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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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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語靈雖是反感,但也明白白京不喜自已瞭解他太多,他不好繼續開口,便住了嘴。

白京把包袱放到光禿沒有長草的緩坡上,說,你在這兒看著這些東西,我去去就回。

你…幹什麼…林語靈大聲喊道,白京卻已經消失不見。

這個男人…林語靈笑了,守著一堆東西原地坐下,開啟了四書五經之詩。

詩中木瓜一文說到。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那個人,也是這樣吧。白家人給了他木瓜,他便以生命來回報。林語靈猜到了白京的生世。卻想不透為什麼…

或許是因為某些迫不得已的情況罷。

儘管猜到某些頭緒,但他也不知道是對與否。林語靈總覺得與之同行的男人不簡單,以他的直覺,他覺得對白京是不得不防。縱然是外祖母家裡人,但自已是自幼與外祖母家人無交際,除了教書師傅。他甚至不知道外祖母長什麼樣。

如今白京把所有行李扔下,讓自已一人照看,表面說得好,去去就回。要是…

想到這裡,林語靈無法安坐了。他拾了錢財書本,水壺和其他大部分行李,準備一個人動身。可是兩天之內他根本沒有歇息一個人怎麼還拿得起走這些東西,還要逃白京遠遠的。縱使砍柴出身,他也有點吃不消。

背上包裹,林語靈朝與白京所去之處相反的方向走去

木木卻在恍惚中聽到,有人唱曲子。這是什麼曲子?這般悲切。令人黯然神傷。木木慢慢睜開雙眼,眼睛還有些許的模糊,見得不遠前有一少年,正吹著長笛,木木聽到的音樂就是他吹的。可是,那悲切的曲子又是誰唱的?木木四處張望,發現除了吹笛少年外再無他人。好生奇怪。

木木再看自已躺在一塊青石上,青石擱淺在一池淺水中,那水清可見底,也不長有青苔水草,也不見到游魚的影子。青石不高,木木牽扯起自已的衣袖,才感覺到早已溼透。木木的動靜並未影響到那少年,木木稚嫩的嗓音卻突然傳進少年的耳朵。

“哥哥,這裡是什麼地方?”

少年微微停頓,好麻煩的小孩,少年只有片刻停頓,看著木木躺在石上,專注凝神,又吹起長笛。

木木心知少年不理會自已,也不再開口,竟靜心聽著少年的笛聲。

誰知歲月催人老,卻揮霍光如金?

誰嘆天有情也老,而攬月老紅繩?

誰歌月陰晴圓缺,竟泣悲歡離合?

誰笑往事已成煙,偏要尋伊真情?

木木不禁流下兩行清淚,這不是有人唱的歌,是自已的心在哼著曲子。木木顫抖著身體,這竟是自已內心的真實的想法。自已何曾想過情愛的事情?著實有些出乎意料。少年卻突然停下了笛聲,木木心中的臆想戛然停止。木木有些愣,不知如何是好。

木木想從青石上爬起來,卻發覺吃力得很。木木乾脆放棄掙扎。再仔細一看自已的衣衫,竟然是女子的青衫。薄紗若有若無地披在身上,又露出大部分雪白的肌膚。木木的臉即刻就變得緋紅。這是什麼衣服?木木把頭瞥向一邊,卻發現青石上鋪著自已的頭髮。木木知道是自已的髮髻被拆了,散亂地灑在石上。木木慌了,發出稚嫩的聲音:“哥哥,你放開我。”

少年也不說話,只是緩緩地走向木木。面龐浮著淺淺的笑容。木木愣愣看著少年,好美的少年。

少年走到池邊也不停住,徑直地走向木木,木木把目光一瞥,才看見,少年竟沒有穿鞋子。少年的長衫也慢慢被水浸溼,淺藍色的衣角的顏色逐漸變得深沉。木木不敢說話了,只怕下刻小命不保,少年走到石旁才停下腳步,蹲下身形,整個長衫就溼了一半。少年也不介意,衝木木笑道:“你被林子裡的花盅惑了,醒了?”

木木腦子有些混亂,花?那紫色的花?那母親和隨從們怎麼了?木木的眼淚流得更起勁了,少年伸出手,輕輕擦掉木木的眼淚,再把手放進水中,洗淨雙手,沾著池水,把雙手放到木木眼眸上。“閉眼,那花粉有毒。”

木木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聽了少年的話乖乖地閉上眼,覺得眼眸沒有不適的感覺,反而是很舒服的溫暖。片刻,木木聽到少年的聲音:“好了。”木木睜開雙眼,才發現自已的眼睛能見的東西清楚了。再看少年,長髮飄飄,好是俊俏。木木不知所措,問道:“哥哥?我能?起身麼?”少年點頭,木木吃力爬起來,站在石上,正覺得雙腿痠軟無力,就覺得一陣涼。木木仔細一看,披在身上的青衫竟落在了水中,漂在那水面,還有一絲餘角在石上。隨著,就聽到少年極力控制的笑聲。木木覺得羞愧至極,竟哇的就哭了。眼淚如落珠,啪啦地掉。木木也不哭出聲音,不像許多小孩那樣子哇哇的叫喚,他只是抽泣著,還不時喘一口氣。小臉紅透,眼珠子泛著淚波的木木反倒顯得可愛之極。

少年慌亂了,急忙拿出笛子,吹出悲涼的曲子。本想以曲調平靜木木的心,木木反倒哭得更厲害了。

身子突然向前一傾,一股暖暖的感覺透過少年的長衫,傳到木木胸膛。木木睜大眼珠子看著少年,少年把自已摟進了他的懷抱。木木更羞愧了,卻無論如何哭不出來了,啞著嗓子說道:“我的袍子。”少年一手撫上木木的後背,慢慢道來:“那袍子扔了,水中那件適合你。”

“那是女孩子的衣服。”木木反駁少年,一定要找回母親為自已做的袍子。

“很美。”少年抿抿嘴唇,閉上眼,輕柔的吐出幾個字,“很適合你。”

“母親說,我是李氏後人,要做個真正的男人。”木木一本正經,“我不要女孩子的衣服。”

少年凝眸,盯著木木的臉,手指帶著水,碰碰木木的鼻尖,木木也看著少年,才發現少年的眸子的顏色,怪怪的,淺綠的。

少年在木木回神前,把池水灑到了木木臉上,然後一手推開木木,木木赤裸著身子倒在石上,摔得有些疼。

突然少年眼神一變,手中笛子即刻變做一把利劍,刺向木木的胸膛。

木木驚訝地望著少年,也不知閃躲。

“為何不躲?”少年冷冷的聲音刺透木木的心。

“我不願意。”木木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你會死的。”

“本來就是你救我的。不是麼?”木木的話語中,沒有九歲小孩的感覺。心智很深。

少年盯著木木,不眨眼,不言語。終於扔下手中的利劍,便轉身從水池裡出去,背影微微一頓,留下一聲決絕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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