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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券在握的馮啟德一句話還沒說出口，整個人便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打死他都不願意相信他看到的一幕，阿三的手掌被全然捏碎，然後狠狠的砸在了桌上。
此時此刻，不但是他呆住了，就是大周的滿朝文武也同樣驚駭莫名，這不是廢物皇子嗎？怎麼可能天生神力？
四皇子寧無心更是後脊樑骨直髮涼，要是剛才在碧柳山莊寧無缺想弄死他，他的脖子恐怕早就被捏碎了，豈能活到現在？
周皇深邃的眼中閃過一抹驚異之色後，微微點頭，不管如何，大周的顏面再次保住了。
他這位廢物皇子又一次力挽狂瀾。
“馮大人，按照此前賭約，這個手掌碎了的廢物，是不是可以拉出去砍了？反正留著也是浪費米飯。”寧無缺傲然說道。
“這……這……”馮啟德一臉鐵青，阿三是他在軍中千挑萬選挑出來的，是為了羞辱大周而來的，現在羞辱不成，反要送命，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馮大人，此番我大周勝出，不如大家各退一步，饒了夏遂良和這位三將軍如何？”此時夏炎不失時機的開口。
剛才閉口不言，生怕惹禍上身，此時卻跳出來當好人。
但不得不說，夏炎這好人當的剛剛好，大周不可能真殺北涼使團的人，寧無缺以命搏命，為夏遂良換來了生路，大周也希望保住夏遂良，留住顏面。
如此臺階，馮啟德必然會接著，果然，就聽他緩緩開口，“既然夏大人求情，那就老夫就給你大周這個面子。”
“不過，這僅僅是第一場比試，還有一場比試，比一場文的，拿物件上來。”
馮啟德對使團的人喊了一聲，其中一人從一個狹長的布袋中掏出了一個圓環相連，套在橫板上的物件。
寧無缺一看就知道這玩意兒叫九連環，是個小孩常玩的玩物，但是在當下並不多見，他雖然知道這個東西，但是他卻一直沒玩過，小時候玩的比較多的是魔方。
“這是我們北涼孩童的一個小玩意兒，俗稱九連環，只要大周朝堂有人能解開，可贏回方才剩餘十座城池，若不能，二十座城池，依舊要割讓給北涼，解九連環之人還要留下腦袋。”
果然，馮啟德環視了眾人一眼傲然說道，咄咄逼人，盛氣凌人。
“這……這是何物啊？”
“從來沒見過啊？”
“諸位，可曾有見過這九連環之人？”
大周朝堂的諸位大臣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面露疑難之色，他們根本就沒見過。
鮑信等人眉頭緊鎖，凝視著九連環，他們心裡清楚，若是不解，馮啟德自然就會以放棄為由，收走剛才好不容易“贏”回來的城池。
如此，河南二十城，又會落到北涼的手裡。
周皇面色陰鬱，形勢比人強，大周沒得選，解不開得解，解得開也得解。
這比起此前的掰手腕要難度大許多，掰手腕是純力量的比拼，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完全可以從軍中調人，若是寧無缺敗的話。
可這九連環就連朝堂諸公都沒聽過，那黎民百姓更就不知道了，就算立刻發皇榜找人，也是枉然。
“各位，若是自覺解不開，說一聲認輸即可，免得有人賠了性命。”馮啟德見大周朝堂果真如同自已所料，根本不識九連環，這高姿態又端起來了。
“範大人，立刻從工部調幾位能工巧匠來。”鮑信把目光投向身後的工部尚書范文程。
眾所周知，工部負責全國的土木興建、城建、工匠管理、屯田、水利礦冶、紡織軍器、軍火、軍用器物等的製造。
只要是手藝過硬的匠人，在工部一定是登記在冊的。
身材幹癟，留著山羊鬍的范文程應身站了出來，走到北涼使團手中拿過九連環上下左右打量了許久之後，對周皇拱手道，“皇上，臣請傳工部郎中鄒永清，他對奇淫技巧頗為了解。”
“準！”周皇點了點頭。
但此時夏炎面色不悅，看了看范文程，卻一句話沒說，太子的表情也是很不不好。
寧無缺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心裡不由冷笑，大周都要亡了，這幫無能之輩還鬥你死我活。
根據這廢物皇子的記憶，這位鄒永清乃是夏炎的遠房親戚，前幾年安插在工部的，工部尚書范文程一直想把這個釘子給拔掉，但沒有合適的機會，這下機會來啦。
若是鄒永清能破這機關，他作為工部尚書，自然是大功一件，若是不幸被砍，那是為國捐軀，這也怪不到他的頭上。
更為關鍵的是，是鮑信點的他，最後夏炎真要恨，那鮑信也跑不了。
裡外裡，他都是穩賺不賠。
不多時，工部郎中鄒永清匆匆上殿，見過周皇之後，拿起九連環左右仔細端詳了一陣之後，抓住最外面的圓環前後擺弄著，可來來回回搗鼓了許久，別說全部解開了，就是一個他都解不開。
隨著一陣冷汗溼透他的衣衫，鄒永清徹底虛脫，跌坐在地上，口中呢喃，“怎麼會解不開，怎麼會解不開？”
“呵呵，堂堂大周工部郎中，連我北涼小兒的玩物都解不開，看來，大周的能工巧匠也不過如此了。”
“還等什麼呢？這等廢物，不砍了還留著過年嗎？莫不是等我北涼八十萬……”馮啟德此前囂張至極。
“皇上，容微臣在想想，在想想……”鄒永清連滾帶爬的到了玉階下，連連磕頭。
“拉出去，斬！”周皇面無表情道。
“饒命啊……”鄒永清在陣陣哀求中，被拖出了大殿。
大殿上的諸位大人一臉死寂，生怕被周皇點名，出來解這個九連環。
四皇子寧無心雖然不擔心被點名，但是也稍稍往後退了幾步。
“堂堂大周，就沒人能解得了嗎？也罷，給你們機會你們也不中用，黃河之南的二十城，從今日起，便歸了我北涼。”馮啟德道。
“馮大人且慢，我大周人才濟濟，工部郎中解不開，不代表其他人解不了。”此時，四皇子寧無心微微拱手道。
這個時候，他還不忘記坑寧無缺。
“哦？這位殿下可解，那老夫倒是想見識見識。”馮啟德一臉的戲謔。
“馮大人，你會錯意了，不是本殿下，是方才贏了一場的八殿下，他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但大週上下都知道，他文武兼備，是我大周棟樑之才。”
“若是讓他來解，這必然不費吹灰之力。”
心底早就恨死寧無缺的四殿下寧無心“忿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