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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晚珊連驚帶氣,面色慘白得不行,身體也哆嗦著。
她決定對周小環出手時,也考慮過李穩婆這件事,她以為,周小環和她沒徹底開撕之前,不敢動李穩婆。
但她也擔心,李穩婆真死掉的話,她的活路也等於被斬斷。
但慕容晚珊臨死前,一定會把周小環和她一起買通太醫、害死先皇后的事說出來。
那樣的話,周小環也討不到好處,兩個人一起完蛋,興許還能拉上太子。
慕容晚珊想過很多次,害死先皇后這件事,得到好處最大的是周小環,那時候,周小環剛進宮不久,位份只是個美人。
宮裡的妃嬪和奴才們,慣會捧高踩低,沒有人拿周小環當一回事。
慕容晚珊更是沒把她放在眼裡。
那時候,她和曲武剛成親不久,曲武的官職是通判,她想讓曲武再往上提一提。
但曲武不是武將,身上沒有戰功,年紀輕輕也沒有政績,想要加官進爵,難度可想而知。
慕容晚珊想,皇上專寵先皇后,她只要求動了先皇后,這事大機率能成。
她去了鳳寧宮,婉轉地表明她的意思後,先皇后直截了當拒絕,理由很充分,後宮妃嬪不得干預朝政。
慕容晚珊認為,先皇后不肯幫她。
這一點小事,她記恨上了。於是和周小環勾結,買通太醫,害了先皇后的命。
之後的二十多年時間裡,周小環對慕容晚珊一直很好,曲武的官職也升了一級。
二十多年後,周小環想要的東西都得到了。
曲歡的事情,周小環沒有伸手相幫。慕容晚珊這樣小性子的人,別人對她一萬個好,她不一定記得。
但一個不好,就記住了,就成了仇人,更何況涉及到她女兒的命,她更是不能翻臉成仇。
生出了要鬥死周小環母子的念頭。
她想到過李穩婆,她要趕在周小環對李穩婆動手之前,找機會好好求一求李穩婆。
慕容簫早就成年,沒有任何人能害得了他,用不著李穩婆保護。
她想讓李穩婆幫她徹底解毒。
她沒想到,周小環這麼快就對李穩婆動手了,這是想要她命的節奏啊。
她怎麼可能不生氣。
李穩婆可不管她生不生氣,話說完了,轉身就走。
慕容晚珊看了木棉一眼,下巴微微一揚,低聲吐出一句話:“去吩咐佐鳴動手。”
她身上的毒已經徹底解了,李穩婆拿捏她這麼多年,她必須要了李穩婆的命。
李穩婆從長公主府出來後,直奔南城門。
天光亮了,城門已開。
李穩婆出城後,沿著官道往前走。
已經是初冬天氣了,路邊大樹被風吹得嘩嘩響,枯黃的樹葉,落得到處都是。
李穩婆走了兩個多時辰,見路邊有一家小麵館,李穩婆走了進去。
她選了一個角落坐下。
微胖的老闆娘走過去,笑著問:“這位大嬸,想吃點什麼?”
“給我來熱湯麵。”
李穩婆說完,從懷裡掏出一支銀簪,遞給老闆娘。
老闆娘一愣,頓時明白了,眼前人身上沒有錢。
她把那支銀簪推到李穩婆面前:“大嬸,出門在外,誰都有為難的時候。
今天這碗麵,我請您吃了。這個您收好。”
李穩婆笑了笑,把那支銀髮簪又推過去:“拿著吧,你經營小店也不容易,沒有白吃的道理。”
見李穩婆很堅持,老闆娘把那支銀髮簪收起來,放在圍裙口袋裡,轉身去後面煮麵。
李穩婆轉動眼眸,打量了一下週圍。
這間小麵館裡,坐滿了人。但引起她注意的,只有三位。
離她不遠的地方,坐著一對男女。男人四十多歲,有點像江湖劍客。
女子十六七歲,身穿素色衣裳,旁邊的椅子上,放著大紅斗篷。
女子眨巴著大眼睛,傾城的容顏,似乎令這個小麵館都亮堂了許多。
正是蘇楓和羽落。
他們左側,隔著兩張桌子,坐著一個單身年輕男人。
男人身穿玄色勁裝,神情內斂平靜,低頭吃著碗裡的面。
他的劍放在桌上,他一眼都不看別人,周身帶著掩藏不住的肅殺氣息。
李穩婆判斷,這三個人不是一般人。
老闆娘端著面出來的,冒著熱氣的一大碗,撒著蔥花,飄著油珠兒,老遠就能聞見香氣。
老闆娘把面放在李穩婆面前,把筷子遞給她:“嬸子,趁熱吃。”
李穩婆微笑點頭,這樣好的態度,生意不興隆才怪。
吃完了面,李穩婆站起身要離開。
老闆娘拎著個粗布包袱過來:“嬸子,天冷了,你穿得單薄。
這裡是我的一件厚襖子,舊的,你要是不嫌棄,拿著擋擋寒氣。”
李穩婆是性情中人,不然也不會為了一句話、一個嬰兒的笑臉,就心甘情願在皇宮裡待二十七年。
感動在心裡淌成了河,她接過包袱,啞著聲音道:“謝謝。”
把包袱斜挎在背上,李穩婆推門走了出去。
那個男人拿起桌上的劍,走了出去。
一男一女是蘇楓和羽落,兩個人對視一眼,給了面錢後,也跟了出去。
晌午過了,這麼冷的天氣,官道上行人很少。
李穩婆走了半個時辰後,一個男人突然從路邊的樹上落下來,擋住了李穩婆的路。
男人身穿玄色勁裝,揹著長劍,手臂抱在胸前,冷冷地看著李穩婆。
正是麵館裡的那個男人。
李穩婆並不懼怕,聲音沉穩:“因何擋路?”
“因為你不應該活下去了。”
男人說完,右手上揚,拔出背上長劍,對著李穩婆的心窩刺來。
動作之快,下手之狠,顯出他殺人決心之大。
李穩婆被劍氣激盪,像一片狂風中的樹葉,瞬間飄出去一丈,躲開了男人的劍。
身子剛落下,腳尖一點地,人又飄了回來。
她雙掌一搓,對著男人的背心拍去。
男人轉身很快,手裡的長劍往上撩,想斷李穩婆的手掌。
李穩婆冷哼一聲,手掌並不收回,而是直拍男人腦袋。
男人頭一揚,躲過去一掌的同時,手裡的長劍對著李穩婆的脖子刺了過去。
李穩婆頭一側,長劍刺空了。
李穩婆往後退了幾步,面上掛著狠厲:“年輕人,你是慕容晚珊派來的殺手吧?
看來你是鐵了心要取我性命。
有句話明知道沒有用,但我還是想說,你現在離去吧,回去覆命,就說沒打過我。
如果你一意孤行,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男人冷笑:“老婆子,語氣不小。你不用管我是誰派來的,我今天是非殺你不可。”
話落,長劍抖了一個劍花,閃著寒光,直奔李穩婆面門。
“不知好歹的東西。”
李穩婆嘴裡罵著,身子突然飄起,雙腿鎖住男人脖子的瞬間,雙手落在男人腦袋上。
用力一擰——輕微的“咔嚓”一聲,男人長劍扔在了地上。
身體倒下的瞬間,李穩婆已經穩穩地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