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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製造望遠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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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到此地之後,從未主動傷害過任何人的性命。唯有那次前往百花谷尋找花芯之時,遭遇了那群北元軍士,他們欲取我性命,迫於無奈之下,我才出手還擊將其斬殺。然而此次情況卻截然不同,尤其是當我親手射死那個年幼無知的男童後,內心深處不禁湧起一片陰影。這種愧疚與自責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令我倍感失落與悲憤交加。

陳將軍見我有些發呆,過來和我說道:“風大俠還在想剛才的事情嗎?”

我點點頭,說道:“很難不去想。”

陳將軍說道:“我們當兵的都一樣,對面手無寸鐵的百姓是不會下手的,可是這些人破壞了戰爭規則,讓我們分不清誰是百姓,誰是軍人,不得不殺見到的所有人,也因此才要儘快的剿滅這個無恥下作的叛臣。”

我點點頭,說道:“這個叛臣叫什麼名字,明日我自已先去找他,若尋見了,一劍刺死就是。”

陳將軍說道:“哪有這麼簡單。”他見我抬頭看他,隨即又說道:“那人叫胡一元,心狠手辣詭計多端,而風大俠你為人太過正直,即便是見了怕也要吃虧。”

我問道:“怎麼說?”

陳將軍說道:“此前陸軍主帥張將軍信中提道他曾讓人去陳述利害關係,那胡一元滿口答應,背地裡卻讓刀斧手假扮村中百姓,於路殺了。興師問罪時,他不止推得一乾二淨,還把那村中百姓都給殺了,來了一個死無對證,以顯得他的無辜和誠意,更可惡的是這人反又將此事誣陷給我們明軍,煽動不明真相的百姓,利用他們的單純善良的愛國之心為他作戰,讓他們送死。”

我聽此,怒從心生,大喝一聲,說道:“當真無恥至極,此人我非殺不可。”

我做事情有點不計後果,當下脫去了沉重的甲冑,換上輕巧的粗布短衣,抄了青暮劍和幾把從左千秋左千戶那裡順來的飛刀,哪裡聽得見陳將軍和江風的喊話,就此跳入海中隨波逐流的漁船,划著槳向前而行。江風也是江湖人士出身,輕功也是甚高,見我跳下戰艦駕小船而走,急忙也在海中找了一條船,尾隨而來。我本就不怎麼會划船,雖在前行但速度緩慢,竟然被他給追上了。

江風見可以跳到我的船上,就急忙跳了過來,說道:“風大俠,你端的也太心急了,待他人城破,殺他不遲啊。”

我說道:“江老弟少說廢話,你既然也跟著我,就儘快划槳,咱們早點殺了那孽畜,也好讓天下太平。”

江風說道:“我們都不知道誰是胡一元,咱們去殺他?”

我說道:“那安南的狗屁皇帝不就是?”

江風卻說道:“陳將軍說他詭計多端,倘若他讓人假扮自已,我們即便是殺了他的替身,卻枉自送了性命,端的不值當啊。”

我還在怒火中,說道:“江老弟若怕死,可速下船去。”

江風無語,說道:“江某豈是怕死之人,隨風大俠去便是了。”說著也用力搖槳。

我們正要衝出戰艦之時,卻見一艘艦船把前方出路給堵了,我抬頭看時,卻是鄭和站著船沿上往下探望,大聲喊道:“風大俠且慢,先且上來,我有話說。”

我喝道:“放出一條路,讓我出去。”

鄭和從船上放下一根繩索,速降下來,精準的落在我的船上,拱手說道:“風大俠,我有話說,你先聽我一言。”

我說道:“請快說。”

鄭和說道:“風大俠,你可知最難的是安全登陸陸地,如果對方有佇列箭陣,你又在水中,避無可避,豈不是白白送死?”

我聽得他一言,想起搶灘登陸中的遊戲,頓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隨口而出,說道:“是嗎?”

江風急忙說道:“是啊,風大俠。”

鄭和見我衝動勁大減,說道:“行軍打仗非比行走江湖,別說是冷箭難防就是這幾百支亂箭齊射,縱是武功再高,都難以抵擋。風大俠,咱們且先上戰艦再說。明日漲潮之時攻破了敵軍防線,到時候風大俠再想潛進去刺殺那叛臣,也是不遲。”

我聽鄭和說的極有道理,就說道:“鄭大人說的極是,是我衝動了。你先上去吧,我就上去。”

鄭和說道:“風大俠先上吧。”

我呵呵一笑,說道:“還怕我去送死啊。”我見他二人都是哈哈一笑,隨即也就不再推辭,也就爬著繩索踏上戰艦,見鄭和也飛快的上來了,我心道:原來鄭和武功也是不弱啊。

江風最後一個上來,上來後就收了繩索。

鄭和讓人重新列好了戰艦的陣勢,隨後對我說道:“風大俠,剛才言語得罪,還請見諒。”

我急忙說道:“哪裡哪裡,得罪是我,一時起了血氣之勇,破壞了鄭大人的陣勢,還請見諒,見諒。”

鄭和呵呵一笑,說道:“風大俠哪裡話,卻不知道風大俠為何突然之間就駕小船出陣去?”

