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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幼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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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

三歲的小姜枳剛從外婆家回來,在必經的那個路口看到一個坐在車裡的的小男孩,這個小男孩安安靜靜的在車裡睡得正香。

這是姜枳第一次見到程嶼桉,當時的小姜枳就在心裡默默琢磨:

這個小男孩長得真好看,只不過怎麼瘦的跟小弱雞一樣,在這巷子裡肯定會被欺負的,殊不知姜枳才是欺負人家的罪魁禍首…

小時候的姜枳長得比同齡人高一點,很多同齡的小朋友都不敢欺負她,再加上家裡人的寵愛,姜枳小朋友更是越發的調皮,周圍的鄰居都說她是“小皮猴”。

第二天

薑母帶著姜枳去遊樂園玩,路過那個路口時便看到程嶼桉的外婆牽著這個瘦瘦小小的娃娃正往車站走。

薑母和程嶼桉的外婆熟練的打著招呼。

因為姜枳的爺爺和程嶼桉的外公從年輕時就是好朋友。

現在也經常約出來下下象棋,喝喝茶,釣釣魚……

因為兩家老人有如此好的交情,所以子女之間來往的次數也就逐漸多了起來,慢慢的也熟絡了。

只不過後來程家老大就去到京北市打拼了,逢年過節都沒有回來,而是把兩邊老人都接到京北市。

到後來老人覺得這樣來回跑既麻煩又顛簸,就沒有再去折騰了…

即使後來在本地的程家老二也想接父母過去也被拒絕,所以這件事就此作罷了。

姜枳的爺爺覺得兩個老人這樣有點太孤單了,所以乾脆就讓他們來自已家過節了,一起熱熱鬧鬧的吃吃飯,聊聊天。

真是不亦樂乎啊!

所以當薑母碰到他們的時候便下車上前去熱情的詢問。

“哎,巧秀姨,這小娃娃是…?”

“這是我家小孫子,程嶼桉,他爸媽這不是工作太忙,實在沒時間帶,擔心家裡的阿姨照顧不到位!便送過來讓我們幫忙照管一下。”

程奶奶拉過程嶼桉,和聲細語道:

“來,桉桉,這是你丁媛阿姨,來跟阿姨打個招呼。”

程嶼桉小時候是個內向的小朋友,對著面前陌生的面孔怯怯點了下頭,嗓音軟糯:

“丁阿姨好。”

在程嶼桉打招呼的時候,眼神瞥到了一旁正盯著他打量的小女孩,內心現出了一個大大的疑問。

沒注意到這一切的薑母聽著小男孩這羞澀的聲音,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

“你好啊,小桉桉。”

在小姜枳的印象中,巧秀阿婆對她很好,小時候經常給她糖吃也經常帶小姜枳去他們家玩,所以她一開始對這個小男孩還是很友好的。

這時薑母便繼續詢問他們出門是有什麼事。

“巧秀姨,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我這小孫子昨天剛來這川都,我怕他跟我們這些老年人太無聊,帶他去附近逛逛。”

薑母一聽這話心想這不是剛剛好嘛,就跟巧秀阿婆提議:

“這不是趕巧了嘛,我這剛好要帶阿枳去遊樂園玩呢,就讓桉桉跟我們一起去吧,兩個小孩子也有個伴兒。”

雖然巧秀阿婆上了年紀,腿腳也不便,但還是不想麻煩到我們,就推辭道“這太麻煩你們了,我帶他到附近轉轉就行了…”

“這算什麼麻煩,省的你跑一趟了,就讓桉桉跟我們一起去,兩個小朋友還能玩到一起去”薑母笑著勸說。

這時站在旁邊的小姜枳看母親勸說不下,也開口了,拉著巧秀阿婆的衣袖撒嬌:

“巧秀阿婆,就讓他跟我們一起去嘛,這樣就有人陪我啦,你也不捨得我一個人玩,對吧。”

小姜枳眨巴著水靈的眼睛,用嬌滴滴的聲音撒嬌起來還真是讓人無可奈何,拒絕不了呢。

“好,好,你等阿婆問問桉桉的意見好不好?”

