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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庭樹突然覺得他去問沈松是一個錯誤的決定，看著賤嗖的沈松，李庭樹有些頭疼。
閉著眼，眼不見為淨，揮手趕人走。
廚房裡，秦琴已經開始忙活起了午飯，李庭樹進了廚房想幫忙，程新年貼心的讓出了燒火的位置。
不出幾分鐘，李庭樹就被趕出來廚房，程新年被秦琴叫了進去。
李庭樹站在簷下有些挫敗，讀書算數對他來說都是小菜一碟，這燒飯怎麼這麼難！
程芳華好笑的湊了過去，“被我娘趕出來了？”
李庭樹悶悶的點頭：“嗯，嬸嫌我把火燒太旺了，菜糊了。之前在知青點他們也不讓我進廚房，說怕我把廚房點著了。”
程芳華愣了一下，“你是廚房殺手啊！”
李庭樹抿了抿唇，很不想承認，但他確實在做飯上沒什麼天賦，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差生。
程芳華噗嗤笑出來聲，轉過身去努力憋笑，不僅沒用，反而笑的更開心了。
李庭樹看著笑的眉眼彎彎，臉上浮著兩個梨渦的女孩，低落的心情好了不少，也跟著笑了起來。
“你笑來有梨渦。”
程芳華歪著頭問：“好看嗎？”
李庭樹紅了臉，點頭：“好看。梨渦好看，你也好看。”
“咳咳咳。”程建國一邊咳一邊走過來，破壞氣氛。
程芳華一看就知道程父是故意的，故作憂愁的問：“爹，你最近是不是旱菸抽多了，嗓子不好，怎麼老咳？”
程建國瞪了程芳華一眼，生怕秦琴聽見了沒收他的菸絲，趕忙走進廚房，頂替了程新年的位置。
程新年被程建國趕出了廚房，看見簷下站著的兩個人，很沒眼色的走了過去。
程芳華打了盆水，讓李庭樹洗洗臉。程新年走過來非要一起洗。
程芳華懶得理程新年這個幼稚鬼，將水給了李庭樹就回房間了。
中午做了玉米碴子粥，用黃瓜炒了雞蛋，還有盤糊了的野菜。
吃飽喝足，程芳華在廚房給三個男人燒水洗澡，背了泥袋衣服都泥的差不多了。
李庭樹下鄉本來也沒帶什麼衣服，又趕上忙月沒時間去鎮上買，這幾天下雨洗的衣服也都幹不了，在簷下掛了一排，溼漉漉的順著風飄揚。
秦琴見李庭樹和程新年身高差不多，就找了幾身程新年的舊衣服給他。
程新年和李庭樹差不多高，但程新年更壯實一些，衣服穿在程新年身上顯得有些空。
程新年捏了捏李庭樹的肱二頭肌，嘖嘖幾聲，“不行啊，你這小身板，哪能幹農活。”
程芳華倚在門框上，打了個哈欠，眼裡溢位了幾滴眼淚。整個人都有些迷迷瞪瞪的。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虎背熊腰啊！”
程新年一聽，做勢捏起拳頭要打人。
“小兔崽子，敢說你哥，看我不揍你。”
程建國一出房門就聽見程新年要打他寶貝女兒，上去就是一巴掌，呼在程新年背上。
“說誰小兔崽子！敢打你妹妹，你老子我先打死你！”
程新年立刻抱頭鼠竄，“爹，開玩笑的！！我怎麼可能打妹妹！”
鬧了一陣，一家人站在簷下看雨，清閒的讓程建國有些想念上工的日子。
大雨如大隊長所說，連下了一個星期。
搶修的河堤也被沖毀了，附近的村落都損失慘重，不少人家家裡都被淹了，有的土坯房更是直接倒塌了。
鎮上派了人來抗洪，程家的三個男人也去抗洪搶險了。
程家離倉庫很近，地勢高，加上是青磚房結實。
雖然進了水，損失倒是不大。
倉庫裡的糧食泡了一些，比起其他村落，西村算是損失最小的。
天空放晴，太陽初升。秦琴和程芳華掃著房裡和院裡的泥，門被王燕妮敲響了。
“新年他媽，開門！出事了！”
秦琴放下手裡的笤帚，急忙去開門，程芳華也拿著抹布出來了。
“你家新年被落石砸了！”
“什麼？燕妮，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被砸了？”
秦琴一時六神無主，急的要哭出來了。
程芳華連忙去扶住秦琴，冷靜的開口，“王嬸，你別急，慢慢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王燕妮一路跑過來，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王燕妮順了口氣，斷斷續續的講完了事情的經過。
“新年他們在山上運石頭，突然老大的石頭滾下來，新年為了救老錢家那小子，被石頭砸了腿！當場就昏死了！我家那口子和你家那口子送他去鎮上了！你家那口子讓我來喊你收幾件衣服去鎮上。”
秦琴連忙應下，拿了包就去程新年房裡收衣服，程芳華也顧不上給王燕妮倒水，回房間拿了錢，去幫秦琴一起收拾。
收完東西，又急急忙忙的往鎮上趕。
路面都被洪水沖毀了，村裡的牛車根本走不了。
程芳華挽著秦琴的手，深一腳淺一腳，用最快的速度往鎮上趕。
秦琴到的時候，程新年還在手術室。
秦琴看見程建國，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建國，新年沒事吧，怎麼還在手術，怎麼還不出來？”
程建國握著秦琴的手，牽著人坐下，用另一隻手給她擦眼淚。
“不哭，媳婦，會沒事的。”
程芳華也紅了眼眶，手指用力攥著包裹，指間泛白。
李庭樹拿過包裹，放在椅子上，輕聲安慰她，“會沒事的，新年哥傷了腿，應該不會危及性命。”
程芳華抬頭看著李庭樹，淚水在眼裡打轉，聲音哽咽：“真的嗎？可是王嬸說他昏過去了。”
“真的。相信醫生，好不好？”李庭樹的話讓程芳華鎮定下來。
大隊長急的直撓頭，在門口走來走去。
終於手術的燈熄了，程新年被推出了。
“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說：“左右腿都骨折了，病人是疼昏過去的。腦後沒有傷口，保險起見，先住院觀察幾天。”
大家都放下心來，緊繃著的弦鬆了，程芳華腿軟的的後退兩步，被李庭樹扶了一把。
“誰是程新年家屬？家屬過來繳費。”
程芳華回頭看了一眼李庭樹，跟著護士去繳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