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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聲音讓江柏心裡一驚。
透過靈魂視野，他已經捕捉到了周圍一群喪屍都像是發瘋似得朝著自已的方向趕來的場景。
面前的幾隻喪屍，從位置來看顯然是先前行跡異常的喪屍之一。
可為什麼會來自已這裡？
不是因為掉頭的聲音而去找那些屍體了嗎？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味道真讓人難以適應…
江柏的想法依舊活躍。
面前的喪屍不足為懼，在對抗他們的過程中，江柏還抽空摸了下自已被這股臭味搞的有些不適的鼻子。
而這一下，讓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已前面一直想不出來的事情。
是味道！
自已身上沒有喪屍們身上的那種強烈的怪味！
這裡是封閉的區域，東西的味道很難散去。
如果說喪屍的嗅覺也經過了強化，那麼他們能嗅到人類的味道並不值得驚奇。
“難怪一路上的倖存者數量這麼少，聽覺，嗅覺都比人強，數量遠超人類，還只要讓人受傷就算取得勝利。”
斧頭乾脆利落的將一隻只喪屍的腦袋砍下，江柏就像是在宣洩一樣粗暴的劈砍著面前的幾隻喪屍。
要更快些，要比周圍的喪屍聚集來的速度更快！
“其他感覺也應該更強吧，怪物們！”
直到最後的進階喪屍出現，這種宣洩才終於停歇。
肆意且毫無目的的進攻，只會引起對峙，然後浪費時間讓喪屍有機會聚集在這裡。
而周遭的屍體讓這隻喪屍不敢輕舉妄動。
這正是出其不意的時機！
江柏裝作警惕，後退幾步。
喪屍眼見他退，立即上前。
一進一退之間，喪屍被江柏引入屋內，不再能隨時依賴牆壁躲開江柏的攻擊。
見此，江柏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得逞的笑意。
心念一動，三把燧石短刀就立刻出現在了江柏的手裡。
持柄，投擲！
純粹的力量讓重量不均的燧石短刀也能夠輕易的穩定飛行。
喪屍察覺到了威脅，正要後退，就見三道寒光裹著破風聲襲來，將它的左右與正面全數納入攻擊。
遠比他逃亡的要更加迅猛，銳利的破風聲彷彿傾訴殺意。
進階喪屍見無法避開，獵殺的野性讓它選擇以攻迎擊。
血肉之軀的爪重重拍向飛刀，若是攔下這擊，它覺得自已就能朝著散發不出威脅感的江柏襲去。
那美味的獵物已經被看作養料，幾乎唾手可得……
可真能如願以償嗎？
……
喪屍這樣的反應早就在江柏的預測裡。
透過之前兩次和進階喪屍的對戰，他早就知道了這種喪屍的行為雖然不再是純粹的悍不畏死，但也單調的幾乎只有進攻與警惕。
如此引誘，喪屍必然會主動朝著自已進攻。
那麼——
趁著喪屍的注意力被短刀吸引，江柏兩手空空，送死一般的主動朝著喪屍跑了過去。
二人間本就不遠的距離迅速被拉扯到零，江柏雙足站定，側身面對喪屍。
短刀被喪屍擊飛，它的爪也朝著江柏的身體抓去。
就在這時，一柄燧石矛突兀的出現在了江柏的手裡。
進攻的動作早已準備就緒，全身的力量也早已積蓄完畢。
進攻！戳刺！
龐大的力量讓矛直接貫穿了喪屍的大腦，因得逞而大意的喪屍連一絲反抗都沒有就被江柏的一擊重重刺飛出去。
鮮紅色的石塊飛出肉體，飛到更遠之後，石塊突然炸開，變作養料供給給江柏的靈魂。
喪屍揮出的爪子因江柏的力氣而與身體一同被矛帶著朝後擺去，原本還難以應對的東西，此時已然變成江柏能輕易殺死的雜魚。
一場本可能對峙許久的遭遇戰在引誘與拉扯裡迅速結局，留下滿地的屍體讓這裡徹底看不出是曾經住人的地方。
而外面的喪屍還仍在逼近。
江柏迅速關上了屋子的大門，然後將能找到的東西全部堆在門邊作為攔截。
聲音，味道。
從表現來看，這些東西的視覺也不應該弱於自已。
那該怎麼從這場被堵門的危機裡脫身？
雖然爬樓下去並不算是完全做不到的事情，不過，經過先前兩次大動靜，下面的喪屍也絕不會少。
江柏左思右想，最後將視線停在了那幾具屍體上。
由於之前官方廣播的時候江柏剛好在異世界，所以他並不清楚很多如今已經算是普及了的情報。
面前的進階喪屍——官方稱之為二級喪屍的存在，身體上的腐爛已經痊癒，看上去和人類已經並不存在過大的差別。
能否裝成喪屍出去呢？
雖然不是沒見過喪屍互相殘殺的場景，但這麼久的旅途裡，他總共也沒見到過幾次，還都是在封閉已久的空間、外人無法進入的環境才會出現。
