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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你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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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隱山河谷。

平靜的水面,掀起了一根根丈許高的水柱來。

一道白衣身影,自水柱中翻滾而過,好似浪裡白條。

河邊樹上,倚躺著個人,鬢髮髭鬚黑白參半。

他看下河面的人,又舉起手中的酒葫蘆喝口酒。

忽地,他翻身下樹,瞬移到河邊,一掌拍出,激起漫天的水花來。

白衣人橫劍一掃,而後一掌同他對上。

氣勁對峙片刻,兩人默契收手,水花灑落,溼了滿地。

“臭小子,最近武功精進不少啊。”漆木山欣慰道。

李相夷眼尾一彎,愉悅地側了側頭,神情好似“奸計”得逞。

漆木山一笑,往嘴裡灌酒,卻不由得一詫。

他那酒葫蘆,居然破了個洞,美酒正從洞口源源不斷地漏出來。

他瞪著李相夷,佯作生氣,“你小子什麼時候動的手腳?”

李相夷颳了下鼻子,“也不就剛才嗎,把你挑來的水浪原路拍回去的時候。”

頓了下,他轉而道,“怎麼樣,師父,這回算我過關了吧?”

“行,”漆木山一揮手,“跟小笛一塊兒下山去吧。”

“謝師父。”李相夷拱了個拳。

然後橫過手中的少師劍,目光明亮而堅定。

“我一定會用我手中這把劍,鋤強扶弱,成為頂天立地的大人物,光耀師門。”

漆木山搖手,“我不要你做什麼大人物。”

“我就要讓你跟你師兄他們,吃好喝好,給我好好活著就行。”

“知道了。”李相夷應。

應是應得爽快,也不知記沒記在心上。

總歸,當初的李蓮花是沒怎麼過心的。

“記得啊,”他指著李相夷,又道,“回來的時候,賠我酒壺,給我帶一壺好酒。”

李相夷伸手,“那你給我,我拿去山下修。”

“等回來的時候,保管它看起來跟沒壞過一樣。”

漆木山拋給他,“別忘了啊。”

“放心吧師父,不會忘的。”李相夷接過,掛腰上。

後面,師徒兩人在河邊撿起魚來。

剛那些水花水柱,可是拍暈了好些魚,有的被內力打飛到岸上,正好能撿了清蒸紅燒。

漆木山扯了幾根草,搓成繩,把魚串好。

師徒倆就提著魚,往雲居閣去。

翌日一早,李相夷就和笛飛聲下了山,並轡行在路上。

“我們去哪兒好呢?”李相夷有些迷茫。

“自然是打聽江湖第九的去向,找人比試一番。”笛飛不假思索。

李相夷無語凝噎,“你怎麼就知道比武這一件事。”

“你就不能稍微和我除下暴安下良,為這個江湖主持正義嗎?”

“沒興趣。”笛飛聲毫無波動。

人各有志,李相夷也不再勸他。

笛飛聲卻問,“那你想去哪兒?”

“我陪你先逛逛,再去找江湖第九也行。”

李相夷搖頭,“我也不知道。”

“不過行俠仗義,不就是一路走一路看。”

“先隨便走走,出了鶴城再說吧。”

“隨你。”笛飛聲說。

說完補充,“就是先說好,你管閒事,別找我幫忙。”

李相夷瞥他一眼,“不找就不找。”

兩人一揚馬鞭,出了城往北去。

路上碰見了幾件小事,比如幫瞎眼大娘找丟失的貓、在山道上趕跑了劫親的山匪、給因張家牛吃了李家谷而吵起來的兩家進行調解……

笛飛聲說不幫,還真就不幫。

李相夷在忙,他就在旁邊看熱鬧。

而李相夷說不找,還真就不找。

當然,是口頭上的,眼睛多瞄幾次,笛飛聲還是樂意搭把手的。

但說來,這些都是小事。

三四天過去,他們都沒碰到什麼大案子。

其實原本,在下山的第四天,李相夷應該在雲州的。

那是長馬刀賀家滅門的日子,他下山遇到的第一個案子,還是同單孤刀一起。

但這一次,他與單孤刀分開了,也遇不上了。

雲州賀家的軌跡,已悄然變化。

那是第三日晚上,天上照著一輪黯淡的彎月。

風很小,小得雲州城的空氣都是滯塞的。

城郊的賀宅,就浸在這樣的空氣裡。

仔細聽,有急促的馬蹄聲和腳步聲在迫近。

不出多少時間,只要站在府門外,就能望見攢動的人影湧來。

此時,本該酣睡的賀家家主,卻是輾轉難眠。

他的夫人被吵醒,“你這是怎麼了,有心事?”

賀章拉下被子透氣,“我右眼皮一直跳。”

“總感覺……”他抹了把冷汗,“有大事發生。”

“能有什麼事?”賀夫人把被子拉回去,“你就是瞎擔心。”

“趕緊睡吧,明天還得操持鋪子裡的生意呢。”

“不行,”賀章掀開被子坐起來,“我得出去看看才安心。”

說著,他就穿起衣服來。

穿到一半,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賀章心頭一砰,“誰,什麼事?”

“老爺,不好了,有大批人往我們府上來了。”外頭火急火燎道。

賀章聽得出來,是今夜守夜的護衛,他的心腹。

他加快動作,大聲道,“快,去把少爺叫起來,帶到密室裡去。”

“是。”護衛當即領命去了。

賀章又對床上人道,“夫人,你也進密室裡去,待著不要出來。”

“等事情過了,我進去找你們。”

賀夫人早就爬起來了,“我不去。”

“現在都不知道是個什麼事,我又不是不會拳腳,我得陪你一塊去,你別想一個人擔著。”

賀章知她是個拗性子,只得無奈同意。

夫妻倆穿好衣服,趕忙提劍出門。

一出去,便又有護衛來報,“老爺夫人,是東陵三幫!”

