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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鍾毓秀的回答，宋簫心裡微微一滯，隨後心口又湧上一層難言的酸脹感。
即便宋簫剋制的很好，但她開口時，還是有些難以掩飾的哽咽，“這次的事情做成之後，這種情況一定會少很多。”
鍾毓秀重重的點了點頭，不論如今結果如何，她們能夠邁開這一步，便已是最大的進步。
“前些日子異族來犯之後，倒是安穩了一陣。只是不知，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鍾毓秀輕嘆了口氣，輕聲開口道。
宋簫勾了勾唇，隨後面色也跟著嚴肅了幾分，“先前只能說是一場試探，咱們當時出了叛徒，將訊息傳給了異族，我們才得以佔了先機。但異族也不是傻的，那次試探之後，內部顯然要交涉一番。”
“叛徒真是可惡。”鍾毓秀咬牙怒斥了一聲，隨後又轉頭看向宋簫，“那他們下一步會如何？”
宋簫頓了頓，看著鍾毓秀笑道：“為何要猜他們下一步要如何，不如猜猜我們的下一步。”
鍾毓秀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宋簫話裡的意思，“你是說……”
但鍾毓秀話未說完便被宋簫打斷，“彆著急，估計還得等些日子。等到了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聽到宋簫的話，鍾毓秀心裡已然確定了自已的猜測，她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眼巴巴的看著宋簫，“是！”
宋簫看著鍾毓秀馬上便打起精神的模樣，面上也帶了些笑意，“忙你的去吧。這事兒記得別說出去。”
鍾毓秀用力點點頭，“我知道。”
隨後便跑跳著走出帳外。
看著鍾毓秀逐漸走遠背影，宋簫才收住了臉上的笑意。
她看著手上的那兩張信紙，又認認真真的重新讀了一遍。
宋盛揚一字一句寫的認真，宋簫一字一句也讀的認真。
手上用些力氣便能撕破的兩張紙，誰知道這承載著的，會是多少人的期望。
宋簫曾經聽過不少人在她耳邊感慨過，而他們雖說無非是感嘆宋簫聲錯了性別。
“若是個男子，宋將軍府必然也是要交給她的。”
隨後便是並不遮掩的一句，“可惜了。”
自從幼時她無意間展露出這種能力時，便常常聽到這樣的話語。
但宋簫從未開口給出過回應，她心裡明白，此事並非她一面之言能改。
即便開口說了，對她來說也是全無益處。
但若是問宋簫後不後悔，宋簫卻能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生為女子，她從未後悔。
身份不同，所看所處自然不同。男子眼裡能看到的事物眾多，但其中卻有人很少，能夠看到當下女子的處境。
但身為女子的她卻不同，身處其境，方能有所感。
眼裡方能看到另外一些人，看不到到的一些東西。
宋簫如今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她的性別之上。
正如那張信紙上所說，女子本就湊成了一個好字。
宋簫緩緩擱下紙張，她能夠堅持到今日，除了自已對戰場與生俱來的熱愛，其餘的便都在這張紙上呈現。
她所代表的，遠非她一人而已。
京中酒樓，依舊是那兩個熟悉的位置。
宋知允看著樓下依舊如常的一群人，面上情緒冷淡，看不出在想什麼。
“有神女的訊息了嗎？”宋知允忽的回頭看向遲松，輕聲開口問道。
遲松一頓，輕輕放下手中的茶盞，“查到了一些。”
“是什麼訊息。”宋知允一愣，隨後趕忙開口問道。
遲松輕點著桌面，“我猜測，如今那神女，也就是吳妙妙。依舊是被藏在宮裡。”
前些時日宋盛揚忽的傳了封信來，信上說他們去的另外一個地方，也是隱隱有著官匪勾結的雛形。
此事在有些偏遠的小縣裡，幾乎算不上什麼秘密。
宮中對此事顯然牽扯繁多，只要一日不將此事杜絕，他們的勝算便愈發小。
“藏在宮裡……”宋知允微微皺著眉，吳霜玖顯然還沒有這樣的本事，他微微抿著唇，壓低聲音看向遲松，“宮中若說有此能力者，會不會是……”遲松停頓了一瞬，又很快接過話，“太后。”
“太后……”
兩人幾乎同一時間開口，話音落下後，兩人對視了一眼，心裡便知曉，雙方也許心裡早已有了這方面的猜測。
但若是真是太后，他們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便也都能解釋的清楚。
“若真是太后，此事她與吳霜玖二人。顯然是謀劃多時。”宋知允輕聲開口道。
遲松聞言點了點頭，“太后表面上與吳霜玖很不對付。當初吳霜玖進宮，太后還為此事斥責過皇上。”
頓了頓，遲松又繼續開口補充，“宮中甚至有傳言說，吳霜玖一直以來未有子嗣，其實是太后在其中使了絆子。”
“若非如此，只怕皇上也不會如此偏愛貴妃。”宋知允輕聲開口道。
遲松點點頭，“其中真假，只怕也只有她們自已知曉。”
“只是太后如今已是坐享高位，為何還要蹚這趟渾水？”遲松顯然是有些不解，輕聲開口道。
先前兩人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雖然有所懷疑，但始終並未真正的朝著太后身上想。
直到所有有嫌疑的人都被一一排除後，才看到那個不可忽視的結果。
“不在她的位置，只怕也想不到她在想什麼。”遲松搖了搖頭，緩緩開口道。
宋知允見了遲松的模樣，微微猶豫了一瞬，還是開口問道：“你對如今的太后，可有什麼印象？”
遲松一怔，“我倒是險些忘了在宮裡的時候，”隨後遲松又開口道：“太后當時還只是貴妃，地位並不高。我記憶裡母親倒是時常與她聊聊，再多的也沒有了。”
宋知允聞言點點頭，也不再開口去問。
沉默了片刻，遲松才忽的開口，“太后是不是也沒有自已的孩子。”
宋知允聞言猛的一怔，轉頭看向遲松。
遲松這時才緩緩開口，“太后只有一女。八歲時死於皇宮裡的一場大火中，此後一蹶不振，當時先皇寵愛她，便將沒了沒了生母的皇子抱給她養。抱的便是如今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