這裡的喪屍都是從外面引來的，不可能飢餓到那種地步的情況下，主動進攻其他喪屍的機率並不算高。
之前靈魂波動引來了原本沒有攻擊自已的喪屍，某種意義上可以理解為這些喪屍也能感知到靈魂。
但能到分辨喪屍和人類的程度嗎？
風險很大，但值得一試。
……
想到就做，江柏立刻脫下衣服，抓起喪屍的屍體，忍著味道將它們的血與腐塗抹在衣服上面。
門外已經傳來了像是死神腳步聲般的拍打聲響。
堆積的雜物在拍打聲中不停震顫，江柏甚至不需要用靈魂視野就能輕易察覺到那裡到底有多少的喪屍在聚集。
令人不適的血腥味在封閉的室內愈發濃郁，江柏像是飢餓了般舔舐了下自已的嘴唇。
衣服很快被弄得和喪屍們身上的衣服無異，江柏穿上髒衣，等待著喪屍們破門而入的時刻。
……
洛城，某間屋內。
這裡聚集著一群衣著髒汙，散發著和喪屍別無二致的惡臭味道的人類。
房間逼仄，以至於這種惡臭幾乎能夠讓人無法呼吸，可人們面色如常，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不僅如此，他們每個人的臉上甚至都還帶著再張揚不過的笑意。
即便是如此的末日，即便是如此令人噁心的環境，他們的臉上也只有笑容。
一張張或稚嫩，或成熟的臉上掛著足以讓他們整個面容失去美感的誇張笑容，狂熱的虔誠從他們略微泛紅的眼中投出，最後集中在了房間中央的，看不出男女的人身上。
“歌唱吧，歡笑吧。”
見眾人視線投來，那人緩緩站起，敞開懷抱。
“我們是被選中的，註定凌駕於一切的人們。”
他看向天空。
彷彿渴求著什麼的注視一般，狂熱自他的眼中流溢，傲慢充斥著他的話語。
屋外就是喪屍的叢集。
這裡聚集的喪屍絲毫不少於現在江柏樓下從幾處地方引來的那群，除去一級之外，甚至還有少數行為上能明顯判斷出是二級喪屍的個體。
可喪屍們沒有進攻的意思。
“看啊，連災難本身都屈服於我們，沒人能夠為我們帶來哪怕一點的威脅與恐懼！”
他指著喪屍，聲音高昂。
一呼百應。
這群看上去已經徹底瘋癲了的人們像是受到允許一樣齊聲讚揚著自已的偉大，可本該引發屍潮進攻的聲音卻完全沒能讓喪屍們有什麼動靜。
崩壞意識的瘋狂在聲聲吶喊之中蔓延。
“而我們，則會化作他人的恐懼與威脅，成為這個世界的頂點。”
可即便如此，也無法停下房間中央那人的狂妄與熱切。
抑揚頓挫的語調下，自負卻又在詭異環境下顯得格外真實的話語繼續從領袖的口中接連冒出。
“我們是世界的中心，這場劇目與舞臺永恆的主角，牢記我們的名義，以假面舞會的名號，讓世界矚目於此！”
燈光適時照下，燈光之中，無法辨別男女的人如謝幕致禮一樣彎腰向人群致意。
別處省吃儉用，當做寶貝的電在他們這裡完全被當做舞臺效果的演出工具。
這是極端的奢侈，也是極端的瘋狂。
由精神系異能者組建的集團，由瘋狂而又傲慢的人群組建的教派。
雖然個人力量有限，但叢集之後，將精神力共通，就足以影響喪屍們單純的精神，讓他們不再對這裡抱有敵意。
除此之外，每個人的能力也都有著不同的型別。
偽裝成喪屍，混跡在喪屍之中透過精神力網控制喪屍們的活動傾向是他們常用的手段，藉此，他們沒少掠奪這片區域裡的物資。
在更早之前，這裡的倖存者組織雛形就已經被他們輕易覆滅，即便應對了喪屍，輪流進攻的精神系異能也足以讓倖存者在絕望中死去。
喪屍無窮無盡，他們的軍隊就無窮無盡。
而這一切的源頭，如今正站在聚光等下沐浴著人們的憧憬。
共通精神力會帶來精神層面的同化，賀乾——也就是聚光等下站著的，這群瘋魔的領袖一早就知道這事。
所以他才提出這種想法，所以他才做出這種事情。
利誘，威逼，又或者說直接以精神力，以異能碾壓其他異能者們然後吸收。
這樣的手段讓假面舞會得以建立，也讓他張揚的，癲狂的想法有了實現的依據。
“很快了。”
賀乾輕聲說著。
只有末日才能帶來秩序的崩解，而一旦崩解，囚禁在秩序中的事物也應當得到釋放。
他所追求的，他所渴望的，將一切化作劇目與一場舞蹈，取悅身心，投身烈火的一場永遠熱烈的燃燒。
擾動混亂，然後在混亂吞沒自已。
僅僅是出自對不變日常，對人們之間幾乎永遠不會變化的相處的厭惡。
很快就能實現。
足以令任何人陷入恐慌的惡，在江柏尚未知曉的地方逐漸增生。
而距離他們最近的——
那正是原本的惡勢力，如今名為至終的倖存者基地。
幾方蠢蠢欲動，洛城風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