“嗯嗯!”姜枳明媚的笑著點了點頭。

阿婆拉著程嶼桉的手,蹲下與他平視,和藹的詢問:“桉桉,你想跟著丁阿姨她們去遊樂園嗎,去了的話晚上阿婆去接你?”

程嶼桉抬眸看了看面前這個可愛的小女孩和溫柔親切的丁阿姨,猶豫了一會兒後終於點了點頭

“嗯嗯”

薑母跟桉桉阿婆打完招呼之後便牽著兩個孩子上車前往遊樂園了。

不久後三人到了遊樂園

剛買完票走進遊樂園,姜枳眼尖兒,拉著薑母的手就直奔棉花糖的攤位,眨巴著眼睛嗓音甜甜的,指著棉花糖對薑母說:

“媽媽,我可以買一個棉花糖嗎,就一個好不好?”

薑母想著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那就讓他們淺淺的放肆一下吧。

隨後便掏錢買了兩個棉花糖,姜枳分了一個給程嶼桉“喏,這個是給你的。”

程嶼桉猶豫了一下後接過了她手中的棉花糖,兩個小孩子一人手中拿著一個。

拿著棉花糖的姜枳真的是開心的不得了。

相反,程嶼桉一直看著手中的棉花糖發呆。

小姜枳看到他沒有吃棉花糖開口詢問道:

“怎麼啦,你不喜歡吃棉花糖嗎?”

這時程嶼桉抬頭看了看眼前吃的滿嘴都是棉花糖的小女孩,又低頭看看手中的棉花糖,張口嚐了一下。

輕輕的咬了一口,棉花糖在口中慢慢的融化,這甜膩膩的感覺讓小桉桉帶著新奇皺了下眉。

姜枳看著他這表情以為是他不喜歡吃甜的東西,邊吃棉花糖邊偏頭看著他:

“你不喜歡吃棉花糖嗎?”

程嶼桉搖搖頭,眼神單純的看著小姑娘的眼睛:

“不是,是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甜的東西,今天是第一次。”

姜枳聽完他的解釋,以為是他們家從來不給他買,露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

“那以後你就跟我一起玩吧,我可以請你吃很多很多好吃的東西哦。”

“嗯嗯”

小孩子是內心最單純的,只要對自已好的都是朋友。

自那時開始,程嶼桉就成了姜枳的小跟屁蟲,兩人隱形不離。

……

直到後來的有一天,程嶼桉外婆家的那條巷子來了一戶新人家。

兩人的友誼就這樣插入了另外一個人。

李怡月,這是一個讓姜枳從小時候以至很多年後都很討厭的人。

李怡月的出現讓姜枳與程嶼桉的關係逐漸惡劣,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程嶼桉小時候的性格很內向,姜枳擔心他在巷子裡會受欺負,一直帶著他一起玩。

李怡月小時候就很不討人喜歡,小小年紀,可愛的外表之下卻滿是心眼子。

小時候的他們怎麼會知道這些勾心鬥角,內心都特別的單純。

但姜枳和李怡月好像從第一次見面就不太友好。

李怡月剛搬來的第一天就被父母帶著到鄰居家打招呼。

來到程嶼桉外婆家的時候,姜枳剛好和程嶼桉在沙發上邊吃水果邊看電視。

沙發上的兩小隻聽到門口有聲音就往聲源處看去,看到了年輕女人牽著一個小女孩,丈夫手提果籃的熱情的和阿婆聊著天。

兩人看到李怡月的同時,她也抬眸看到了沙發上的兩人。

李怡月從小就喜歡自來熟,所以在對視的時候李怡月就掙脫母親的手來到兩人面前,抬手與兩人打招呼:

“你們好呀,我叫李怡月,你們叫什麼呀?”

