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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章 龍吸水
三思尷尬的跑回帳篷，拿回了他畫的符紙。三張一氣呵成筆法流暢的符紙呈現在眾人面前，即便再過外行，也能看出著符紙中流轉得道韻。
齊先生看著那幾近完美的符紙，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真是後生可畏呀！”齊先生反覆摩挲那三張符紙，眼神中的驚歎讓熬了一夜的三思瞬間回血。
齊先生走上祭壇，環顧四周，掐指點算，自語道：“現在萬事已備，只差一個好時機了！”
“什麼算好時機？”覃盛華就站在祭壇的不遠處，好奇的問齊先生。
“就是今晚！”齊先生答道，眼裡盡是熱忱，“月食之夜！”
“這麼巧！？”
“也許他們早預料到了，可能當初引龍入海都是早有預謀。”
“這……”覃盛華震驚道，“難道他們想幫那條黑蛟化龍？為什麼？”
“這我可不知。”齊先生從祭臺上走下來，“據我觀察，他們並非熱心之人，也許是和這蛟龍有淵源。
我活七十載，如今能看到黑蛟化龍，也算不枉此生。”
“不是說引龍出海的陣法成功率極低嗎？”
“誰說不是呢！”齊先生忽而笑道，“不知為何？我竟覺得這倆小輩指定行。換成山上那幾個手眼通天的老怪物，我恐怕都沒這麼自信。”
“那真是有意思！”覃盛華看向謝蓮，那個在他眼裡已經不年輕的年輕人，又看了看遠處坐在一大石頭上發呆的安期生，他經常很安靜，可卻從來沒有人會忽視他。他們都二三十歲的模樣，卻冷靜沉穩的讓人總是忽視他們的年紀。
這一天，大家都在等待夜晚的降臨。
高懸的月如約而至，將自己滿滿當當的呈現在高高的夜空中。如此明亮的滿月，看不出半點兒食月的痕跡。
風從水面上刮來，撫上葉片稀疏的樹梢，吹得它們相互打架，發出沙沙的細響。
夜空中彷彿有一隻巨手在掰扯圓月，
一塊，
兩塊，
三塊
……
就好似天空中有個感情傻子在默唸“愛我、不愛我、愛我、不愛我……”。
“你們可以上去啦！”齊先生低聲提醒。
安期生第一個走上祭臺的一邊，盤腿而坐，看了看逐漸消失的圓月，閉上了雙眼。
謝蓮看向何來和蕭湘，衝他們點點頭。
二人站起，猶豫著走上祭臺，學著安期生的模樣，盤腿坐在祭臺的另外兩邊。
齊先生本以為佛祭是由謝蓮完成，可謝蓮卻堅持唯有蕭湘可以。他看不出蕭湘有什麼佛性，當然他也看不出何來有什麼特別，本來對這“引龍出海”法陣的滿意和自信，到如今平添出不不確定來。
圓月已完全被吞噬掉，不知哪來的烏雲從夜空中壓下來。莫名的大風翻動著天上的雲和地上的水，兩者就如同映象一般相互映襯。
祭壇上的三人一直在默默唸誦著什麼，風力夾雜著什麼，在他們的周身打轉。
愈壓愈低的烏雲中不時有閃電的細線在其中穿行，發出轟轟隆隆的低鳴，就如龍吟一般。
“我們退後，當心誤傷！”齊先生對眾人說，率先往林子的方向後撤了幾十米。
隨著風勢越來越大，雲和水中攪出漩渦。從漩渦中抽出的水和雲相互交織，最終連為一體。
“這是……龍吸水？”王磊驚歎道，他還是第一次見這等奇觀，在場的人自然也是。
閃電越發強烈，從雲端順著龍吸水的水柱而下，最後在水中散開。此時那轟隆隆的雷聲，更是像極了龍的咆哮。
“不知道這蛟龍受不受得了這天雷？”齊先生擔憂的說。
人間道的生靈不拋棄肉身就想脫離人間道，這本身就是違背天地法則的事情，連天地道法都不顧，自然是要受法則的反噬。
身死道消者多，脫困飛昇者寡。
“不好！”齊先生脫口而出，擔憂之色無以言表。
只見那閃電的光柱愈演愈烈，恰有避開這天地之架勢，龍吸水的水柱本一有數米寬，如今竟有縮小變細之相。
蛟龍的哀鳴在風中飛散，彌留之音驟起。
安期生、何來和蕭湘已經入定，神魂與這天地同源，受蛟龍哀鳴之應，同啟八卦鏡。
鏡光大盛，如從地上劈出的一道閃電，直插雲霄。
三道符紙繞著八卦鏡的光柱飛向雲中，在雲裡炸開，蹦出細細密密的光影，如一張光之巨網一般，沒進濃厚的烏雲之中。
那龍吸水的水柱緩慢的恢復如初，溝壑裡滿載的黑水好似被吸入雲中一般，水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落。
不知道這景象持續了多久，眾人只覺得天應該大亮了，可是這夜仍然是漆黑一片。
“成了嗎？”武道見聲勢逐漸小了，問一旁的齊先生。
齊先生直勾勾的盯著天空，像是沒聽見武道的聲音。
此時再去看那方天地，龍吸水的水柱已經完全沒入了雲層之中，低矮的烏雲壓在祭壇之上，有種要將臺上三人吞沒之感。
“那是龍嗎？”王磊驚呼，在那烏雲之中，他看到有黑色的巨物在裡面翻滾，黑色泛著微光得鱗片在裡面若隱若現。
“應該是了！”齊先生看似平靜，內心卻激動不已。
當東邊的天空滲出淡淡的光芒時，那烏雲中竟露出半個黑色龍頭。
來自上位者的威壓，壓的臺下眾人喘不上氣。
巨龍看了看祭臺上的三人，眼中流露出人類的複雜神情，無人能解讀那神情之後的意思，是感激亦或是憐憫……
最終黑色的巨龍同那烏雲消失不見，此時天已大亮。
三思和王磊率先跑過去看祭臺之上的三人，三人面無血色，身上卻燙的厲害。
“快去拿水！”覃盛華在檢視了三人得身體後，對旁邊的人道。
眾人將隊伍裡所剩不多的水收集到一起，全餵給了幾近虛脫得三人。
“咋樣？”三思文緩過神來的三人。
“沒事兒！”蕭湘一副老樣子，腮幫子上掛著笑，好奇的問，“你們看到龍了嗎？”
“看到啦！”王磊莽激動的回，“威武霸氣的很！”
“我好像也看到了。”蕭湘不是很確定的說。
“你們三個都沒睜眼，也看到啦？”王磊不解的問。
“精神共鳴，你懂吧！”蕭湘靈光乍現，想到一個自認為很恰當的詞彙來形容自己的感受。
“今天可把你牛逼壞了！”王磊很是佩服這仨哥們兒。
今天這經歷，恐怕是能吹一輩子的，唯恐難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