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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餘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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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再痛苦?不會再悲傷?聽上去可真誘人,只可惜我拒絕。”提尼茲冷笑著從口袋裡拿出了那些先前在古宅裡找到的記錄禁忌知識的舊紙張。

提尼茲知道,那些紙張上記載著一些禁忌的召喚儀式,而這些紙張本身就可以作為儀式的材料進行使用,雖然這樣當做消耗品使用太過奢侈了,但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回應我的呼喚吧,不管你是誰!總之拜託了。”提尼茲開始默唸著紙上記載的那些密語。

隨著那些令人心神不寧的詞被吐出,一大串神秘的字元一一浮現在提尼茲身邊,隨著他手中那疊紙的緩緩升起,其上那些看不見的文字也漸漸顯現了出來。

提尼茲的眼角和嘴角漸漸開始滲出鮮血,他能感受到一個偉大的存在正在緩緩靠近,那股直抵靈魂的壓迫感令他胸口發悶。

“那是什麼!?”

芙莉卡發出一聲驚呼,提尼茲聞言艱難抬起頭來看向天空。

只見一道金黃色的法陣懸浮在半空中,一隻巨大的漆黑龍頭從法陣裡探出頭來,那巨龍微微頷首看了一眼提尼茲,隨後便不屑地轉頭面向巨蟲。

“這氣息……貝利斯特!怎麼可能!你怎麼能找到我的位置!”

巨龍只是傲慢地發出了一聲冷哼,隨後便張開巨口,一道赤紅的火焰便噴吐而出,落在巨蟲的頭上。

巨蟲想要轉頭逃走,可它那臃腫的身軀根本躲不開那熾熱的烈火,直到被徹底燒焦之前它還在不停的掙扎著。

“不!不!明明只差最後一步了!只要吞下血肉,只要吞下血肉就好了!為何要背棄我!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血與肉皆成灰燼,高懸於頭頂的巨龍蔑視地瞟了一眼提尼茲,然後便縮回了頭顱,金黃的法陣也隨之消失。

芙莉卡呆呆地望著巨龍消失定地方,久久不能平靜,直到她聽到撲通一聲,提尼茲倒在了地上,她才反應了過來,趕忙跑到提尼茲身邊,將他扶起。

只見提尼茲已經滿臉鮮血,臉色蒼白,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這就是觸碰禁忌知識的代價嗎……不過至少性命勉強保住了。”

那些紙張……我記得它們,教授的研究,我大概想起什麼了……

芙莉卡輕嘆一聲,將滿身泥巴的提尼茲背了起來,緩步走向別墅。

“你這傢伙……也太亂來了點吧……”

……

三樓

這裡是米卡從未探索過的地方,畢竟二樓是優貝特和管家的房間,想要探索三樓就必須經過他們的房間,透過二樓兩旁的樓梯,這樣就必然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監視之下可不好翻找別人家的東西。

三樓的陽臺非常的寬廣,視野也很開闊,而且陽臺的正中間還擺放著一架精美的望遠鏡,總之是個欣賞落日和星空的好地方。

優貝特和米卡,兩人就搭在陽臺邊緣的圍欄上,遙望著遠處赤紅的太陽緩緩下沉,連帶著遠方的雲朵也被染上了一層鮮豔的橘紅色,這樣的美景實在是令人心曠神怡。

只是……米卡忽然發現自已並不能看清楚下面的那些建築物,不是看不見,而是潛意識裡一直在忽視那些建築,就好像在自已的認知裡那些本就不該存在一般……這種印象似乎一直在被模糊、扭曲。

“你覺得到底怎麼樣我們才算活過呢?”優貝特忽然開口了,但他還依然在凝望著遠處的雲彩,彷彿剛剛開口的並不是他一樣。

“我不知道,但我覺得至少得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痕跡,才能算活過。”

“痕跡?你是指那些對英雄們的讚歌或者對奸賊們的唾罵嗎?只有這幾類人才算是活過,凡人的人生一文不值嗎?”

“不……我覺得哪怕只是被某一個人記住,也算是留下痕跡了,人不一定非要被萬人愛戴,但一定要有一個愛他\/她的人才行。”

“哈哈——是嗎?說的也是呢~”優貝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遙望著遠方的落日,兩人沉默了許久。

米卡轉頭瞟了一眼優貝特,發現他只是神色平靜地遙望著遠方,米卡有些猶豫,有些問題他不知道該不該問出口。

“我說……優貝特,當你看到那些人一一死去時,你會感到愧疚嗎?”

優貝特微微轉過頭來,微笑著望著他:“如果我說不你會因此而討厭我嗎?”

“我……”

“如果你想要替他們伸張正義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一個機會,現在,我就站在這裡,來吧,殺死我吧。”優貝特依然保持著微笑,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把美工刀遞給米卡,默默等待著他接受。

米卡並沒有接過那把小刀,而是疲憊地嘆了口氣。

“哈——你知道我是不會這樣做的。”

“是啊,你從來不曾傷害過任何人,縱使山移海平你也會維持自已的本性,不是嗎?可是你可曾想過,倘若你總是這樣猶豫不決,遲早會因此失去重要的事物。”

米卡沉默了,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了。

“沒多少時間了,米卡,你必須做出抉擇,想要牢牢抓住什麼的話,就要做好失去什麼的準備。”優貝特收起了小刀,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

“我……不,現在還不是時候。”

“一定要等到我將你逼至絕境的時候才能做出選擇嗎?你以為你還有多少時間?神明的耐心是有限的,皮特和朱迪已經獻身神明,你以為他們為什麼會那樣做?”優貝特聞言冷笑著搖了搖頭。

米卡沉默了許久,終於,他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輕嘆一口氣,眼神複雜地看向優貝特。

“你說的對,優貝特,我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只是今天不行,明天,我會再來找你的,到時候我會向你發起最後的挑戰,劍術對決,一如我們在學校裡的那場比賽,到時候我會如你所願,了結你的性命。”

說完這些,米卡像是甩掉了什麼重擔一般,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好!一言為定!”優貝特忽然笑了,他笑得很開心,以至於米卡實在無法理解這傢伙到底在想些什麼。

“那麼……明天見。”米卡輕輕揮了揮手,轉身準備離開。

“嗯,明天見。”

優貝特轉回頭去繼續看他的落日,黃昏的餘暉漸漸消失在天邊,一如曾經滿懷希望的他緩緩被黑暗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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