姜枳和程嶼桉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遲鈍了幾秒鐘後來緩慢開口——

“姜枳”

“程嶼桉”

兩人與李怡月交換了姓名之後便轉頭繼續看電視了,因為他們對這個新鄰居的並不感興趣。

但李怡月卻對兩人的互視不以為然,一直盯著程嶼桉在看。

一直到門口的長輩聊完之後準備回家了她才戀戀不捨的跟著父母走了。

新鄰居走了之後,姜枳疑惑的開口問程嶼桉:

“你覺得剛剛的那個小女孩怎麼樣,我感覺我不太喜歡她誒。”

程嶼桉並沒有轉頭看她,而是盯著電視回答道:“不知道。”

姜枳看著這傢伙不搭理自已的時候,假裝不在意的對著他說:

“那可不一定,我看她剛剛一直盯著你看了好久呢。”

可能是跟姜枳待久了吧,導致程嶼桉有時候的脾氣也是挺欠揍的。

“這是她的事,跟我沒關係。”

聽到這話的姜枳心裡感到莫名的很高興和爽快。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兩人也到了上幼兒園的年紀。

幼兒園的小朋友雖說年齡還小,但還是會有自已的小心思。

在這陽光明媚的早晨,兩個小朋友還是一起去上學,但李怡月卻永遠想成為那個例外…

這天,李怡月帶了她爸爸從國外帶回來的巧克力到學校,想著跟班上的每個小朋友都分享一下,順便跟同學搞好關係,畢竟她才來沒多久。

直到分到姜枳跟程嶼桉的時候,兩人並沒有接受她的巧克力。

姜枳不接受她的巧克力的原因是從她第一次見到李怡月的時候就不喜歡她,

而程嶼桉的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也沒有接受,禮貌的拒絕了她。

李怡月手拿巧克力尷尬的站在兩人面前,在這樣的尷尬也就存在了那麼一瞬,

這是還能是因為什麼呢,只能是因為…李怡月死纏爛打唄。

尷尬過後的李怡月沒有理會姜枳的無視,而是轉向程嶼桉並用撒嬌的語氣:

“嶼桉哥哥,你理理我嘛,我給你吃巧克力好不好,這個巧克力很好吃的。”

在李怡月的各種撒嬌和程嶼桉再三的強調自已不喜歡吃甜品之下,程嶼桉終於受不了她的糾纏收下了巧克力,

在他收下巧克力的那一瞬間,姜枳的小臉徹底的黑了,甚至瞪了他一眼。

其實收下這塊巧克力並不是不行,但是李怡月在全班面前分享自已帶來的巧克力的目的很明顯就是——

為了拉攏班上同學的同時接近程嶼桉,這讓姜枳很不爽,認為程嶼桉不喜歡她了。

雖然這件事有點無理取鬧,但畢竟都是小孩子,心思比較單純,考慮的不太周全。

也就是因為這次的這件事讓影形不離的兩人不歡而散,

即使程嶼桉還是一如既往地跟在姜枳的屁股後面,但姜枳每次都因為這件事看他不順眼,就想欺負他。

特別是有一年夏天姜枳一家去海邊露營,薑母擔心程嶼桉在家會很無聊,就想著帶上他一起去。

因為兩家經常有來往,也沒什麼可擔心的,程嶼桉便跟著他們一家去遊玩了。

到達目的地後,看到海的姜枳撒丫子跑到了沙灘上,程嶼桉見狀也跟在她的屁股後面去了,姜父和薑母則是在沙灘旁邊支起帳篷後就原地休息看著兩個孩子去玩。

程嶼桉本來是跟在姜枳後面玩的,後來姜枳玩心大起,就朝著程嶼桉踢水。

被濺到水的程嶼桉站在原地懵了幾秒,反應過來後也毫不示弱的踢了回去。

兩個小朋友就這樣追逐著互相“傷害”,但到了後面程嶼桉一直被姜枳這個小魔頭“壓制”,毫無還手的餘地。

姜枳一個勁的“欺負”著他,直到後背突然被人潑了一下。

姜枳轉過身看清這人長相之後瞬間垮臉了。

來人正是李怡月,姜枳皺著眉生氣的開口:“你怎麼在這,還有,你潑我幹嘛?”

李怡月看著姜枳生氣的表情假裝柔弱的指著程嶼桉解釋道:“我和我媽媽來這邊度假,剛剛我以為你在欺負小朋友,我不知道是你們在玩。”

姜枳本來就很討厭李怡月,每次道歉矯揉造作的姿態讓人莫名的火大。

姜枳還沒開口,李怡月就走到程嶼桉旁邊詢問他的情況:“你沒事吧,剛剛看你一直被潑水?”