“不知是何緣由,打過來了。”

賀章一蹙眉,“給我馬上集結人手!”

護衛去辦,他們則往前院去。

剛過去,便是震天一響。

府門被撞開,梆地倒下,一根木頭直搗而來。

頂門的護衛小廝被砸在下面,登時叫苦連天。

一絡腮鬍子縱著快馬,領著烏泱泱一幫人,踐踏過門檻。

“賀家主,久仰久仰,今日我特來拜訪,你可好啊?”

“拜訪,”賀章哼了一聲,“深更半夜,你就是這麼來拜訪的嗎?秦幫主。”

東陵三幫幫主秦霸天,玩弄著手中的核桃。

“正所謂對什麼樣的人,就該用什麼樣的方法。”

“賀家乃山匪發家,欺民霸良,作惡多端。”

“我乃雲州正道武林人士,自當為民除害,來剿滅賀家。”

賀章和夫人還不待有什麼反應,一道聲音朗朗傳來。

“秦幫主,你這話就有失偏頗了吧。”

兩邊人舉目望去,只見不知打哪兒飛來三個人,並排站在高高的屋脊上。

說這話的,是中間的白袍人。

左邊藍衣的話就比較髒了,“秦幫主還真是格外會放狗屁啊!”

右邊紅衣沒有開口,但表情充滿了鄙夷與不屑。

雙方都甚為疑惑,這是什麼人?

“你們是誰?”秦霸天抬手指過去。

“你爹啊!”方多病吐掉嘴裡的棗核。

那棗核遠遠彈秦霸天臉上,他瞬間火氣沸盈,攥碎了手中的核桃。

“這麼說,你們跟賀家匪徒是一夥的?”

李蓮花從布袋裡摸出幹棗,拍給攤手要的方多病,又往抱臂的笛大盟主身上放了兩顆。

“秦幫主,你這話又不對了。”

“一來呢,我們不是一夥的。”

“二來呢,賀家在前一輩人就已金盆洗手,算不得匪徒了。”

“你這領人硬闖而來,可不是正道武林人士的作風啊。”

院內的賀家府人聽得這話,放心了。

好的,就是一夥的。

秦霸天也明白了,“對賀家如此維護,還說你們不是一夥的!”

“再者,什麼叫算不得,野豬進了家養的豬圈,就不是豬了嗎?”

“你——”賀家家主指著他,罵不出來。

而從天而降的同夥竟也倒戈了一句。

李蓮花掂著幹棗,“你這麼一說,我竟無法反駁。”

“不過,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秦幫主。”

秦霸天見他態度微變,奇怪地沒有扎刺,心情緩了緩。

“你問。”

李蓮花垂眸掃他一眼,“我就是不大明白。”

“這畜生啊,若是披上了人的皮,還算畜生嗎?”

秦霸天忖了忖,臉色鉅變,“你他孃的敢耍老子!”

“你看你誤會了吧,”李蓮花打出隻手,“我又沒指名道姓。”

秦霸天一捂嘴,好像是這樣。

不對……自已怎麼被這廝帶偏了。

他琢磨的檔口,笛飛聲不耐煩道,“跟他廢什麼話,殺了便是。”

“阿飛,”方多病揚聲道,“這你就不懂了。”

“畜生就是要拿來逗,才有樂趣。”

秦霸天再也忍不了了。

這三人明擺著大剌剌地消遣自已,還囂張異常。

他一揮長槍,“兄弟們,給我上,剷除賀家毒瘤,還我雲州清平!”

後頭的人義憤填膺,“剷除賀家毒瘤,還我雲州清平!”

他們橫刀豎劍,高呼著湧上去。

賀家人也架起長馬刀,準備作戰。

可惜,俯眼一看就知道,兩方勢力懸殊。

賀家聚起來,也就百十號人。

而東陵三幫,來了上千人。

對比起來,妥妥的小巫見大巫。

在李蓮花他們那個時空,賀家就是這樣,在一夜之間覆滅的。

之所以這樣,全不如東陵三幫所說,是為維繫江湖正義而來的。

最主要的目的,是賀家那塊至剛至柔的雲鐵。

可東陵三幫幾欲把賀家殺了個乾淨,也沒翻出雲鐵來。

他們離開後第二天,李相夷聽說了這件事,同單孤刀來了賀家。

到時,賀家家主還剩一口氣。

他的孩子從密室裡跑出來,見到了橫屍遍野的悽慘場景。

他扶著為自已安排去處的父親,泣不成聲。

那流淌著私慾與不義的血色,深深烙在李相夷腦中。

他二話不說應下賀家家主,同單孤刀一同前往洛陽城,送那個孩子去往外祖家。

到了洛陽城外,單孤刀以採買為由,將他支開,自已獨自送人進城。

李相夷自不做多想。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在後來的後來,十八歲生辰那天收到的禮物,來自賀家的雲鐵。

陪了自已十二年的吻頸劍,是欺騙,是陰謀,是殺戮。

是信賴的崩塌,與十年的找尋毀於一旦。

因此,李蓮花他們不是接了雲州的案子,而是掐著時間來了賀家。

為何不暗示李相夷來此?

是因為他要闖陣鍛劍,再下山趕路。

等到賀家,全府也就餘下一個無辜幼童了。

而賀家全家,本就都不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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