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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縱馬來到陣前，大喝道：“爾等這些賊子，快快束手就擒，貧道還能饒一條性命！”
回應他的，不是別的。
而是一個個早已戴上豬鼻子防毒面罩，嚴陣以待的明軍，手中呼啦啦扔過來的黑瓷瓦罐。
啪！啪！啪！
黑瓷瓦罐如雨般在泥石土地上摔開，其中冒出一股股黑皇色氣體，這些氣體轟然散佈之後，只是幾個瞬間，那圍成一團的張家道眾們便個個顫抖著倒下，手中兵刃落了滿地，瞪大了雙眸，手指顫抖指向前方，生命的光芒從他們眸中迅速閃過。
區區十幾秒後。
這些道士就全部倒下了，一個個死不瞑目，有的雙眼爆出，有的渾身上下起滿了紅瘡，死相都極為悽慘，反正沒幾個爆出金丹的。
而張誠修離得稍微遠一些，只是覺得一陣頭昏腦脹，就跌下馬來，直接暈了過去。
“這戰果...”
羅應星看著面前的戰場，沉默了良久。
因為就連他都沒想到，這一戰會這麼快就結束。
自己總共只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將部隊駐守到一個看起來易攻難守的地方。
第二件，等敵人圍上來。
第三件，丟出萬人敵...
事情就解決了!
“這還要咱有啥用啊？”羅應星嘴角露出了苦笑。
一旁兩位副指揮使，以及諸多能征善戰的軍官們也是滿臉苦笑，已經預感到自己似乎沒太大用了。
在這種戰鬥狀態下，根本不需要大軍出動好嗎？
只需訓練那麼幾十上百個投擲手，投的準就行，投完了直接就跑，誰能不死？
這種緊張刺激感，給他們的感覺就像是有人扔了一顆原子彈。
雖然他們不知道什麼是原子彈，毒氣彈也沒有原子彈那麼震撼和恐怖。
但這悄無聲息的死亡，更讓人心神震撼！
羅應星不敢想象，自己面對這玩意兒時會有多麼絕望。
不過還好。
明軍都有特製的豬鼻子面罩，這豬鼻子面罩裡面的過濾材料，也都是朱標專門精心配置的，才能做到很高的防護率。
這東西才算是有一點技術含量。
畢竟什麼東西能跟沙林毒氣發生反應，只有朱標知道。
外界其他國家想仿製出這種防毒面罩，除非是繳獲的。
一旦其他國家能繳獲防毒面罩進行反制之後，朱標很快就會搞出更狠毒的毒氣武器。
還是那句話。
正如今這十四世紀又沒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公約》來管制。
朱標想怎麼搞就怎麼搞！
“此舉還是有幹天和呀。”半晌，羅應星也不知該評價什麼，只能乾巴巴說了一句，然後就命手下帶著防毒面具的明軍上去打掃戰場了。
武器之類的當然要全部收繳過來，遠處還有些隔得遠的殘兵，以及潰逃的道眾，也要封鎖各個要道，抓過來一一給殺了。
基本上就是這些雜事。
羅應星心裡空落落的，覺得自己是打贏了一仗。
1000人擊敗了2萬多人，算得上是戰功卓著了。
這戰損比，怕是隻有霍去病、衛青打得出來。
可為什麼心裡就沒有半點成就感呢？
“算了，不想了。”
他搖了搖頭，起身快馬朝吉安城中去，向朱標彙報。
這沙林毒氣還有個好處，就是它不會汙染環境，在空氣中很快就會自行消散。
可想而知。
這就是為什麼它是比核武器還要遭到禁絕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了。
因為實在太無解！
大家都用這個的話，戰爭就徹底變味了。
事實上。
十七八世紀的歐洲戰場也確實如此，打起仗來就是漫天毒氣彈橫飛，各國的化學工業噌噌噌飛速往上漲。
被稱之為‘毒藥的戰爭。’
也迫使戰爭方向從大規模叢集化運動，變成了散兵三三制。
...
此時,天師府中。
張靈運還在焦急的等待著前方的訊息，急的道袍中的手止不住的顫抖，半晌之後終於有人前來稟告。
是一個嚇得失了神的小道童，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唇紅齒白，看上去平時沒少伺候某些長老。
此時那張俏臉更白了，白的簡直嚇人，顫聲說道：“啟、啟稟天師，敗了！”
“敗了？”張靈運瞪大雙眼，奇怪的問道：“不是剛剛才得到訊息，正在組建大軍嗎？就算是敗，也得等我張家的人都聚齊了才能敗吧！”
“天師，真的敗了呀！”那小道童嚎啕大哭著說道：“誠修道長率領的軍隊衝入戰陣，包圍了那夥明軍，然後明軍不知扔過來了什麼東西，一陣黑煙過後，兩萬道眾啊，足足兩萬道眾，全都七竅流血而死！”
“你親眼所見？”
“我親眼所見！”
撲通一聲。
張靈運從椅子上滑落，跌倒在地，多想自己此刻七竅也流出血來，直接死了的好。
免得要承擔這般代價！
他臉上再無一絲血色，顫抖著喃喃道：“怎麼會呢？莫非真是天尊老爺出手了，神佛下凡了，這麼快就敗了，敗了，這下我總算知道佛門是怎麼回事了！”
他心中隱隱有一個想法，那便是，朱元璋仍然是彌勒教的大護法。
肯定是借了彌勒教的神力，才能如此無往不利！
自己跟朝廷作對，真是大錯特錯了。
不管他這些封建迷信的想法，很快外界便傳來訊息。
“天師大人，那指揮使帶人殺上山來了，見人就殺呀，根本不留活口，您、您快些前去吧！”張靈運只想一直坐在這裡不動。
可那是不可能的。
半天，他緩慢的爬了起來，顫顫巍巍朝外走去，好像一瞬間老了幾十歲。
原本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模樣的中年道人，此刻回到了原本的年紀，彷彿一位耳順老人，似乎白髮都生了出來。
“見到一切賊寇，直接就地殺了，不必多問！”
一名副指揮使大聲說道。
“這些賊徒死有餘辜！”
有些明軍還下不去手，不過剛剛動手殺了那麼多人，這下也沒啥好手軟的了。
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
進了這樣的豪門，燒殺搶掠是免不了的。
不過還好這一千明軍心中沒有多少戾氣，畢竟戰爭幾十秒就結束了，不算太過放縱。
很快。
就見到了一位佝僂的老者衝了出來，跪在面前，大聲說道：“天軍恕罪，天軍恕罪啊，我張家冒犯天威，貧道願以身謝罪，還請諸位饒過山上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