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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君臣不和司馬越回封地;漢王劉淵論天下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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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帝司馬熾繼位,年號永嘉。

他可不似司馬衷一樣,矇昧無知,懷帝聰敏幹練,勤於國事,他遵奉舊制,像武帝一樣,在東堂聽政。

每到朝廷廷議或者群臣宴會時,就與大臣們討論商量各種政務,研究探討各種經典的內涵要義。

於是很多舊臣,禁不住感嘆,多少年沒有一個攬政者這麼做了,都是奢靡享樂,烏煙瘴氣。懷帝頗有武帝遺風,令人看到了希望。

這時司馬越覺得劉輿劉琨兄弟很有才學,尤其在處死司馬穎這件事情上,表現得果敢堅決,便打算召他到身邊做事兒。

但是當時西晉仍然崇尚清談無為,官員如果恪盡職守,說的都是職位上的事兒,反倒會被人看不起,說成是汙,很多朝廷官員問他是幹什麼的,為了顯示自已無為,竟流行說不知道自已是幹啥的。

有人進言道:“劉輿這個人油膩不堪,非常汙。”意思是他急功近利,有點太上進。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古來如此,於是司馬越就有點看不上劉輿了,表現得很冷淡。

劉輿也不在意,還是依然我行我素的做著實際的工作,他很清楚清談誤國已經很久了。其實他不是不會清談,相反的他比誰兜有才學,只是已經入了仕途,就不願意那麼做了,劉輿暗自檢檢視視天下兵簿及倉庫、牛馬、器械、水陸之形,皆默默地記在心裡,做這些事兒還是偷偷的幹比較好,省得被同僚發現,又說他油膩汙濁。

這時的朝廷,戰事不斷,每當庭議,司馬越問起各地兵馬和武器的儲備情況,自長史往下,各個都耍著清談無為的把戲,一問三不知,只有劉輿對答如流,

司馬越一尋思,還得用這樣的人做事,於是才開始重視起劉輿來。

司馬越還有一塊心病未除,那就是逃入長白山的河間王司馬顒,於是奏請懷帝下詔,誘召河間王司馬顒為司徒,司馬顒不知是計,接召前來。司馬越派南陽王司馬模暗中安排派部將,在新安攔住司馬,部將將司馬顒攔下,突然踏上車輦,一把掐住司馬顒,將他活活掐死了。隨後一聲令下,司馬顒攔的三個兒子也都死於非命。

到此為止八王之亂告一段落,最大的贏家就是那個曾經背刺司馬乂地的司馬越。

司馬越本想做個權臣,控制住司馬熾。

可惜司馬越不是一個好權臣,司馬熾也不是一個好傀儡,特別不容易控制,他畢竟不是司馬衷。

結果君臣之間意見不和常的情況有發生。司馬越又來了糊塗勁,覺得司馬熾不尊重自已,自已就不管他了,竟然扔下司馬熾回東海去封地去了!

此時懷帝雖有奮發圖強之志,奈何國家經過八王之亂,百業凋敝,諸侯割據,他的朝廷其實已經名存實亡。

晉陽位於胡人入主中原的咽喉要道上,有大臣提議派人鎮守。

於是朝廷派劉琨前行,鎮守晉陽,可是朝廷除了一紙詔書,是兵無一個,錢無一文。

劉琨欣然領命,前往上任,到達晉陽城以後,禁不住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雖然之前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也沒想到晉陽城會破敗凋零成這副樣子,所有房舍,無論官家的,還是百姓的,基本都被焚燬,沒有一處完整;溝壑裡都是腐敗沒有人收的屍體,鼠患瘟疫橫行,居民存活下來的,也大都流亡在外,城內全是跑不掉的老弱婦孺。

他與幾位部將商議,這該從何處下手?

有人報告,幷州一帶如今被劉淵的漢國控制,匈奴胡人常常滋擾搶奪,大批民眾自發組織,去了冀州追隨司馬騰。民間管這支部隊叫“乞活軍”。

劉琨正是用人之際,到上黨召募兵卒,沒去乞活軍的聚集前來,共聚集了五百多人。

劉琨組織士兵安民,幫助修繕房屋,同時減免賦稅,鼓勵耕織,又拿出自已的錢,慰勞兵卒和百姓,慢慢的城外的百姓見劉琨愛民如子,是難得的好官,又陸續遷回了晉陽城。

這劉琨長身玉立,相貌英俊,又詩詞歌賦無所不通,尤其擅長樂器,很多世家子弟也都願意與他交往。

劉淵漢國經過兩年休整,已經枕戈待旦,晉陽本已經被劉曜攻克過。後來境內無糧,被迫休養生息,就把晉陽一頓洗劫,回幷州去了。

如今再看晉陽突然冒出來一個劉琨,聽說是一位俊雅書生,頗有文人姿態,估計也是個繡花枕頭,故也沒放在心上。

卻說這一日劉淵朝堂議事,決定出兵事宜。

有人彙報道:“王彌反了。”

劉淵一愣,問道:“那個王彌?”

大臣道:“東萊人王彌,說來這個王彌也是個奇人,本來是官宦人家,家境殷實,卻非得要造反,召集了一些流民,在青、徐二州作亂,自稱徵東大將軍,攻打郡縣呢。”

劉淵禁不住哈哈大笑道:“這人乃是我的故交,當日在洛陽時,與我交往甚厚,頗有才學,文韜武略也都不差。那朝廷派人平叛了嗎。”

臣下立刻回道:“太傅司馬越,派遣讓公車令鞠羨擔任太守,也是東萊人,領兵討伐王彌,沒想到,反倒讓王彌給殺了!”

劉淵道:“這王彌是文武全才頗有志向之人,但有他的訊息,速速報與我知。”

這時突然有大臣跪倒在地,請求劉淵稱帝,並且說:“漢王謙卑不肯僭越,但是如今晉朝衰微,諸侯割據,百姓民不聊生,希望漢王順應天命,登上大位,也好昭告天下,統一環宇。”

劉淵搖頭道:“不可不可。”

大臣道:“昔日氐族李特無非流民,三年前起義反晉,如今他的兒子李雄於去年 已經稱帝,獨佔巴蜀之地,隔絕北來之敵。

如今境內興修水利、發展農耕,建立學堂,推廣儒學,如今周邊所屬之地皆被征伐收復,其勢很勝,漢王您乃是大漢血脈,正應該順天承運,匡扶漢室,稱帝才是正舉。”

漢王劉淵突然沉下臉來道:“此事萬萬不可,不必議了。”

大臣跪倒謝罪,退了一邊。

“可有人知道成都王司馬穎死後諸事?”劉淵畢竟與其有一段交情,所以對司馬穎仍然念念不忘。

有大臣回報道:“當時他的部將公師藩想要渡過黃河接應與他,沒想到居然戰死黃河邊上。他手下有個將士叫汲桑逃跑之後,聚眾劫掠郡縣,自稱大將軍,聲言為成都王報仇。”

“嘔?汲桑?倒是沒聽說過,這人才能如何?”

“汲桑倒是一般,但是他身邊有個羯族人,名石勒,非常勇猛,武功超群,汲桑以石勒為前驅,所向披靡,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劉淵一聽,眼睛一亮,對這個石勒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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