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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風大陸九成的人類都不知道世界的由來,他們認為這一切或許是由神所創,又或許是人類自已造就的。
總之九成九的真實歷史都已經消亡在時光的長河之中,也沒什麼人願意追尋真相。
今天不僅是柯文帝國新王登基的大喜日子,更是亞蘭多逃命的好日子。
因為他的隊員們正在被斷尾狼分食,無暇顧及逃命的亞蘭多。
“呼哧、呼哧、呼哧…”
亞蘭多於奔跑中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雙足就像被亡靈之神握住一般,已經沉重到無法再邁出一步。
“該死的混血雜種達利,竟然還敢詛咒我斷子絕孫?希望斷尾狼能把你的腦殼咬碎再拉出來!”疲憊的亞蘭多跪伏在地,對他那可能已經死去的侄子咒罵個不停。
說起來還是他攛掇著達利和村裡的幾個年輕人來到此地冒險探寶的,結果卻是除他以外的所有人葬身狼腹。
不過沒人會怪罪他,因為“寶物”已經得手了,反正普通人才不會鑑別寶物。而三級魔法師的亞蘭多不僅有一張能把死人說活的嘴,還有一顆骯髒到能把水源都汙染的心靈。
“哎!一定是傳奇級別的狼王!一定是,否則強大如我怎會落敗呢?”亞蘭多很輕易便將自已洗腦,且已想好回到鎮子後要如何描述這場壯烈的征戰了。
而且,完事他還想去藍磨坊裡光顧一次,那裡最便宜的妓女之中還有達利的母親,也是他的嫂子。
想到這裡,亞蘭多竟然覺得無數豪邁自心中生出,剛要昂首挺胸的自我誇獎一番,就見到極遠的地方有一股沙塵巨浪滾滾而來。
他立馬念起風系咒語,足足半分過後才將輔助魔法施加在身上。
亞蘭多逃回家了,而斷尾狼群的頭狼此時也逃回家了。
這兩條畜牲的選擇出奇的一致。
至於達利的腦殼還在,是被一個渾身汙血的孩童保下來的。
孩童正是顧開。
——
失去了半隻左臂的達利已經將傷口包紮好,對其他部位的輕傷卻是沒怎麼處理,畢竟能活下來就已經很好了。
此刻的他正躲在一個很寬敞且臭烘烘的土洞中。
洞裡雖滿是糞便和各種鳥獸蟲的遺骸,但達利知道這些糞便與洞口處的孩童無關。
因為那個孩童穿著看起來很是昂貴的絲綢衣服,並且他上大號的時候不僅會脫褲子會刨坑,最後還會擦完屁股再貼心的將糞坑埋上。
至於用什麼擦,應該是手了!
今天已經是達利幸運得救的第三天了。
“呵呵!什麼狗屁大魔法師!”
達利瞧了瞧不遠處糞堆裡的那坨新鮮肉塊,心裡對亞蘭多的憎恨愈發強烈。
如今說什麼都沒有了意義,達利也明白這一點,於是艱難的起身後來到洞口處蹲下身。
儘管面前的孩童對自已的警惕已經沒那麼強烈了,但達利還是因為左臂時而出現的幻痛感到恐懼。
原來他的手臂是被顧開硬生生撕下,就在他阻止顧開吞食其好友屍身的時候。
“我要回去安安生生的種地,再也不想出人頭地的事情了。如果你能幫忙將我叔叔殺死的話,我一定會當牛做馬報答你的,怎麼樣?”
達利說完之後等了好久,而那個將他從狼口下救出的孩童只是半眯著眼趴臥在地,警惕的看著風沙來回掠過。
隨後,明白暫時無法動身的達利也坐在地上看著風沙來來去去。
這風沙跟達利一樣,已經在此地肆虐三日。
在這荒石沙漠最不缺的就是風沙了,可顧開打心底就很討厭風沙,非常非常的討厭。
——
風過沙石息,達利正用自已好友的衣衫將他們的遺骸斂起,這四散的骨頭裡他只認出了發小波傑克的小腿骨。
因為他們年少時一起偷東西被店主發現,波傑克替他捱了這一下,斷掉了。
重點是波傑克還是個白人。
短短几日,達利好友們的屍體連腐爛的機會都沒有,只剩骨骼一堆堆。
“我的朋友們,我達利向你們發誓!”一臉鄭重的達利跪在地上挺直著背,面前是一大包衣物包裹的骸骨,“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們的家人,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也一定會親手殺了亞蘭多那個畜生!”
誓言如火,將達利那顆幼稚的心臟一下燒的熟透了。
成長或許真的只要一瞬間,又或許只有一瞬。
“我不能這麼傻乎乎的回去,亞蘭多那個混蛋已經得到了寶物,再加上他白人和三級魔法師的身份,結果肯定是我被送上火刑架!”達利剛剛成長的那一絲勇氣和堅定很快熄滅。
可當他那跳動的目光掃到一旁已經光著屁股的顧開時,腦海裡突然生出無邊膽色。
“這個黃種人孩童輕輕鬆鬆就能趕跑斷尾狼群,一定是玄獸血脈的擁有者!”想到這裡,達利的膽子已然丟到惡的那一邊,其心道:“如果能把他引到鎮子裡獻給鎮長的話,我一定會擺脫賤民的身份晉升二等公民,這樣再也不用和我那卑賤的母親和妹妹一起生活了!”
沉醉在未來美好幻想中的達利早已將報的念頭仇拋之腦後,現在滿腦子都是如何將顧開鬨騙到自已的家裡。
殊不知,此刻的顧開早就想迫不及待的離開這個到處都是風沙的鬼地方了,他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待。
可他更想找到威爾遜,也僅僅只有“更想”而已。
所以,面前這個毫無威脅感的達利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而結果也讓達利欣喜若狂,經過他“真情切意”的說服,顧開輕易的跟在了他的屁股後面。
——
沙坡村
沙坡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奴村,生活在這裡的都是一些沒有社會地位的黑人農奴或白人農民,中間夾雜著一些混血賤民。
這些村民每天的日常只有勞作、勞作、勞作。
農民還好一點,只要秋收的時候農場主收走的糧食足夠,他們每逢節日或者週末還能喝上一杯啤酒。
而農奴和賤民大多是死了都不會有人在乎,就像死在特麗莎家門口的佩羅先生。
作為從出生起就是奴隸的佩羅先生終於快要死了。
沒人在乎他為什麼沒有死在畜欄裡,就連和他同為奴隸的族人也僅僅只是不理解,為什麼佩羅先生在死前不能安安生生的死掉,非要哀嚎著、拖著滿是病痛的將死之軀離開畜欄。
他死了,束縛著他的鐐銬還是那麼油亮,一點鏽跡都沒有,甚至還能反射幾縷藍月光。
而唯一祈禱他上天堂之人便是一個十一二歲的黑人混血小姑娘。
“偉大的守護神大人,您虔誠的僕人特麗莎向您祈禱,請您一定將佩羅先生的靈魂帶到您的神國,他是一個好人!求求您一定要將他的靈魂帶到您的神國!”
特麗莎握著佩羅先生冰涼的手送至胸口,神情盡是憐憫。
那雙於黑夜之中明亮閃爍的雙眼閉合之間將淚珠灑出,滴落在佩羅先生右手的虎口之上。
“滴答”,傷心的特麗莎彷彿聽到了一聲若隱若現的答謝之音。
可她並未驚訝起疑,因為她知道守護神不僅聽見了她的祈禱,還將佩羅先生的善良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