程嶼桉還不知道兩個女生之間的矛盾,以為是姜枳單純的無理取鬧,便做起了兩個女孩的和事佬。

程嶼桉擦了一把臉上的水,開心的笑著說:“我沒事兒,我們是鬧著玩呢。”

正是因為程嶼桉不懂她們兩個為什麼經常吵架,但程嶼桉這回答的語氣在姜枳耳朵裡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在姜枳心裡就認為程嶼桉已經“叛變”了,所以姜枳聽到這話後生氣的對程嶼桉說:“你喜歡她你跟她玩就好了,別跟著我!”

說完便跑開了,只留下一頭霧水的程嶼桉和洋洋得意的李怡月。

從那以後姜枳就開始跟這兩人犯衝,看程嶼桉也沒有以前那麼順眼了,即使後來程嶼桉拿著姜枳喜歡的水果糖來哄也沒什麼好轉。

小姜枳在五歲的時候被家裡人送去學了跆拳道,因為怕她是女生會被別人欺負。

事實上卻是她欺負別人,特別是經常找程嶼桉的茬。

學了跆拳道的姜枳在那片區更是無法無天,程嶼桉也因此經常被“欺負”,而易書就是在那時候跟著姜枳的,一開始兩人並無什麼交集。

易書家和姜枳家還是有點距離的,只不過在那周圍只有這個幼兒園的環境還不錯,所以這樣就碰上了。

那天易書揹著小書包去上學,卻被另一個班的三個小朋友欺負,姜枳剛好路過看到了,就跑上去推開了她們。

“你們在幹什麼,再不走我喊老師了!”

這三個小女孩知道姜枳學過跆拳道,知道自已打不過沒說什麼就走了。

從那之後,易書就變成了姜枳的小迷妹,在學校裡經常跟著姜枳。

程嶼桉看到姜枳身邊出現了一個新面孔,還經常跟著她,他還以為是姜枳不要他了,就帶著兩串糖葫蘆去找姜枳問清楚——

“阿枳,你身邊的那個女孩是誰,為什麼總跟著你?”

姜枳吃著糖葫蘆並未理會他。

看姜枳沒回答他,他皺眉繼續問到:“我在跟你說話,你理理我,她是你的新朋友嗎?”

姜枳看了他一眼,想逗逗他:“是啊,怎麼啦?”

聽到這話的程嶼桉急了

“你不是說你只有我一個朋友的嘛,你不要我了嗎?”

姜枳還沒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對著他不耐煩的說道:

“你不是喜歡跟李怡月玩嗎,你有她就好了,還找我幹嘛?你不是跟她玩的挺開心的嗎?”

程嶼桉以為姜枳真的不要他了,轉過頭生氣地吼她:

“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

姜枳被他吼的一時口無遮攔,哭著脫口而出:“是,我就是不要你了,我不喜歡你了!”

姜枳說完就扔下剩下的糖葫蘆跑回家了,留下程嶼桉獨自站在原地哭。

兩人小時候待在一起的時間很長,但因為李怡月的原因,程嶼桉被姜枳扔在原地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兩人從那之後再也沒說過話了。

直到一個月之後的一天,程家老大來接程嶼桉。

薑母聽說程家老大和媳婦兒回來了,就抽了個時間約著蘇念華出去逛逛,姜枳和程嶼桉的娃娃親也是這時候定下來的。

不過兩人也是到了後來才知道的。

兩人的矛盾從那一次吵架之後就再也沒解開過,因為後來程嶼桉走的有點急並沒有跟姜枳再見一面…

後來聽到程嶼桉已經被他爸媽接走之後的姜枳還難過了一段時間,但也僅此那一個星期。

兩人的誤會也因此被擱置了,即使兩人後來再次相見也沒有提起過此事,雙方都以為彼此都忘記了。

記憶在腦海裡不停的打轉,但那之前的一切都已是過去了,姜枳不再是那個無理取鬧的小女孩,程嶼桉也不再是從前那個“小弱雞”了,反而現在長得又高又帥,身材…更是沒的說。

酒吧依舊喧鬧,來來往往的人形色各異,姜枳的思緒也被這震耳的音樂拉回了現實,因為:

過去,已是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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