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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之後，程芳華又去了一趟沈家。
沈青楊已經出院了，對於程芳華的到來絲毫不意外。
“這是房子的鑰匙，七月份高考的事情已經弄好了，紡織廠那個工作你自已決定給誰。”沈青楊開門見山，把鑰匙放在桌子上。
“謝謝。”程芳華拿著鑰匙道謝。
“交易罷了，不存在道謝。”沈青楊說完就上樓去了。
她最近總是頭疼，就說了這麼一會兒話，頭又開始疼了。
這確實是交易。
沈青楊拿程芳華的親人來威脅她離婚。
不離婚，那麼下一個失蹤的可能就是她的小侄子，或者是她的父母。
離婚，房子，工作，復讀，沈青楊都可以幫她安排好。
程芳華沒得選。
拿著鑰匙，程芳華朝著二樓看了一眼，轉身走了。
程芳華回去就和程建國和程新年商量了這件事，經過激烈的爭吵之後，決定把紡織廠的工作給程新年做。
沈青楊給的是衚衕裡的一套的房子，和程大伯家的差不多，兩室一廳的。
三個人商量一下，讓程父程母和周翠翠先留在鄉下，等侄子大了些，再接過來。
決定好，第二天程建國就買了火車票回去。
兩兄妹把他送上火車，就去了那套房子裡打掃衛生。
接下來的日子，程芳華抓緊時間複習功課，程新年過上了早出晚歸上班的生活。
最開始程新年還挺不習慣，因為一些事情鬧了不少笑話，適應一段時間才慢慢好起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程芳華七月順利參加了高考，如願的考上了清北。
等到金秋九月，程芳華開學住校了，程建國帶著家裡人都來了首都。
這算是在首都落定了。
清北說大也大，說小也小，明明是同一個專業，同一個院校，李庭樹和程芳華愣是一次也沒碰上。
再次見面是在畢業典禮上。
彼時李庭樹已經畢業半年了，因為李業偉的事情，沒能留校。
但他趁著改革開放的春風，跟顧綏兩個人下海經商。人雖然剛畢業，但已經是優秀的企業家了。
這次他是作為優秀畢業生，受邀回來給學弟學妹發畢業證書。
而程芳華是作為學生代表，上臺走過場。
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是真的。
再次見到李庭樹，程芳華心裡已經毫無波瀾了。
禮貌的對李庭樹笑了笑我，卻惹得他紅了眼眶。
等到流程走完，散會。院長又要做東請他們吃飯。
程芳華推辭不掉，頂著李庭樹熾熱的目光點頭同意了。
飯局上推杯換盞，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氣和食物的氣味混在一起，不是很好聞。
程芳華找了藉口，起身去外面透氣。
靠在欄杆上，看著車水馬龍，程芳華摸著兜想點根菸，摸到了一把奶糖。
早上出門煙被小侄子拿走了，換成了奶糖。
程芳華撕開糖紙扔進嘴裡，濃郁的奶香沖淡了口腔裡烈酒的辣味。
“好久不見。”
李庭樹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程芳華轉身看著他。
“好久不見，酒量不錯。”
李庭樹這幾年做生意，難免要應酬，酒量慢慢也鍛煉出來。
“畢業了，什麼打算？”李庭樹問。
“回小河鎮吧，建設家鄉。”程芳華實話實說。
她打算回去創業。
“我可以幫你…”
“不用。”程芳華制止了李庭樹接下來的話。
“你和王逸塵什麼時候結婚？”李庭樹壓抑住心底的苦澀問。
程芳華愣了一下，說：“什麼？”
“我看見過，他來接你去吃飯。你們不是在一起了？”程芳華的反應讓李庭樹心底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沒有。我跟他就是朋友。”程芳華下意識的解釋清楚。
之前王逸塵確實在追她，不過程芳華拒絕了。
程芳華自從離了婚，心裡清楚的很。錢和權才是自已最大的底氣，靠人不如靠已。
“李學長，我先進去了。”程芳華吃完了嘴裡的糖，猜到了李庭樹接下來可能要說的話，她不想聽。
一聲學長，拉遠了關係距離。
李庭樹心碎了，自已站在程芳華剛站的地方，拿煙的手都是抖的。
……
多年以後，兩人都已是中年，再次見面。
一個是家鄉有名的實業家，一個是李氏集團的總裁。
公事公辦的走完合作流程，李庭樹開口留住程芳華。
“程總，賞臉一起吃個飯嗎？”
“不好意思，李總，家裡小孩在學校不聽話，我得去給她開家長會。”
李庭樹站在高樓看著程芳華開車離開。
原來她已經有小孩了。
程芳華確實是去給小孩開家長會，是她的小侄子程奕桓。
程奕桓都高三了，在學校早戀，被老師抓到了。
程奕桓不敢給他爸媽打電話，只能給小姑打，拜託小姑來幫他擺平這些。
程芳華在公司是叱吒風雲，運籌帷幄的女商人，在學校給老師賠笑道歉。
保證一定會狠狠的教育程奕桓。
“程奕桓，你出息了還早戀！”程芳華在外面還是給這臭小子面子的，所以關上車門就開罵。
“小姑！我們是真愛！”程奕桓不滿的反駁。
“嗯嗯，真愛。趕緊分手，你那成績都掉到年級一百多名了，還真愛呢。”
“我不分。”程奕桓也是犟種。
“不分可以，下次月考考回年級前五十。不然我就告訴你爸，讓你爸來收拾你。”程芳華平復下來，啟動車子。
“不能告訴我爸，我爸會打死我的！小姑！”程奕桓一提程新年就怕，趕緊可憐兮兮的求程芳華。
“你自已看著辦，我不管，我只看你的成績。”程芳華現在不吃這一套，任由程奕桓怎麼磨也不鬆口。
……
“李總，查到了。小河公司的程總沒結婚，她是去接她的侄子了，聽說是她侄子在學校早戀被老師發現了。”
秘書把查到的資料遞給李庭樹，他對於李庭樹這種背後調查人的行為不太理解。
“嗯，出去吧。”李庭樹拿過資料，把秘書趕出去，自已細細翻閱。
從這些冰冷的文字裡感受他沒有參與的，程芳華那十幾年的人生經歷。
男未婚，女未嫁。
李庭樹自已都分不清他對程芳華到底是愛，還是執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