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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後，我一閒下來就帶她散心。除了晚上偶爾會在夢話中驚醒，其他時候沒有什麼異常。後來，我們知道你到來了。驚喜之餘，我能感受到她的擔心。有時候做產檢，她不讓我陪著，我曉得她是為了跟醫生確認一些事情，也就隨了她。隨著月份越來越大，她顯得更加焦躁。許是心情的緣故，本來應該在初冬出生的你，早產在了秋末。”
“幸運的是，你十分健康，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你媽媽，你對著她笑，她視你為珍寶...”
到這，爸爸有些說不下去了。他扭頭看向窗外。“要是事情一直這麼順利該多好，你上初中那年，我偶然在你媽媽的消費記錄裡看見了藥品。在此之前，她已經10多年不再吃藥了。我心裡明白，該來的總會來的。每天晚上，你媽媽都有喝水的習慣，我悄悄注意她有沒有按時吃藥。”
“不曾想，她的病情沒有好轉。整晚整晚睡不著，之後依靠安眠藥入眠。有一天，我發現她身上出現了於痕。她跟我解釋睡不好，白天恍惚容易撞到。我去過她診療的醫院，醫生保護病人隱私無法告知我她的病情。有好幾次，我都想直接開口問她。看著她努力表現得正常人樣子，我問不出口。我看到她為了剋制瘋狂努力掐自已的時候，我無力，我不能衝過去抱住她，她體面慣了，我得守護。”
“那時候的你正值叛逆期，你憤怒的問我，媽媽身上的傷是不是被我弄得，我的心都碎了。我怎麼可能傷害她，但是我又無法告訴你真相！”
“你那麼崇拜你的媽媽，我怎麼能告訴你。你媽媽至死也想在你心裡保持完美，我怎麼能破壞掉她的用心。”
“在她去世前一個月，她不再吃藥。我以為是病情好轉了，每天除了上班，我時時刻刻看著她。怪我！怪我！我明明發現了她自殘，我沒有看住她！那天你過生日，她精心準備了你的生日禮物，只是一轉身回房的功夫，我以為她是去拿禮物了。就那麼一會兒！就那麼一會兒！如果我跟著她，她就不會出事了。”
我粗暴地打斷了爸爸，“你別再說了，你要告訴我，我媽媽有精神病，她自殺了，對不對！”爸爸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這麼多年了，這麼多年，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為什麼在我親眼看見我媽媽吊死在家裡後，你不告訴我！你現在告訴我是什麼意思，藉口編了三年了對吧。”
舅舅出言制止了我，“秋意！這場悲劇誰都不願意發生，既然發生了，你為什麼不相信你最親的人。更何況，如果真是你爸爸逼死你媽媽，我怎麼會站在這裡，你爸爸怎麼會安然這麼多年不被調查！”
我沒有回應，爸爸苦澀開口，“秋意，這麼多年，我看著你痛苦，我悄悄向你的朋友打聽你的近況，知道你始終走不出那場事故留下的陰影，我想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你。可是，這麼多年，你始終不肯接我的電話，就連簡訊發出去也是沒有迴音。”
我問他“既然如此，你就應該將這個事情爛在你的肚子裡，你現在告訴我幹什麼。”爸爸頹廢張口“秋意，我在觸電的那一刻，我感覺我可能要死了，如果我死了，我怕你永遠都會被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