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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雞毛蕩在半空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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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梧桐藏張開的內衣褲已經膩了,實在不想整天攪動心思,只能給自已洗腦,別管,別管。

原先,只要自已在家,婆婆就不太會趁著張開洗澡的時候進衛生間搓衣褲或者聊日常。

就是不知是否看出來自已面無表情下的無奈,張卡媽開始得寸進尺,重新踏進了衛生間。這樣陰得滴水的婆婆還喜歡在兒子面前裝好人,裝委屈,茶藝高超。

鮑梧桐之前買了件羊毛大衣,婆婆二話不說,將其放進洗衣機裡,等自已回來走過陽臺,發現那變了形的大衣,一陣惱火。

結果怎麼著?

婆婆看著張開,小心翼翼地來了一句“我看桐桐每天回來臉色都不太好,肯定在單位累的夠嗆,就想著給她洗洗衣服,減輕一點負擔,誰成想......我這是好心幫倒忙”把自已摘得乾乾淨淨的同時,也讓張開軟了心,幫了腔。

鮑梧桐不由想到曾經聽過的一個故事裡的老實人。說,一個老實人幫朋友滅火,結果不小心將油當作水澆了,最後本還有救的房屋成了一片灰燼,朋友哭笑不得,不知該罵還是不該罵。

自已不是這個朋友,張開媽也不是老實人,因為她就是故意的。否則,她為什麼不洗自已的內褲,反而洗起了大衣。甚至鮑梧桐覺得,自已在婆婆的眼裡就是和她搶兒子的壞女人。

鮑梧桐壓了壓心火,覺著“行,你喜歡洗是吧”,扯出一抹笑安慰。

“媽,多大事啊,就一件衣服,您別想太多,壞了就壞了”

張開媽心裡頓時得意極了,只是還未來得及忘形時,便被一桶冷水澆醒。

“老公,你看這......可惜了你花的四千多塊,我有點心疼,但媽也不是故意的,我們看什麼時候有空,再去那家店轉轉,這件就捐了吧,也不能穿了。”

“四千~”張開媽尖叫,但絕不是被這個價格嚇到了,而是想著自已活到這把年紀,兒子從來沒給自已買過如此貴的衣服,居然給一個外人買上了,很是不平。而且面前這女人還慫恿著可能再去花四千,甚至更多,就更無法淡定。

“對啊,媽,你都不知道張開送的時候,我都開心死了,結果......沒事,沒事。”鮑梧桐擺擺手表示自已沒有生氣,一副您也別自責的模樣。

婆婆嘴巴動了動,翻不出半個字。

鮑梧桐再接再厲補刀。

“媽,還得是您的火眼金星,我這陣子確實累的夠嗆,您體諒我,幫我洗衣服,我真是說不出的感動,人家都說好婆婆猶如半個媽,我覺著不對,因為您就是我親媽。媽,那我就不和您客氣了,麻煩您幫我把內褲洗了好不好~”

你不是愛洗內褲嗎,那就連我的一起。

“你......”

張開媽已經氣得一佛昇天,二佛出世了,可顯然鮑梧桐覺得還不夠,於是,她將手攙進婆婆臂彎裡,對著婆婆的臉,啪啪的親了兩下,扔下句“媽媽~謝謝,我愛你喲!”

回了房。

張開陪著笑了兩句也進了房。

張開媽恨恨地跺腳,這一段,極其不爽,她在家的這段表演完全沒有收到預想的效果,媳婦輕飄飄的一句“張開買的”,就把自已摺進去了,憑什麼花她兒子那麼多錢。

進了浴室,用食指撩起衣架上換下來的內褲,嘖嘖兩聲,蕾絲的。

將其甩進盆裡搓揉,不解氣,又拿出來用腳踩了幾下重新放回盆。

看著馬桶邊上的馬桶刷,遲疑了一下,終究是拿了起來。

放進內褲盆前,特地將馬桶刷放進馬桶裡,按了沖水鍵,衝去了上面的屎,再在馬桶內壁上敲敲,甩去水,然後才開始攪動盆裡的內褲,有汙漬的地方再輕刷,防止一下子洗壞。最後,用馬桶刷挑起內褲擱置在架子上,吹一晚上,陰乾。

回屋,拿著鮑梧桐準備捐出的大衣,在自已的身上比劃,左轉、右轉,套在自已身上拍拍。

一會兒扯了嘴角滿意效果還不錯,一會兒又蹙眉抱怨“敗家娘們,我兒子那麼辛苦,你怎麼不回去找你孃老子買,這麼好的大衣說不要就不要,你不穿,我穿,我穿我兒子花錢買的衣服。”

日子久了,張開媽已經找不到用馬桶刷洗內褲的報復感了,只剩下每天看見架子邊搭著的髒內褲和一句“謝謝媽”就心煩意亂,恨不得將內褲甩到梧桐身上。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沒有成就感。洗了兩個月時間,也沒看到鮑梧桐說下體不舒服,出的拳沒任何反彈,但凡梧桐喊兩聲,感覺有些發炎了,她都覺得,兩個月值了。別說兩個月,再加一個月都行。

可,問題是現在啥反應都沒有,那還幹做什麼?氣都出到自已身上來了。

另一邊,鮑梧桐在內衣店給自已買了一堆內褲,髒了就偷偷用櫃子裡的內褲機洗,烘乾一體。至於衛生間的那幾件,都是拿出來應付婆婆的,從頭至尾都沒有打算穿她老人家洗的內褲,她不膈應,自已還膈應呢。

誰成想,這樣的陰差陽錯,讓鮑梧桐躲過了一劫。

這樣曠久積怨的舉動在某日鮑梧桐去衛生間拿耳機的時候停止了。

“媽,你在幹嘛?”鮑梧桐憤怒得連稱呼都沒喊。

正用馬桶刷挑起內褲,準備晾到馬桶上方牆壁架子上的婆婆被嚇得一哆嗦,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張開,你給我過來”鮑梧桐一邊跨出門口朝臥室的方向吼叫“你給我過來”,一邊回頭看向婆婆大叫“你手上的東西別扔,有種你別扔,等你兒子過來看她媽乾的缺德事”

“來了來了,什麼事大呼小叫的,都要睡覺了”張開汲著拖鞋三步並兩步。

“你去問你媽,你問”鮑梧桐手指著婆婆,回頭看著張開。

“媽,咋啦,啥事啊?”張開靠近自已媽媽,只見媽媽手裡拿著馬桶刷,馬桶刷上挑著媳婦的內褲。

張開媽感覺今天要被拿捏住了,抬頭看著兒子慌了神,嘴唇動了幾下,始終找不到話。

“你說你媽拿著馬桶刷幹嘛?你沒眼睛看嗎?還是沒腦子?有什麼可問的,這是正常人能幹出的事嗎?你說,你說,正常人誰他媽幹這麼噁心人的事。”

說完,又將炮轟婆婆,身子前傾,手指著婆婆的前方,

“我和你什麼仇什麼怨,你說,咱當面說,當面解決。你倒好,當面不說,背後做這麼喪良心的事。幹什麼?啊~我知道了,你想讓我得婦科病啊,你怎麼就不想想你兒子,我有婦科病了,你兒子好得了?你可真是個當媽的,不念點後人們好,盡幹些這些勾當”

鮑梧桐感覺天靈蓋懵的嗡嗡作響,氣得手腳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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