我說道:“慚愧,慚愧,我聽得那胡一元胡作非為,草菅人命,心中憤怒,故而一時衝動了。”

鄭和說道:“那廝端的可惡,剛才見他用漁民打頭陣,我心中也是憤怒不已,也見即刻見到他,就此一刀砍死。”鄭和讓人拿出一壺酒,說道:“風大俠,先喝酒壓壓心中怒氣,等見那廝,咱們一人一刀。”說著給我遞了酒來。

我接了酒,說道:“如此甚好。”說著就此喝了酒。

鄭和給江風也倒了一杯,說道:“下次遇到風大俠衝動之時,你只可阻攔,不可跟隨。這就就當是罰你的吧。”

江風急忙躬身接過,說道:“多謝鄭大人賞酒。”說著一飲而盡。

我說道:“不關江老弟的事,是我太沖動。”

江風說道:“不,不,是我沒做好本職工作,該罰,該罰。”

我問道:“江老弟有什麼本職工作啊?”

江風看了一眼鄭和,見鄭和呵呵一笑,就說道:“跟隨風大俠,保護風大俠。”

我聽得他的職責原來是這樣,心道:他在船上的職責有兩個,一個是跟緊我不讓我跑了,另一個還是跟緊我卻是不讓死了,反正就是對我好,於是就搖搖頭,說道:“那做的很好,不是該罰酒,而是該賞酒。”我拿過鄭和的酒壺,給江風倒了一杯,給鄭和倒了一杯,自已也倒了一杯,說道:“來,一起幹了。”

我見三人一飲而盡,就笑起來,說道:“既如此,我還望鄭大人也不要責怪我一時之怒了,我自罰一杯。”說著自已倒了一個,喝完了。

鄭和哈哈一笑,說道:“哪裡,哪裡,風大俠是覺得這御酒好喝,貪杯吧。”

聽了此話三人又是哈哈一笑。

我說道:“今日魯莽至極,他日不會了,鄭大人你忙吧,我就此回船休息了,明日也好痛痛快快殺他一陣。”

鄭和說道:“如此甚好。”說完見我和江風回船也就自已忙軍事去了。

這日下午吃飯間,陳將軍過來對我說道:“風大俠,今天晚上睡覺,請務必穿上甲冑。”

我問道:“為何啊?”

陳將軍說道:“漲潮期在凌晨三四點,我想安南軍隊自然也是知道我們什麼時候進攻,到時候亂箭齊飛,穿有甲冑安全一些。”

說話間,有軍士稟告陳將軍說道主帥鄭和有請。陳將軍對我說道定是要部署作戰計劃了,問我是否也一起去聽一聽。我從來沒有聽過這等軍機要事,覺得這是一個天賜良機,當下也就隨著陳將軍去了主船。

見了鄭和和其他戰艦的指揮自有一番寒暄,當即也無需多說。只聽鄭和說道:“次日間安南守軍用百姓當先鋒,著實可惡。我們雖然大獲全勝,但不可掉以輕心,提防晚上敵軍偷襲放火。”

一個將軍說道:“主帥,我已經按您吩咐,把廢棄的小船橫在海中,若他們摸黑而來,定會撞到。”

鄭和點點頭,說道:“很好,外圍戰艦都要做好巡邏放哨事宜,切不可大意,特別是注意火,對了,讓軍士們多在船上備好海水,切記,即便是有船著火,切不可用淡水滅火。”

一個將軍說道:“嚮導官,你和主帥說下這裡的地形和漲潮時間等。”

那嚮導官面色凝重地取出一幅陳舊的地圖,平鋪開來後向鄭和稟報:“主帥。據我觀察和經驗判斷,此處每逢大潮之時便是寅時二刻。”他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指在地圖上比比劃劃,並詳細解釋道:“您看,這裡地勢平坦開闊,非常適合部隊登陸;然而我們的船隻過於龐大,無法靠近岸邊。而且可以預見的是,前方必定設有重兵把守,水中又會佈滿荊棘尖石,想要正面突破也是困難重重啊!”

接著,嚮導官的指尖移向地圖上標有幾塊巨石的位置繼續分析:“再來看這裡,這裡雖然水域較深,但前方卻是陡峭險峻的懸崖峭壁,難以攀越。儘管上方亦派兵駐守,但據先前探查此地只有幾十人駐守,只是設有烽火臺,一旦有人靠近,就會舉火為號,倘若我們能夠設法暗中衝破這一防線並帶人登頂成功,便可順著這條小路迂迴到淺水區域。屆時,若能從敵人背後發動奇襲,敵軍定然會陷入混亂之中!”

