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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東窗事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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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公婆不在這邊的日子裡,家裡大大小小的活都是梧桐在做,張開最多動動嘴甜言蜜語幾句,其餘的就是個甩手掌櫃。

其實之前張開也沒說錯,張開媽和小兩口住在一起的時間,確實幫梧桐減輕了家務負擔。

自打沒有了梧桐對自家媽的挑剔,張開覺得日子過的無比舒適,對梧桐逐漸依賴。只是隨著這樣依賴的加深,張開對梧桐的限制也增多。以前是介意梧桐和男同事往來,介意梧桐和表哥聯絡。現在則是隻要看到梧桐單位聚會回來的稍晚些,便大發雷霆,還限制其穿裙子畫精緻的妝容。

梧桐在張開的吃醋中既感到這個男人對自已的在乎,又感到絲絲透不過氣。好在自已平時也不喜歡和男士過多接觸,所以又會適時的安慰自已,自我疏導。

公婆旅遊後再次登門久住,梧桐習以為常的同時仍有無奈和煩躁。對此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公婆有政策,梧桐有對策,不想正面衝突就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每當不願意回去的時候,就告訴他們說單位加班,實際上自已臨到下班就開始翻網上推薦,搜市中心的網紅地,將之前沒有去過的地方一一打卡。

咖啡廳、電影院、盲人按摩店,自已一個人在外面,內心自在逍遙。

可這樣的激情也有興致缺缺的時候,於是又給自已報了個普拉提班,即使600多一節的私教課讓自已心在滴血,但轉念一想,這錢總比瞎吃瞎花,然後什麼都沒見著的強,而且還能瘦身塑形、身體健康。

在剛報班之初阿q完自已後,面對三萬多的賬單,少許坦然了點。可時間一長,每週上個兩三節,課程消耗得極快,還有就是教練那張彷彿自已欠她錢,總對自已冰冷臉的模樣,讓梧桐非常不爽,搞得自已求似求人辦事一般感覺。所以,剩餘的課總是拖拖拉拉的不想去,最終也就不了了之。

一面是本應是消遣的樂子,結果卻沒給足自已情緒價值,反而更加鬱悶。同時,這樣的在外消磨每次都只能拖到張開爸媽再次回到他們那邊住為止,然後再週而復始。

有時候梧桐細想也會絕望,因為這樣的日子一眼望不到頭,倘若後半段的人生都這樣了,那自已豈不是天下最慘。

由著這樣的想法,梧桐連帶著將對婆婆的忽視遷移到張開身上。往日裡張開調笑、撒嬌,自已也會給一張冷冷的面孔,偶爾冷臉的次數多了,梧桐也會反思自已是不是有些過分。但事後想要補救,想溫柔解語的心,在看到張開媽搓揉兒子內褲的場景瞬間立馬消失殆盡。僅留給自已一句“算了”便打退堂鼓,原路折回。

梧桐分的很清楚,公婆來了,那個家叫地方,是她偶爾吃飯和做戲的地方。公婆走了,自已才會在心裡稱呼那個為家,是和張開的家。

日子過了半年,久到連張開媽都有種梧桐的單位加班加得慘無人道的感覺。

這天,張開媽拿著客廳衣架上梧桐的外套準備放入洗衣機,在檢查口袋時掏出一大把紙,定睛一看,全是電影票,再仔細拿到眼前看,有晚上的時間,也有白天的時間。可自已這段時間沒聽過,也沒見著張開經常和媳婦出去,那鮑梧桐和誰去了?

張開媽不淡定了,疾步推開張開的臥室門,拿著一堆電影票問自已兒子:“我就說你老婆單位哪會天天加班、開會,真是國家總統都沒有她忙乎,結果怎麼著,人家有家不回,看電影瀟灑去了,就留你這個冤大頭在家。你瞧瞧,一打電影票,她是不是要常住電影院了,你說她都和誰去了,誰總會陪她不停地去?你自已媳婦你不長點心?”

張開看著眼前的電影票懵住了,腦子裡開始不受控制地胡亂猜測梧桐為何如此頻繁的看電影,還不叫上自已,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

家裡總共就三個人,張開媽還做見不得人樣狀,彎腰在兒子耳邊輕語、鼓動:“你說句話呀,今兒回來你問問,別一天到晚的矇在鼓裡,小心你頭頂見綠。”

沉浸在猜想中的張開聽不見自家媽的嘮叨,只有一個念頭:“梧桐是和誰去的?”

“我回來了。”外面響起了梧桐的聲音。

張開媽率先抬腳出來,看了眼梧桐,不發一語,徑直走到客廳沙發處坐下。表面上風平浪靜,心裡的怨恨跟野草似的瘋長。抱怨自已跟個老媽子一樣,給他們燒飯、給他們收拾屋子、給他們洗衣服,結果沒撈得著一句好話不說,還整天面對著一回來就關上的那扇房門。現在倒好,家也不回了,什麼事都不管了,想回來就回來,不想不來自已就死在外面快活,不管自已兒子,外一和哪個野男人給張開戴上綠帽,那他們老張家的臉還往哪裡擱。

梧桐腦子裡滿是疑惑“今天唱哪出戏?”

“媽,張開呢?”

梧桐見婆婆在客廳,覺得怎麼著都得打個招呼,禮節性的意思一下,沒成想坐在沙發上的張開媽都不帶正眼瞧自已,一張怨婦臉,雙手抱臂於胸前,跟誰欠她萬兒八千一樣。今兒誰給她氣受了?總歸不會是自已,這陣子自已可是大大的良民,乖的很,從沒正面衝突過。而且,她在外面對誰都笑容滿面,在家動不動拉長著臉,也習慣了。

這麼一想,梧桐通體輕鬆,心裡嘀咕隨她去。

沙發上的張開媽看見只招呼一聲就進房的媳婦更是不爽。你梧桐是應該為能夠進他們老張家門而感到倍感榮耀的,是要在這個家裡擺清自已身份的,而不是像這樣大搖大擺的不當這個婆婆是回事。

張開媽不爽還有個點,現在的梧桐很少像以前那樣聽自已講老張家的事,自已沒有了觀眾,沒有了認同。

但若張開媽仔細回想,梧桐和她的相處中是極少點頭的,只有她一廂情願的認為。

進了房間,只見張開和婆婆一般,也跟失聰似的,對進來的腳步聲沒反應,專注的盯著手裡的一團紙。

“你們今天怎......”

梧桐的話在辨別出張開手中的一團紙是電影票後戛然而止,站在那裡,默不作聲。

張開緩緩轉頭看過來:“你這些電影票是怎麼回事?”

梧桐斷斷續續的接話:“就......就是......”

梧桐實在找不到辯駁的藉口,索性什麼都不說。靜靜地站著,牙齒無意識的磨著唇肉,眼睛無神的看著地板,不只是發呆,還是腦中空蕩蕩的,但面上的情緒是平緩又擺爛。

張開輕聲再道:“你和誰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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