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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收到命令，
意圖用手指數控骰子，
企圖改變點數結果。
蘇墨面無表情，手臂自然垂落，一張驅鬼符悄無聲息地從袖口滑出，
隨後他將其貼在了賭桌下方。
猛然間！
小鬼腳下驟然迸發出一陣金光，它驚恐尖叫，迅速竄回到男人背後。
這道金光極其微弱，加上屋內亮著的是白熾燈，所以根本無人察覺。
此刻荷官揭開骰盅，檢視下面骰子上的點數，
大聲宣佈：“二二蘭透小！”
“贏了！”秋生瞪圓了眼。
跟這蓄著小鬍子的男人賭了多場，這還是他第一次獲勝。
小鬍子男擰緊眉頭看向骰子，臉上掠過一絲疑惑之色，顯然不明白為何那個小鬼未助他贏得賭局。
然而很快，他臉上的疑慮消失了，冷冷一笑，
“哼，贏一次而已，你的五十大洋變成了百大洋，但這距離你還欠我兩千大洋，還差得遠呢。”
“贏你一次，就能贏你幾次、幾百次！”
秋生雖輸得多，但氣勢絕不輸人，嘴上一點不含糊。
“再來！”
很快，骰子又被重新蓋住，再度搖動。
秋生下意識地看向蘇墨，卻發現他正坐在那裡閉目養神，只淡淡地說：“不用看我，你想押什麼，就全力押上好了。”
蘇墨過來原本只是為了帶走秋生，不過既然發現對方利用小鬼作弊，那就必須討回公道。
有了師叔撐腰，秋生的膽子立時壯起，一下子將全部籌碼押了上去：“繼續押小！”
小鬍子男人冷笑一聲，同樣擲出等量籌碼：“大！”
不久後，那隻小鬼又偷偷溜上賭桌，試圖去撥弄骰子。
蘇墨手指一動，兩張新的驅鬼符貼在了賭桌下面。
這次，清晰的爆炸聲響起，只見那小鬼慘叫一聲，
直接被彈飛出去。
“什麼東西爆炸了？”有人嘀咕道。
他身邊的人也點頭贊同：“沒錯，我也聽到了，就像鞭炮似的。”
然而四周的人四處尋找，卻始終找不到聲音的源頭，只能作罷。
賭桌上，荷官再次揭開骰盅，宣佈道：“一三三，小！”
秋生笑逐顏開，將二百大洋的籌碼盡數攬入囊中。
而小鬍子男人則緊鎖眉頭，從口袋裡摸出一隻約半個手掌大小的鈴鐺。
他只是個普通人，並不懂玄門術法，這隻小鬼是從別人手中購買而來。
因此，小鬍子男人完全看不見小鬼的存在，自然也無法知曉蘇墨所採取的手段。
接連輸了兩局後，小鬍子男人臉色發青，開始緊張地搖晃起手中的鈴鐺。
隨著鈴鐺聲響，躲在角落裡的小鬼立刻抱住頭顱，痛苦地哀嚎起來。
賭桌上的賭博仍在繼續進行。
然而那小鬼儘管疼痛難耐，卻始終不敢靠近賭桌。
因為在蘇墨犀利的目光注視下，
整張賭桌都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光輝，更有鮮紅的符咒紋絡烙印於其上。
荷官揭曉：“三二三，小！”
兩百大洋變四百大洋，秋生的笑容幾乎都要裂到耳根去了。
而小鬍子男人的臉色愈發陰鬱，手中的鈴鐺搖得更快，卻始終無法感應到小鬼前來幫忙。
此時，蘇墨起身拍了拍秋生的肩膀：“你繼續賭，我先出去一下。”
“哎？師叔，您要去哪裡啊？”秋生顯得有些焦急。
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已能夠開始贏錢，完全是得益於蘇墨的幫助。
蘇墨瞥了他一眼，擠開人群，朝外走去。
當他經過一個牆角時，忽然低聲說：“若想要投胎轉世，就隨我來。”
牆角處，那隻膽戰心驚的小鬼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忍受著鈴鐺聲帶來的痛苦，一瘸一拐地跟隨在蘇墨身後。
此時已將近凌晨，賭坊外面幾乎空無一人，唯有不遠處的白玉樓仍燈火通明。
蘇墨走進一條昏暗寂靜的小巷子，轉身看向身後的小鬼。
那是一個看上去大約三四歲模樣的孩童，身穿一件小小壽衣，額頭中央還有一個鈴鐺標記——這是當初製造它的那個人留下的痕跡，藉此印記可以使用鈴鐺控制它。
看見蘇墨的目光，小鬼畏縮了一下。
“別害怕。”蘇墨語氣溫和地道：“過來。”
感受到對方身上並無惡意，小鬼思慮片刻後，最終慢慢走到蘇墨面前。
蘇墨從懷裡抽出一支符筆，咬破指尖，用符筆蘸取血跡，在小鬼額頭上的鈴鐺印記上揮灑。
那一剎那，鈴鐺印記被清除，困擾小鬼的頭痛和鈴鐺聲也徹底消失。
小鬼歡喜地叫了一聲，蘇墨則從懷中取出一張白紙，在短短几十個呼吸的時間裡，繪製出一匹小巧的紙馬。
“出發吧。”
他將紙馬放在小鬼面前，隨後揹著手走出巷子。
小鬼站在原地，望著蘇墨漸行漸遠的背影，最終雙膝跪地磕了幾個頭，然後騎上紙馬，消失在黑夜中。
賭坊內，秋生依然在豪情萬丈地大殺四方，身邊的籌碼堆砌成小山一般高聳。
對面的小鬍子男人雙眼通紅，滿臉怒火，手中的小鈴鐺幾乎被搖得破損不堪，而小鬼卻始終未曾再幫他一次。
目睹眼前的賭局，蘇墨悄然拍了拍文才的肩膀，再次離開了賭坊。
文才會意地跟著他來到門外。
“事情解決了，現在去找你師父和阿威隊長吧，讓他們過來處理一下。”
“啊？”
聽到蘇墨的話，文才頓時滿臉愁容：“蘇師叔，這件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嗎？能不能不要告訴我師父啊，不然他一定會懲罰我們的！”
“你覺得可能嗎？”
蘇墨冷笑一聲：“既然我師兄在此，我也不好越權行事，但是這件事情必須上報，到時候你們究竟是被剝皮抽筋還是怎樣，都是自食其果。”
“還在愣著幹什麼？快去！”
蘇墨呵斥之下，文才嘆了口氣，但仍向九叔的院子方向奔去。
平日裡蘇師叔雖然和藹可親，一旦嚴肅起來，那份威嚴甚至比他的師父還要強烈。
而賭坊之內，隨著小鬍子男人輸得越來越多，那兩千大洋不僅全部輸光，甚至還倒欠了秋生好幾百大洋。
“來，繼續押！”
此刻的秋生可謂春風得意，興奮得臉頰漲紅，他捲起右臂的袖子，豪言壯語：“今天要是贏不了你的褲子，我就改姓認你當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