最後,他又將目光落在地圖上一座被特別標註出來的建築物圖案上,語氣堅定地補充道:“而這兒就是清遠城,距離那處懸崖約摸有三十里之遙,城外有一個關隘,設有一軍,見懸崖烽火臺起,即來增援。”

鄭和和眾將軍聽完後也是面色凝重。

我說道:“卻不知道善於攀爬的人多不多,若這懸崖只有幾十人守衛,我和江風暗中帶人上去,先射倒點火員再暗中刺殺那些守軍,倒也不難。”

鄭和寧神不語。

嚮導官卻向我說道:“這裡是懸崖絕壁,又是夜間不識路,怎麼可爬得。”

幾個將軍說道:“這倒是,如何能爬得上去。”

我長吁一聲,說道:“要是有望遠鏡的話,就可以先看看清楚了。”

眾人搖頭,表示不明白我說的是什麼。

此時我正拿著水晶酒杯晃盪,夕陽斜照透過窗戶,發現陽光集中成了一個小點,看了看,突然靈光一現,問道:“咱們得艦隊中是否有能做這種杯子的人?”

眾人疑惑不解,對我的突發提問都不明其意。

鄭和說道:“會做的人恐怕沒有。風大俠,不過這皇上御賜的東海水晶琉璃杯,倒是還有十幾個。”

我看了看這杯子底部,卻是打磨成了一個凹透鏡的形狀,於是說道:“能帶我去看看嗎?”

鄭和說道:“當然可以。風大俠要看,我讓整箱人搬過來就是。”於是讓人去後艙搬了過來,問我道:“卻不知道風大俠有何用處。”

看到他們正在討論決策,我並不去插話,只是忙於自已的事情,我開始在這些水晶杯中尋找一個合適的凸透鏡。

說起來也真是巧合至極,我翻遍了整個箱子都沒能找到想要的東西,但卻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有了收穫——一名參將身旁,鄭和用來喝水的那個杯子底部,竟然藏著一個完整的凸透鏡!我立刻拿起它,對著自已的手測試了一下其透光效能。令人驚喜的是,效果非常好,我不禁低聲驚歎道:“臥槽,真不錯!”

接著,我找來人幫忙尋得了兩段與杯子粗細相當的竹子,並用匕首在竹節中央鑽了一個小孔。然後,將兩個杯子分別塞進竹子的兩端,不斷調整位置,仔細觀察小孔成像的距離,以確定最佳的聚焦點。最後,將杯子固定好,再把多餘的竹節鋸掉,用絲巾小心翼翼地將杯子擦拭乾淨,重新嵌入其中。完成這些步驟後,我閉上一隻眼睛,透過這個自制的望遠鏡對著遠處的山崖望去。果然,原本模糊不清的景象此刻變得清晰可見,一切盡收眼底。

我看著對面的懸崖看了看,又看了看海岸線上的守軍,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於是哈哈大笑,說道:“哈哈,我這笨文科生竟然也能做成了望遠鏡。”

我的笑聲引起了船艙內的眾人的注意,我喊道:“鄭和,快過來,快過來。”

鄭和以為出了什麼事情,急忙走過,問道:“風大俠叫我何事?”

我說道:“那懸崖你可看得清嗎?海岸線上的守軍可看得清嗎?”

鄭和和眾人極目遠眺,搖頭說道:“距離如此遙遠,如何能看清?”

我哈哈一笑,把那竹筒做的望遠鏡給塞到鄭和眼前,說道:“現在呢?”

鄭和說道:“完全看不見。”

我一看,說道:“臥槽,拿反了。”於是把竹節倒過來,鏡頭放對,放在他眼前,說道:“現在呢。”

鄭和把手中的紙筆扔了,兩隻手有些顫抖著握住這竹筒做的望遠鏡,說道:“清晰,太清晰了。這,這——”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鄭和貪婪的四處看著,好一會才笑道:“真是神了,神了,風大俠,這,這真是神了。”

眾人還在驚歎,我卻只是呵呵笑著不語,心道一個極為簡易的望遠鏡,在現在來說可能還不如九塊九包郵的那種看得遠,但在那時候已經是不可思議無法相像的事情了,再加上古人的視力本身就是極好,所以對面海岸線上的點點滴滴看得是一清二楚。

鄭和放下望遠鏡,興奮地對我說道:“風大俠,這,這是何物啊。”

我淡定地說道:“望遠鏡。”

鄭和說道:“風大俠真是神人也,有這望遠鏡,何愁大事不成。”

眾將軍不解其中意思,鄭和就遞給眾人都看了,一眾人看了之後也都被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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