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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背後有巨響傳來。
還沒等九天喻有所反應，他手中的手機就被一顆石子給打爆了。
好在大腦雖空白了一瞬間，但憑藉著本能，還是正握蝴蝶刀一刀划向背後的頭頂。
一聲輕響後，刀刃被一個鑽石製成的球拍杆擋住了。
是先前他以為跟丟了的男子。黑皮寸頭，弱無肌肉。
“我尼瑪。”
九天喻不講武德，直接一腳踢向他二弟，趁他慌忙防禦的大好時機，又是一刀刺向他咽喉。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還沒等他一套流程打完，男子就用一隻手抓住他脖子，把他按在了地上。
失算了。天級就是天級。男子的手臂看似瘦弱雞骨實則重若千鈞，膝蓋頂在九天喻心口，甚至讓他難以喘息。
“我跟你無冤無仇，為何要殺我。”他似乎有些生氣。
“媽的，死靈，你裝人裝上癮了是吧。”九天喻一邊咬牙說著爛話，一邊觀察著周遭思考如何擺脫困境。
“不是，死靈？”男人警惕的目光鬆了幾分：“哥們，我想你是搞錯了，我可不是死靈，而且我和你一樣，也在尋找他們。”
“真的嗎，戰友？”九天喻眼睛一亮：“你先放開我，我們互相確定一下，防止彼此是反派。”
“可以。我是隱……”男子一邊說著，一邊放開九天喻從地上站起來。
可惜，他還沒說幾個字，一點寒光就閃到了眼前。
九天喻本來想逃走，但又感覺太過憋屈。竟然腦子一熱再度嘗試偷襲取勝。
啪！
只見男子將變成鑽石的左手擋在眼前，一聲輕響後蝴蝶刀都被彈飛了。男子又接了個上勾拳，直接將他打倒了。
九天喻只感覺眼冒金星，然後還有碩大的拳頭在他上半身亂砸。他是想反抗，但自身那太過弱小的力量顯得有些可笑。
眼前是天光和黑暗交雜，身體是陣痛和平靜的交替。
九天喻胃裡翻江倒海的，但還是硬憋一口氣把它嚥了回去。
“別，別打了。再打我就要死掉了。”
眼見形勢不對，他也是急忙服軟。當然，心底也開始偏向於男子並不是死靈，畢竟要真是死靈的話，對付自已肯定下死手。
“哼。”
男子鬆手把他放了起來。不過這回倒是學聰明瞭，知道把鑽石拍杆擋在身前防禦。
“哥，抽菸。”
九天喻揉著快要斷掉的大臂，從褲兜裡摸出一包被壓扁的荷花，巍巍顫顫的摸出唯一沒有斷完的半根。
“算了，你抽我的吧。”
男子接過半根乾癟香菸，嘆口氣，似乎有些嫌棄，於是丟了根利群給他。“我是隱務司中城分部的實習行動組組員貓雷。”
“雷哥好，我是散修九天喻。”
“你一個散修，又知道死靈的事情？你的外援大哥告訴你的？”貓雷躲開他伸來的手，目露疑惑。
“啊，呵，呵。”九天喻一時想不出理由，開始打起了哈哈：“是的，是的。那個，雷哥你實力這麼強，是誰把你眼睛弄傷的？”
“不是，你這都不知道？這是很平常的啊？剛覺醒神之血？”貓雷心裡不由得打消了些許懷疑。看來這不是什麼大勢力的弟子。
“對的對的。還望雷哥不吝賜教。”九天喻心裡咯噔一下。這要是正常情況的話那真是太可怕了。要是成為神人的代價是變成瞎子，那麼他寧願是個普通人。
“怎麼說呢，反正眼睛這個東西，是會被身體排除在外的，也就是說神之血對身體損傷的自動修復功能會在眼睛這個器官上失效。”
貓雷話還沒說完。九天喻就已經不淡定了。他瞬間就明白，在激烈的戰鬥下，眼睛是很容易受損的。但卻又無法自動恢復。
“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世間神人都應該不再有紛爭才對，畢竟誰也不想自已成為瞎子。”九天喻打斷貓雷，提出一個悖論。
“天級高階神力就可以透體而出了，很多懂些醫術的半步魔神級神人可以利用神力像修復他人傷口一樣修復眼睛。”
貓雷說著，語氣似乎有些低沉：“當然他們出手一次就收費一萬，很是昂貴。至少與我無緣。”
“這樣啊。”九天喻鬆了口氣。但心底卻依然不認為這是個好方法。畢竟，這樣的治療沒辦法隨時，也就是沒辦法承擔高強度的戰鬥。
當然，對貓雷來說主要的痛點還是...
