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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虎是何等機敏之人，聽到這話，心思頓時活躍了起來。
“噗通”一聲再次跪地道，“皇上，臣被八殿下屈打成招，揹負了莫須有的罪名。”
“大軍戰敗之事，乃是陸知節不從軍令所致，如今他已畏罪自殺，八殿下便給臣羅織罪名，臣冤枉啊！”
“李將軍冤枉，還請皇上主持公道！”
在場的將軍們齊刷刷的跪下，為李元虎鳴不平。
“無缺，你有什麼話說？”周皇看向了寧無缺。
“李元虎，你說本殿屈打成招？”
“你都招什麼了？不妨說出來聽聽？”寧無缺冷冷道。
“這……”李元虎傻眼了，這能說嗎？
“怕把事實說出來對嗎？”
“不過，本殿下讓你來，本質上並不是為了問大軍戰敗之事，而是問你，當眾行刺皇子，劫刑部大獄該當何罪？”
寧無缺話鋒一轉道。
聽到這話，隴國公等人心裡“咯噔”一下，他們明白寧無缺要幹什麼。
可剛才這煞星不是認慫了嗎？
開罪隴西李氏，甚至四大世家，就連皇上都不敢輕易決斷，他敢嗎？
“我……我……”李元虎此時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他來的路上一直在想如何規避大軍戰敗的責任。
且他該說的都說了，即便是這是真相，周皇也不會拿自已怎麼樣。
可萬萬沒想到，寧無缺虛晃一槍，直指要害。
“崔大人，您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對大周律可謂是滾瓜爛熟，你說說刺殺皇子，劫刑部大獄是什麼罪？”
寧無缺帶著一臉求教的表情，看向了崔炎。
崔炎坐蠟了，心裡一個勁兒問候寧無缺全家，這小子太陰險了，朝堂上這麼多人，哪一個不懂大周律？
非要問他？
“是啊，崔大人，你說說看，朕現在腦子不好，一時間還真是想不起來了。”
周皇突然說了一句，這算是表態了。
立時，崔炎面色鉅變，磕磕巴巴道，“依大周律，行刺皇子當滅九族，劫刑部獄滅九族。”
周皇微微點了點頭，“李廣啊，崔炎的話你都聽到了，不是朕不體恤你，也不是朕不念舊情，實在是法不容情。”
“此事，是無缺負責的，如何處置，朕交給無缺定奪。”
臥槽，你個老登，真特麼不是人啊。
我都鋪墊好了，你最後又把鍋甩給了我，真尼瑪坑兒。
我一個廢物皇子，什麼時候手裡有如此大的權力了？這可是代行皇權。
雖然看起來風頭無兩，但四大家族最後記恨的不是你，而是我。
寧無缺心底腹誹著，可眾目睽睽之下，他裝作沒聽見是不可能的。
當即朗聲道，“謝父皇把滅隴西李氏一脈的生殺大權賜給兒臣。”
“隴國公，按父皇的旨意，你隴西李氏當誅滅九族。”
“但本殿下以為，李氏先祖為我大周立下過不世之功，即便是到了您這一代，依舊為大周鞠躬盡瘁。”
聽到這番話，李廣和李元虎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幾乎哀求的眼神看著寧無無缺，差點就跪下感激涕零了。
周皇心裡則是瘋狂輸出，朕何時說過要誅滅九族了？
讓你去背鍋，你卻給人家賣好？
讓朕裡外不是人？真是朕的好大兒。
“方才父皇說過，法不容易，但本殿下以為，律法不外乎人情。”
“滅九族，實在是太過無情，容易寒了大周朝臣的心。”
“但不處置，又無以維護法紀，維護朝綱，故此兒臣以為，當從輕發落。”
寧無缺一席話落下，李元虎“噗通”一聲跪下連連磕頭，“謝殿下，謝殿下寬宏大量。”
李廣老淚縱橫，“八殿下仁慈，老臣多有得罪，真是罪該萬死啊。”
兩人竟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感覺。
太子、夏炎微微點頭，看來這煞星多少帶著幾分腦子，知道世家得罪不起，這是最圓滿的結局。
六皇子滿臉狐疑，就這？
不應該是他這個煞星八弟所為啊。
周皇的臉徹底黑了，從輕發落沒問題，朕也不想和隴西李氏死磕，讓你處置就是留有轉圜的餘地。
可你事事處處彰顯你的仁慈，那朕豈不是成不近人情的暴君了？
然而，就在此時，寧無缺繼續道，“國公和大將軍不著急謝本殿下。”
“從輕發落，不代表不發落。”
“為正朝綱，明法紀，行刺皇子、李劫刑部大獄乃李元虎、李廣所為，當即刻斬殺，明正典刑。”
“同時，抄李國公府，充公國庫。”
“噗通……”
寧無缺話音剛落下，李廣一屁股癱在了地上，他沒想到最終竟然是這個結果。
一頭花白的頭髮，在這一瞬間全都白了，整個人蒼老了許多。
李元虎磕巴著嘴唇，想說什麼，又什麼都沒說，可惡的寧無缺，給了他們希望，又讓他們徹底絕望。
“怎麼？”
“看來兒二位不願意接受從輕發落？那本殿下也不勉強，可遵父皇旨意，誅滅九族！”
寧無缺戲謔道。
沒錯，他就是為了玩弄這對不可一世的父子，打臉高高在上的世家。
他要讓他世人明白一個道理，世家無論多牛逼，都是世家，永遠無法和皇族相提並論。
“不……不……”李元虎哭喊道，他領教過寧無缺的惡魔手段，說得出，便做得出。
“呵呵呵，想殺我們父子，誰敢？”
“你敢，還是你們敢？”
“皇上，您真的敢對我們世家動手嗎？不怕大周頃刻之間土崩瓦解嗎？”
“來啊，老夫就不信了，還真敢動手殺我們？”
李廣被寧無缺無情玩弄後，已經陷入了瘋癲，猛然站起來，指著朝堂上所有人的吼道。
到了這般時候，他把最後的面具也摘下來了，他賭周皇絕對不敢殺他們。
不然，就徹底和世家決裂了。
世家的底蘊，並非表面上看到的這麼簡單。
“噗……”
李廣還在咆哮，一把利劍突然刺穿了他的胸膛。
“你……你……敢……”李廣難以置信的看著手持長劍的寧無缺。
“本殿下早就說過，他們不敢做的事，我敢，他們不敢殺的人，我殺！”
“李廣，你活了這把年紀，終究是沒明白一個道理，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濱，莫非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