚和女朋友聊天聊到凌晨一兩點,明明看見羅太一推門進來,他還和太一打了招呼,因為大家都在睡覺就沒有多說。

“你做夢呢吧?門可是反鎖著呢!”唐生指著落了安全鎖的宿舍門說,“咱們回來我就反鎖了,太一回來的話肯定會敲門的。”

“奇了怪了?難不成我睡著夢見太一來了?”

“老大,你現在就一整個戀愛惱,容易迷糊。”唐生調侃道,“話說你女票的學校不是離我們不遠嗎?這麼閒,難道不去約會?”

“她今天和閨蜜逛街去了,沒空搭理我。”

“原來如此!”唐生說完,又抬頭問睜著眼一聲不吭的蕭湘,“湘子,餓不?”

“餓~”蕭湘有氣無力的吐出一顫抖的餓字。

“大家這都是餓的沒力氣了嗎?”唐生下了床,環顧四周,彷彿進了太平間。

“要不咱倆去買早餐?”老大起身對唐生說。

“走唄!”唐生無奈回道。早知道自己不下床了,等待老大一人餵食單身狗不好嗎?現在晚了,只好一邊在櫃子裡翻衣服一邊問,“你們吃啥?”

“門口對面的煎餅果子多加一個蛋,外加一杯豆腐腦。”何來和蕭湘異口同聲道。

“太二,你呢?”唐生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羅太二,“你今天不積極呀!這可不像你。”

“一樣的吧!”羅太二沒動,聲音微弱的道。

大家只當他是因為父母離婚有些失落,並沒有太在意。

吃完早飯已是中午,日常消遣活動——吃雞提上日程,一直玩到黃昏。

何來不常玩,盯螢幕盯的眼睛昏花,掛機回床上躺著,讓他們去吃飯的時候叫上自己。

並沒有人叫他,何來醒來時,幾人還在打遊戲。

天色已經全黑,沒有人開燈,電腦的光打在他們臉上,時紅時綠時黃時白,透出些詭異。

“都十二點了,你們不吃飯嗎?”何來看著手機上的時間,不可思議的看著這群人,感嘆道,“遊戲害死人呀!”

“吃這個!”蕭湘從懷裡掏出半個西瓜,手往後一伸,等著何來接。

“在哪搞得?”何來走下床拿過西瓜。正好嗓子乾渴,直接開造。

“這西瓜什麼味兒?”何來吃第一口沒品出味兒,又來一口,腥味順著喉嚨穿向鼻孔直達腦門,“這哪來的西瓜?新品種嗎?比榴蓮還難吃。”

“他的!”蕭湘手指指向羅太二,另外兩人也齊齊舉起胳膊,將手指向他。

何來這一看不打緊,那坐著打遊戲的羅太二竟沒了腦袋,再看手裡的西瓜哪裡還是半塊西瓜,明明就是開了瓢的羅太二腦袋。

何來大驚失色,扔了西瓜跑進了廁所,吐出一地的紅白之物,把昨天的隔夜飯都吐了個乾淨。好不容易舒服一些,顫抖著從廁所出來時,卻發現四人正圍著桌子吃火鍋,腸子、肺片、香腸擺的到處都是。

“老何,快來吃點兒!”四人看見何來從廁所出來,陰惻惻的朝他招手。

明明沒有打光,四人臉色卻白的嚇人,嘴巴里還大口咀嚼著並未煮的血肉,嘴角流出鮮紅得血液。

何來大驚,抬腿就往外跑。跑到走廊上時,四周宿舍的人都推門走了出來,各個都在向他推薦“美食”,一群人翻江倒海般朝他湧來。何來受之不住,翻過走廊的欄杆跳了下去,一陣眩暈後,跌回床上。

此時何來從一陣眩暈中醒來,已經意識到剛剛是自己的在做夢了。

天已經黑了,四人沒有開燈,依然在玩遊戲。這場景那般熟悉,何來不由的心裡一緊,隱隱約約看見羅太一跟羅太二坐在一張椅子上打遊戲,兩人身形幾乎擠成一團。他想問幾點了,可是嘴卻不聽使喚,想把眼睛完全睜開,卻怎麼也睜不開,起也起不來,放佛被封印了一般。

“魘住啦?”

蕭湘叫不醒何來,將小半杯水潑在何來臉上。何來像被解開了封印一樣甦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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