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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碼歸一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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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尼茲開著車,行駛在夜色朦朧的公路上。

米卡則躺在後排的座位上呼呼大睡,看來他今天實在是累著了。

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搞的提尼茲頭很大,無論是那個死了半個月還能出現在事務所裡的委託人,還是那棟詭異古宅裡的神秘邪教儀式……

不過至少錢拿到了,委託就算完成了,後續會發生什麼提尼茲根本不想管,反正到目前為止也沒什麼損失……除了那個上千塊的儀器……

提尼茲開啟車載電臺,電臺正在播放一些非常舒緩的輕音樂。

提尼茲哼著歌,將車子緩緩倒入狹窄的小巷中,然後熄火,下車,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哦操,這裡聞起來像垃圾堆!”提尼茲環視了一圈,然後才發現這個陰暗潮溼的小巷裡確實堆滿了‘垃圾’:

路燈下面,一群骯髒的、散發著惡臭的、終日不見天日的流浪漢躺在鋪著舊紙板的潮溼的地面上。

其中一個滿臉骯髒鬍鬚的乾瘦男人朝提尼茲伸出手來,他的手裡緊攥著半截廉價的香菸。

“老兄……借個火……”

“抱歉,我不抽菸。”提尼茲笑著拒絕了,然後頓了頓:“嘿!老兄,都這樣了還要抽菸嗎?”

“唉——我已經不指望能撐過這個冬天了,咳咳——咳咳——”男人收回了手,失落的靠在牆上。

“別那麼悲觀嘛~老兄,去救濟所討口飯吃也能湊合著過。”

“咳咳——我兒子……原本是在布拉曼達公司上班的,我和他媽媽原本都很高興的……”

“但是兩個月前啊……我兒子他忽然失蹤了,公司那邊來人說,他是下班後失蹤的,和公司沒有關係……我們找了好久,好久,也沒找到我兒子……”

“最後我們花光了所有的錢,兒子沒找到,房租也交不起了,那個肥房東一句情面話也不講就把我們趕了出來,孩子他媽病死了,留下我一個人在這裡苟延殘喘……”

“我們明明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只是想安分守已地活著,為什麼會遭遇這樣的變故……我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男人痛苦地低下了頭,淚水從他那骯髒的臉上連連滴落。

“……哈——老兄,這五十塊你拿著吧,拿去吃頓好的先。”提尼茲摸索著著口袋,好不容易摸出來一張五十元的現金,遞給了男人。

“不用了……老兄……我不用你的錢,我要走了,謝謝你的好意……”男人踉蹌著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走向小巷外。

提尼茲望著那男人消瘦的背影,久久不能平靜。

布拉曼達公司……你們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提尼茲越來越討厭這個公司了。

“老兄……那五十塊錢……”其他躺在那裡的流浪漢都紛紛坐起身來,貪婪地望著提尼茲手中的那張鈔票,等待著他的回應。

“不要了,你們拿去分了吧~”提尼茲隨手將鈔票丟了出去,然後轉頭就走。

身後傳來流浪漢們爭搶的聲音,但是提尼茲並不在意。

提尼茲大多數時候並不會同情誰,畢竟自已活的也很累,做再多的好事也不會讓自已過的更加的舒服,一碼歸一碼。

更何況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好人就會有好報,人類的生活充斥著虛偽和謊言,應付這些總是會讓提尼茲感到疲憊,所以他選擇少管閒事。

提尼茲背靠著車子,從口袋裡摸出一根棒棒糖,剝開包裝塞進嘴巴里。

至少吃糖總能讓我冷靜下來。

一輛漂亮的純白豪華跑車從小巷外緩緩駛進來,穩穩地停在了提尼茲的破爛二手車後面。

提尼茲下意識地回頭瞟了一眼,那輛車他曾經在某雜誌上看到過,小几百萬的限量版豪車,全市貌似只有不到三輛,提尼茲曾經做夢夢到過自已坐上了這輛車在馬路上兜風,只可惜那只是個夢。

開這種豪車的人來這種和貧民窟差不多的地方幹什麼?提尼茲想不明白……

直到車上那人下了車,那個穿著一身乾淨整潔的黑色西裝、戴著黑色方框眼鏡的青年竟在提尼茲的注視下一步一步向他走來。

“提尼茲先生,我們正在找你。”青年禮貌地向提尼茲伸出手來。

“找我?做什麼?”提尼茲有種不好的預感,他並沒有接住對方伸過來的手,而是雙手插兜,摸著口袋裡定手槍警惕地看向他。

這種超級有錢人找我來做什麼?難道也是來交付委託的嗎?但是我明明只是在這附近放了廣告,他怎麼會想到來找我們?

“有些事情並不適合在這裡說,請我們樓上再談。”見提尼茲不是很友善的樣子,青年也沒有表現出任何負面的表情,只是很有禮貌的笑了笑。

“……也行吧,咱們事務所裡聊。”提尼茲開啟了後座的車門,然後拍了拍在裡面睡覺的米卡。

“醒醒,別在這睡了,咱們到家了。”

“嗯?先生,我們回去了嗎?”米卡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子,然後望向提尼茲。

“是的,我們到了,下來吧,米卡,這車不適合睡覺。”

米卡睡眼惺忪地跳出車子,然後看到了一個儒雅隨和的年輕人朝他點了點頭。

“嗯……先生,這位是……?”

“我不認識~誰在乎呢,走吧,我們回事務所。”提尼茲完全不打算給青年留一點面子。

關上車門,鎖好車,提尼茲拖著米卡就往樓上走。

青年默默跟在了後面,一言不發。

提尼茲的事務所在這棟樓的三樓,因為這房子一共就五樓,而五樓還暫時沒有人住,所以也沒有電梯,四樓則是名義上被提尼茲租下來,給米可和米卡住的,實際上付錢的還是兩姐弟。

提尼茲拿出鑰匙開啟了事務所的大門,屋內還亮著燈,這說明米可還在事務所裡。

推開門,就能看到米可坐在裡面的沙發上正在擺弄著電腦。

“嘿~你們回來了~”米可高興地打著招呼,然後她就看到了身後緊跟著的那個青年,微微愣了一下。

“嘿~米可小姐,好久不見了~”青年熟練地打了聲招呼。

“你們認識?”提尼茲狐疑地望了青年一眼。

“不算認識,只是一起逃亡過而已。”米可毫不在意地回道,然後低頭繼續擺弄著她的電腦。

“如果當時沒有米可小姐,我可活不下來,還是得先謝謝你了。”青年朝米可微微鞠躬道謝。

“舉手之勞,不必在意。”

米卡看了看青年,然後又看了看姐姐米可,然後三兩步跑到米可身邊坐了下來。

“姐姐?你看上去有點不開心?”

“是的,我的確不開心,所以……米卡!讓姐姐抱抱~”米可興奮地一把抱住了米卡。

“姐姐,你抱的太緊了!”米卡小聲抱怨道,但是米可好像完全沒聽到……不,就算她聽到了也不會鬆手吧。

提尼茲坐到了米卡身邊,然後抬頭朝青年喊道:“如果你是來找米可的,那我建議你現在立刻打道回府。如果你只是來發布委託的,那我建議你趁現在趕緊把事情講明白,我沒那麼多時間聽你廢話,因為我一會要補個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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