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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章 未命名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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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作者本人真實經歷改編)

時至今日,我也說不清了。

那種陰影,那種徘徊在黑色的天空和大地上的影子,它們的低語和那些無法理解的古怪行為,時至今日還留存在這片大地上。

2023年7月,我的同事林志平,一位從事中國近代史西北地區文化研究的歷史學教授,在漢中市城固縣古路壩村留下了一封遺書,然後便永久失蹤了。

警方的調查持續了一段時間後,便暫時告一段落。林志平的案件也只能暫時以“失蹤”定性。

有的人認為,他是在考察過程中遭受了意外;也有的人認為,他是自殺的,只是還沒找到屍體——他經常向別人抱怨他糟糕的精神狀況和令人煩心的工作,而與家庭的不和諧也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但任何一個拜訪過林志平的家屬、或瞭解具體情況的人都不會這樣認為。

我有幸在林志平家看見了那封遺書。那封遺書的筆跡是那樣的潦草,思維是那樣的凌亂,就像是一個人曾經看見或者經歷了什麼極為可怕而令人驚異的東西。他的字裡行間語言跳脫,就好像林志平曾經經歷了什麼巨大的驚嚇,而後又欣喜萬分!

他的遺書字跡不是很清晰,我只能勉強的辨別一些內容。他的遺書大概是這樣的,那是記載在一張破破爛爛的白紙上的字句:

“......我沿著線索來到了這裡。我曾經無數次夢見這裡的土地,我相信,今天將是顛覆近代史的一天......我走了很久很久,終於看見了.......的遺蹟,它就在......的深處。這太瘋狂了!說實話,我現在有點膽怯,在寫下這行字時,我的腿肚子也有點發軟。但是,如果有看見這封信的人,請你們轉告其他的,我將到達新的地方了.......門!門!門!我看見了門!”

在“門”字的後面,筆跡就戛然而止。

據說這張紙是在古路壩村後山的修女院遺址上發現的,紙片破破爛爛,沾滿了泥土,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不詳和令人懷疑。

林志平究竟去了哪兒?他為什麼會留下這樣的字條呢?那張紙的的“門”字在最後近乎於顫抖,就像是一個落魄的信徒在遺書的最後撲向了救贖一樣。

我們今天無從考證林志平的失蹤原因。

在他失蹤後的三個月,理工大學依然照常運轉著,只是林志平負責的課程被暫時的空了出來。

但那一天,在林志平家看見的紙條依然困擾著我,甚至如影隨形般的、進入到了我的夢境。

在那個走不出的迷夢裡,我時常聽見有人呼喚我的聲音,而又聽不清楚呼喚的內容。夢裡時常是一片乳白色的濃霧,在大山之中的一個村莊,有一片頹圮的石牆,牆體近乎於倒塌,只有少數立柱還在勉強的支撐著,讓這個龐然大物不至於完全死去。這座建築不是中國的風格,似乎已經過去近百年,牌匾上模糊的寫著某某小學,但是由於歲月的打磨已經模糊不清了。在建築之間有許多模模糊糊的人影,我看不清他們的具體形象,只是隱隱約約感覺他們似乎是人。

他們漫無目的的遊蕩著,在每一個夢裡,我都兩腿發軟而無法接近。接著總是那種模糊不斷的低語,“昂星團......卡爾薩斯........主........”,在這些令人難以分辨的古怪名詞和音節之後,總是有一隻溼漉漉的手在身後拍著我的肩膀。

我總會情不自禁的回過頭,然後,是那張已經腫脹的像面具一樣蒼白的臉。那張臉是那麼的熟悉,但是蒼白的如同粉刷的白牆一樣,頭髮一點一點的往下滴著水,而眼球渾濁不堪,臉上帶著興奮卻詭異的笑容。他總會發出一陣刺耳的、接近於動物的音節,然後裂開嘴巴,露出長期吸菸而汙穢的牙齒——那是林志平的屍體。

又一次驚醒。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看了一眼鬧鐘——才凌晨五點。

簡單的處理了一下手機的資訊,又審理了兩篇學生的畢業論文,我才慢慢不再心悸。一次又一次,不能再這樣了。我想,我必須去了解林志平究竟發生了什麼,而不是這樣無止境的發夢,被一個與我無關的,早就應該進入墳墓的死人糾纏著。或許當時是出於這樣的原因,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時至今日我還曾想過,如果我在當時懦弱一點,我還會經歷今天發生的一切嗎?如果當時我去尋求什麼神秘力量的幫助,或者堅定我唯物主義的信仰,或許我就不會遭遇後來的事情。

我到林志平家時,他的妻子已經搬走了,只留下一座破爛的三居室,還是八十年代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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