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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在略帶光滑的地面上，林瀟和北月主動走在前面，沈瑤墊底，把中間的位置留給了陸楠。
眾所周知，陸楠是個體育廢物，倒不是一步三喘的病秧子，只能說在普通人的範疇，身體素質遠沒有404其他人好。
陸楠掃了一眼跟在身後的兩人，皺起眉頭。
“你們不用跟上來，去一樓的教室和辦公室看看有什麼東西吧。”
幾乎是氣音，但周圍相當安靜，聲音清晰地傳入所有人耳朵裡。
樓上沉悶的腳步未曾停歇，讓李圓圓控制不住地抖了抖，她拽了拽周書意。
“走吧書意，樓上......”
李圓圓面露驚懼，甚至不敢去多想。
周書意深深地看了陸楠一眼，三個女孩都是一副全身心擁護她的模樣，沒說話，點點頭就轉身下去了。
看人走了，404才重新向上，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走。
林瀟走在最前面，渾身肌肉緊繃，甚至有些僵硬，她懊惱地狠咬一口舌尖。
刺痛讓她的神經重新活絡起來，心臟跳動地厲害，握著劍的手在不由自主地發抖。
“別怕。”
陸楠沉穩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她的背後有人，她不是獨自一人。
林瀟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內心沉靜下來，擺開穩當的姿勢，調整呼吸的頻率.
這是老師傅教過的，最適合打出劍招的狀態。
樓上的聲音忽地消失了，四人心下咯噔一聲，腦中的弦繃得緊緊的。
教學樓一共有六層，她們剛剛爬到二樓三樓中間，抬頭只能看到樓梯底部。
樓梯並不是封閉式的，平時從其他方位，能看到樓梯上上下下的學生。
404猶豫了一會，才繼續往上爬樓。
林瀟感覺到一股帶著陰冷的視線，下意識側頭看向一邊的樓梯。
猝不及防地對上了一雙灰白的眼珠，腥臭的腐味霸道地鑽入鼻腔，遠比之前更加濃郁。
林瀟被嚇得渾身一顫，是個保安，肩膀被撕扯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已經乾涸，大片大片的褐色。
腹部被剖開，腸子耷拉出來，拖沓到了地上，黑色的血線攀爬至全身。
電光火石間，保安高亢的嘶吼了一聲，聲音在回字形教學樓蕩啊蕩。身形一晃，伸長了手就朝前撲來。
林瀟渾身僵硬，惡臭撲面，還來不及反應，身後兩根粉色的棍子懟了上去，把保安死死插在欄杆上。
“林瀟！發什麼呆！”
帶著怒氣地吼聲，讓林瀟一顫，大腦頓時清明一片，保安還在揮舞著手臂，拼命伸長了脖子。
大張的口中滿是血腥，還有粉色的肉絲卡在牙縫中，一股酸味。
沈瑤和陸楠是下了死力氣，長杆插入喪屍保安的胸腔，他竟然還在往前撲，長杆已經完全捅穿了他。
長長的指甲讓林瀟汗毛直立，喪屍保安巨大的動作幅度，讓沈陸二人長杆脫了手。
林瀟動作極為迅速，躲開保安的撲咬，而站在上頭樓梯的北月，長腿一踹，一腳把保安踢下了樓。
喪屍保安連帶著兩根貫穿了它的長杆，側倒在樓梯的小平臺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林瀟幾步跨下樓梯，外套的衣襬飛揚，將桃木劍狠狠地捅入喪屍保安的太陽穴。
這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氣，鈍劍沒入它的腦子，保安還在掙扎，嘶吼幾乎要震破耳膜，汗水模糊了眼前。
林瀟避開它掙扎揮舞的手臂，將劍旋轉攪動，喪屍保安才徹底沒了動靜。
手臂用力過度還在微微顫抖，劇烈的心跳好像要震破胸腔，渾身在戰慄，血液奔騰著，好像有什麼陰影徹底散去。
林瀟抿抿唇，才抽出劍來，甩了甩，黑紅白的濺了一地。脖頸間汗水滑落，臉蛋紅撲撲的。
她站起身，面無表情地朝上看向三人，她們擔憂的神色遠遠大於恐懼，林瀟忽地綻開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首殺，本座的。”
北月站的最高，切了一聲，幾步蹦下來，踩著喪屍保安，輕巧地把兩根杆子抽出來，拋回給兩人。