“不是，隱務司不給報銷的嗎？”九天喻直接震驚了。要知道，神會是可以報銷一切任務開銷的。戰鬥受傷是基礎。
“呵呵，那是正式成員才有的待遇，而我不是。我考核第一次英語，政治，數學不過關，第二次英語，數學不過關。”
他哭喪著臉，不停向上抽的手腕對映著內心的憤怒。
“六。”九天喻倍感無語。不是，大哥，你一個神人組織，主要作用不就是打打殺殺嗎？還關基礎文化什麼事？
“不過一萬塊也不貴，畢竟和平年代，最多半年才用治一次眼睛，吧？”
“不貴？呵。”貓雷撇嘴，你可真是大少爺：“我們預備組員一個月就四千五工資，除去吃喝房租就只剩三千了，我還得給爸媽兩千。再加上迫不得已的應酬，你覺得我半年能有一萬嗎？”
“啊這。”九天喻一時語塞，但心裡卻是打起了小算盤。
這個貓雷倒是個可以拉攏的物件，看他說話的狀態，大概也是對隱務司不滿的。而且他實力強悍，心思細膩，讓他來追查死靈最適合不過了。
這可是個危險差事，經歷兩次失敗的戰鬥，九天喻也清楚認識這世界的神人都太過強大，他很害怕自已在死靈手裡喪命。
“所以你大哥是幹嘛的？幹嘛也要調查死靈。”
正思索著，貓雷又將話題回正了。看來他也不傻。
“怎麼說呢。我大哥其實是一個組織的。”
“哪個？”
“唉唉，你先別激動。”
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殺氣，九天喻急忙拿出說辭：“雖然死靈的訊息是大哥告訴我的，但我確實是散修，而且死靈一事也是我比較感興趣。”
“這樣吧，雷子，我每個月給你開五千塊，你當我專屬小弟，負責保護我的安全，順便調查死靈。”
九天喻開始了利誘。當然，這五千是不可能自已出的，到時找個理由去神會報銷好了。
“啊這。”
貓雷似乎有些心動：“你先說說你要死靈幹什麼？”
“這個啊，我是學解剖的，總感覺死靈的眼睛有些特殊，想要用作研究。”
這點他倒也沒說謊，死靈眼睛肯定是有特別之處的。這兩天滿腦子程樂婷所以沒有細想，但今晚肯定是要找關中頂問個明白的。
“這樣啊。”貓雷也沒細想，又或者說本身不願意細想，也是直接答應了：“可以，可以，以後你就是九哥了！不過。算了，就這樣。”
“好！好！”九天喻大喜：“身為老大自然是不能虧待小弟的，你等下，我馬上轉你一萬去把眼睛看好，畢竟我的小弟要帥帥氣氣的。”
一邊說著，他一邊摸摸口袋。
“唉？我的手機呢？”
“呃呃。大哥。”貓雷有些尷尬：“我當初以為你要叫外援對我不利，直接把手機打爛了。”
“啊這。”
九天喻思索了一下，這個點，大概笨鳥先飛的謝汝盈已經在教室學習了。
於是他拍拍貓雷的肩：“走，我叫人轉你。”
“好的好的。”貓雷急忙跟上。但突然又遲疑了一下：“大哥，這一萬不會是從我工資里扣的吧？”
“當然不是。這是新人獎勵。”
九天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確實無所謂，因為關中頂本身就給了他一張親屬卡專門用來發展眼線。
教室。
只有稀稀拉拉幾個人在奮筆疾書。程樂婷自然是不在的。
“謝汝盈，出來下！”
他在視窗揮揮手。然後謝汝盈慢慢放下筆，輕輕擺好書本，這才不情不願的慢慢挪動了出來。
“你，什麼事？”
“這是我新收的小弟。”九天喻指了指貓雷。
“嫂子好。”
貓雷也是很快就適應了角色，見面就點頭哈腰。
“嫂毛線。她是我僕人。”九天喻急忙糾正。隨即環顧四周。
還好沒人。不然傳到程樂婷耳朵裡就糟了。
“你速度給我新小弟轉一萬過去。”九天喻抬著下巴指了指謝汝盈。
“我？”謝汝盈當即愣住了。
