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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自已跑來了？”吳霜玖看著手上的指甲，頗為漫不經心的開口。
地上跪著的女人輕擰著眉，溫聲回了她的話，“吳夫人最近有些不太對勁。”
跪在地上人正是吳夫人的貼身侍女雪兒，聽到雪兒的話，吳霜玖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後又看向雪兒，“怎麼說？”
“自從小少爺落水出了事後，吳夫人便有些不正常，總是想著要讓宋將軍府付出代價。”雪兒回想著吳夫人的模樣，眉頭皺的更緊了些。
吳霜玖輕輕點頭，隨後又浮現出有些懊惱的神色，“那日落水的事，真是棋差一步。”
雪兒抿著唇，沒作聲。
“行了，你也別在地上跪著了。”吳霜玖擺擺手，對著雪兒輕聲開口道。
雪兒行禮道謝之後才從地上直起身來，靜靜地站著，等著吳霜玖之後的吩咐。
吳霜玖修長的指尖剝了顆葡萄，放到玉碟裡後，才推到雪兒面前，“嚐嚐，西域進貢的葡萄。和京城裡的還是有些不同。”
“多謝貴妃娘娘。”雪兒跪在地上道了謝，才接過遞到她眼前的玉碟。
吳霜玖捂著嘴笑了幾聲，“你都跟了我那麼多年了，怎麼還如此客氣。”
雪兒斂了斂眉，嘴裡的葡萄也覺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味道，“尊卑有別。娘娘您親自教過的。”
吳霜玖挑了挑眉，抬眼看了雪兒一眼，“也是，這麼多年來，也就只有你叫我滿意。”吳霜玖話音一頓，隨後又緩緩開口，“說說吧，那天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從吳大人口中得知了一些，但吳霜玖最是知道吳大人的德行，雖料到吳大人沒有膽子騙她，但她也不會全信。
雪兒手上的動作緊了緊，“那日我跟在吳夫人身邊，看到的不多。許多事情也只是聽來的，但那時府上都是吳家的人，應當也不會有錯。”
吳霜玖點點頭，“將你知道的告訴我。”
“那日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計劃，應當是讓小少爺將宋家的二少爺推到水裡。事情本是計劃的好好的，宋簫也是跟著去的。
只是沒想到最後卻成了小少爺落水，吳夫人一直懷疑是宋家兩個少爺，反手將小少爺推進去的。”雪兒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將自已知道的說出來。
吳霜玖擰著眉，這倒與吳大人口中說的差不多，“宋家人，可說是誰推的了？”
雪兒搖搖頭，“未曾，在場的人都當落水是個意外。”
“也就是說，少成推人的時候，宋家的人並未看見。若是看見了，又為何不說？”吳霜玖微擰著眉，有些搞不清其中的關鍵。
雪兒也是搖搖頭，“吳夫人一直咬定是有人陷害。想來小少爺對吳府的池塘也該算熟悉才是，應當不會失足。”
“少成醒來時，可說什麼了？”吳霜玖抬眸看向雪兒。
雪兒被她的目光看的心裡一顫，連忙朝宋霜玖跪下。
吳霜玖看著雪兒的動作，勾唇笑了笑，眼裡卻不見笑意，“這事兒又不能怪你，有什麼說什麼就是了。”
“小少爺落水後受了刺激，並沒說是有人推他。只是一直唸叨著大少爺的名字，但一看到大少爺，就奔潰似的大喊大叫。”雪兒強撐著鎮定，回著吳霜玖的話。
“怎麼回事？”吳霜玖指尖點了點桌子，聲音裡的那點柔和，也散了乾淨。
“那日一同進了池塘的，還有大少爺的外室王青……”雪兒話未說完，便被吳霜玖厲聲打斷，“蠢貨！她去做什麼！”
雪兒頭垂的更低了些，“王青最後說是大少爺邀她來的，帶著大少爺送的簪子，與親手作的畫，不似作偽。”
“吳少雲怎麼說的？”吳霜玖維持的淡定消失了許多，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雪兒緩緩撥出了一口氣，“大少爺說，他從未讓王青到府上來過。”
“好好好！”吳霜玖氣的一揮手，桌上的茶盞便落到地上碎成幾片，“便是如此，王青又是怎麼落到水裡的？”
“據她所說，是見了小少爺落水，一時沒多想，便衝了進去。”雪兒低聲開口道。
吳霜玖冷笑了一聲，“真是好一齣大戲。”隨後她長出了一口氣，又繼續詢問，“吳少雲與少成又是怎麼一回事？”
雪兒怯怯的張了張唇，隨後一咬牙便說了出來，“大少爺當時先救的是王青，所以便誤了救小少爺的時辰。”
“蠢貨！一群蠢貨！”吳霜玖氣的不行，抬手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
“王青下一胎，只怕不好懷了。”雪兒看了吳霜玖一眼，輕聲開口。
吳霜玖冷哼一聲，“真是活該。”
雪兒低垂著眼簾，想了想又開了口，“當時吳府的大夫，與會水的小廝都被調了出去，最後救下兩位少爺的，另有其人。”
“誰？”吳霜玖猛的抬眸看向雪兒。
雪兒像是沒想到吳霜玖會是這個反應，稍微停頓了一瞬，才緩緩開口，“我並未見過，只是看起來也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吳霜玖一聽，隨後擺了擺手，“那應當不是。”
雪兒一愣，識趣的沒開口多問。
吳霜玖前些時日，在宮中忽然收到了一封信和一些東西。
信是打著吳家的名義送來的，東西也是打著吳家的名義。
送來的東西是幾罐茶葉，吳霜玖對那茶並不陌生，皇上今年也得了些。
只是那些竟也沒一個陌生人送來的多，吳霜玖不是傻子，當時便反應過來。
那封信上更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若有意，之後再見。”
這件事吳霜玖沒對任何人說過，她心裡清楚的很，這件事若是扯起來，必然複雜的厲害。
她一向謹慎，此事更不排除有人陷害的可能。
但不得不說，吳霜玖心裡還是起了些興趣的。不論是誰，能將事情查到她這裡，便算不上簡單。
吳霜玖直覺這是個難得的契機，但這件事她卻也算是被動，一直在宮裡等著。
但如今已過了許久，也未曾有人發出下一步的計劃，讓她實在有些焦急。
但若說是圈套，也不算可行。
吳霜玖輕嘆了口氣，“門客的事，我不易外出，你替我多關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