“等著吧，我也會很快的。”
陸楠鬆了口氣，又皺眉沉聲道：“你剛剛發什麼呆，很危險的。”
“放心，沒有下次了。”
沈瑤顛了顛手裡髒了的長杆，目光沉沉，抿唇沒有說話。
樓中又傳來嘶吼，還有玻璃破碎的聲音，隨即腳步聲響徹教學樓。
“糟了！快走！”
北月看起來躍躍欲試，但不是沒腦子，一對一簡單還是一對多簡單分得清清楚楚。
四個人刷的一下扭頭，一步跨過三四個臺階，旋風般往樓下跑，頓了頓衝進了二樓走廊，沒再往下跑。
一樓辦公室裡，兩個女孩蹲在角落，李圓圓聽著喪屍的嘶吼，抖如篩糠，天氣很熱，但她的身子冰涼無比。
“拿好，別抖了，它們沒發現我們。”
周書意遞過去一把教學用的木質等邊三角形，自已則抓著一把直角三角形。
李圓圓背的小書包裝了一些零零散散的零食，還有沖劑的咖啡條，果茶條。沒什麼頂飽的，看來上一間辦公室的老師都不愛偷吃。
“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李圓圓聽著外頭有些莫名的安靜，輕聲詢問，牙間都在打著擺子。
周書意半蹲起來，看了眼樓梯處，悶聲道：“死了。”
李圓圓小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幾乎要蹲不住：“不是吧！”
周書意掃了一眼她，意識到自已說了什麼，才補充一句：“喪屍死了，人沒事。”
周書意感覺自已被等邊三角形給戳了，戳了好幾下，撓癢癢似的。
外頭的聲音又多了好幾道，變得躁動而繁雜，周書意探頭看去，倒吸了一口涼氣。
忽然，強光手電筒掃過窗外，晃到了周書意的眼睛，她猛地蹲下，有一瞬間失明。
背後冷汗津津，一股子被毒蛇盯上的陰冷揮之不去。
“哐當！咚！”
辦公室後面傳來一聲微不可察的響動，又重新歸於寂靜，窸窸窣窣地聲音炸起，隨之而來的是李圓圓的驚呼，和一聲近在咫尺的嘶吼。
“吼！”
林瀟迅速回轉身形，反手木劍挑起，直直送出，噗嗤一聲插入喪屍的眼球，隨即攪動再行雲流水的拔出，帶起一片紅白的液體，泛著腐敗的惡臭。
陸楠覺得自已就跑這幾步，好像耗盡了所有力氣，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喉頭的乾澀。
後面還有四隻喪屍，不知疲倦般緊緊追著它們，404幾乎是慌不擇路的朝前跑。
不害怕，但身子她自已動了。
“靠，我北月這輩子沒被人這樣追過！”
“不是人！是喪屍！”
北月本來就是個暴脾氣，美工刀咔咔咔的推開，大約十二厘米長的刀片，泛著瑩瑩寒光。
她猛地轉過身，幾步高高躍起，嬌小的身體靠著強勁的力量，如炮彈似的衝去。喪屍抓住她的衣襬，力氣極大，但北月力氣更大，衣襬被撕掉一大塊。
她更生氣了，靠著巧勁，竟是直接踩著頭個喪屍的胸口朝上一蹬，騰空中身子彆扭的猛地一旋，美工刀直直捅入太陽穴，隨著慣性向下，喪屍被踩倒在地，沒了動作。
林瀟反應極為迅速，抬腳把喪屍踹倒一個，後面跟著倒了一個。
沈瑤和陸楠下了狠勁，一個人捅胸口，一個人直搗左眼，兩根長杆貫穿而出，血液與腦漿混合順著杆流下，髒了手。
兩隻喪屍被踹翻，迅速爬起，嘶吼著憤怒地朝前撲來。
吃！好餓！肉！
唰的一下，木劍擋開抓來的手，劍很鈍，要用更大的力氣，才能勉強插入眼眶中。
林瀟動作相當快，木劍一揮，一掃，轉瞬間兩個喪屍便無聲無息地倒下。
場面頓時安靜下來，只有幾人劇烈的喘息聲，心臟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鼻腔充盈著血腥腐敗的屍臭，熱乎的風颳過，幾人這才互相打量，每個人都像是從水裡撈起來似的，汗津津的。
余光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極為耀眼。
林瀟皺著眉，擦了擦快糊住眼睛的汗水：“什麼東西閃了一下？”
“不知道，我想回去一趟，我看到剛剛那個喪屍褲腰帶上彆著個警棍，我想要。”
北月甩了幾下美工刀，血液混雜著腦漿，甩了一地，差點甩到沈瑤，沈瑤威脅似的舉起長杆。
“別，阿瑤我錯了。”
北月討好地笑了笑，把髒玩意都蹭到喪屍乾淨的衣服上。
“去，一點都不尊重死者。”
“希望他們下輩子無病無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