“叫你轉你就快點轉。”九天喻見她似乎有些不情願，立刻擺出了一副生氣微慍的樣子。
“我。我轉。”謝汝盈的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但還是認命的低下頭，用發白的手指將手機摸了出來。
兩人一番操作後，就想起了一個清澈悅耳的聲音：“支付寶到賬一萬元。”
“OKOK。”九天喻滿意點頭，然後拍拍貓雷肩膀：“今天就這樣，你火速去把眼睛治好。”
“謝謝，謝謝大哥。祝大哥武運昌盛！”貓雷鞠了個躬，然後就蹦蹦跳跳的走了。一副欣喜若狂的樣子。
九天喻也很開心，於是嘴上哼著歌，手裡轉著車鑰匙就朝車庫走去。
天空淅淅瀝瀝的小雨依舊沒有結束，偶有雷光乍現。九天喻又想起書上的推論：當電鳥難過的時候，天空就會下雨打雷。那時候的人類還不夠強大，只能在地上呼喊：“電鳥，電鳥，別哭啦！”
按照這個推論，身為本體神形的程樂婷就是電鳥，這場無緣無故的雨難道就是她在傷心嗎？
滴答。封閉空曠的車庫突然響起腳步，打斷了九天喻的思緒。
“誰！”
他立刻反應過來自已被跟蹤了。猛回頭。
“謝汝盈？你跟著我幹嘛。”
她沒帶傘，頭髮被溼潤後耷拉在額邊。嘴唇紅紅的。
“我，我。”謝汝盈張口，聲音裡夾雜著哭腔：“大哥，你放過我吧，那一萬是我暑假工掙的這學期的生活費，你全拿走了，我該怎麼辦？”
不知道為啥，一說完這句話，謝汝盈的眼淚就像決堤了一樣啪啪啪嗒的往地上掉：“為，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我只是拿你當朋友，關心你，我才去找你的。從沒，我從來沒害過你，為什麼你一定要欺負我。我到底，我錯了，我是個傻批。我……”
說著說著逐漸語無倫次起來。
九天喻愣在原地，也有些心痛和愧疚。謝汝盈確實是這班上唯一一個拿他當朋友的同學。他確實是恩將仇報了。
他是個細心的人，也清楚，自從謝汝盈以為自已服用無解毒藥後，就從原先的活潑可愛變得比程樂婷還要陰沉。
但九天喻沒得選。他不敢跟任何人談信任。畢竟是孤身一人面對著神會這個龐然大物，容不得半點差池。
他走到她面前，抿嘴，抬手。
可惜謝汝盈像見到瘟神一樣直接退了好幾步。
“不準動！”九天喻馬上冷臉呵斥一聲。
於是謝汝盈不動了。可能是被嚇到了，也不說話，眼淚也止住了。只是一直抖動的肩膀表明著她其實還在抽泣。
九天喻嘆口氣，用袖子把她眼淚給擦掉了：“好啦。你把我說的跟惡棍一樣，我只是手機壞了借用一下，至於這麼大反應嗎？晚上就還給你。”
“真的？”謝汝盈抬頭，目露驚喜。眼睛還帶著水光，亮閃閃的。但嘴角又是翹的，是在帶著抽泣的笑著的。臉上還掛著溼漉漉的雨水，就好像離家出走的貴族公主一樣溫柔純潔。
九天喻的腦子裡突然浮現出了我見猶憐這個詞。
“真的嘞。”他吐出口濁氣，又摸了摸謝汝盈的頭，將上面的雨水順到了地上。現在的她跟個受驚小貓一樣，身體一抖一抖的。
“早點睡吧。我也是有苦衷的。你放心，只要你聽話，我絕對不會讓你出任何問題損失。”
九天喻抓著她兩個肩膀，讓她面對著宿舍。
“嗯。”謝汝盈也怕九天喻突然反悔發難，於是很識趣的走了。
一陣穿堂風吹過兩人，捲起一點幽香。
“等一下。”九天喻又叫住了她，將貓雷給的傘給了她。
他以為她會說謝謝。可惜沒有。她只是呆呆的接過，又木訥的轉身走開。
“開心面對好生活，別像個死人一樣。好好照顧自已身體，回去宿舍洗個熱水澡就早點睡吧。”
九天喻對著她背影喊了幾句，內心有點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