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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七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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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雲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哪隻妖怪。

“它來安縣這日子確實沒做過惡,”齊雲說,“人贓俱獲這道理大聖該明白。”

“我倒是不信找不著它的把柄。”孫悟空冷哼了一聲。

“這世道不一樣了,大聖切勿衝動行事。”

提及此,孫悟空懊惱地抓了下腦袋,“我知道!”

如今這世上,無論在公眾前出了妖還是仙,都勢必引起大亂,所以這降妖除魔要低調;若是化為人的妖憑空消失,又勢必引來一番調查,所以這懲奸除惡也得謹慎。孫悟空一思及此便覺得憋屈得很。千年前,人們尚且懂得敬畏仙佛,如今仍是有人口口聲聲說著信仰,但大多數人不過是將慾望偽裝為信仰,打心裡尊崇的早就寥寥無幾了。

桑落不知道他們在說哪隻妖怪,又朝廳內掃了一眼,仍是摸不著頭緒,唯與朝這走來的阿摐四目相對,他對她壞笑地挑了個眉,桑落只當沒看見,轉過頭來問,“你們在說哪隻妖怪啊。”想到虎姑婆那次,她說,“要抓什麼把柄,需要我幫你們嗎?”

走近的阿摐正巧聽見這話,斷是不肯錯過嘲笑的機會,“需要的需要的,這回我要親眼瞧瞧你被嚇破膽的樣。”

桑落這次索性不還嘴了,伸手便是一拳。

阿摐結實地捱了一下打,並不惱,他笑著向孫悟空問好,“大聖,要來點酒還是早些歇息?”這話一說,方才的話題也就沒人再提了。

“今日乏了,老孫想去歇著了。”孫悟空擺了擺手,示意他帶路。

“好嘞,您跟我走。”阿摐領了路,兩人就離了廳,到樓上客房去了。

桑落不死心,又問齊雲,“你們到底說的哪隻妖怪啊。”

“你近日操勞太多,沒什麼事早點休息吧。”齊雲避開她的問題,起身,“我也乏了,先行回房。”

阿摐下樓後只見桑落一人獨自坐著,他問,“齊雲今日這麼早進房?”

桑落的心思根本不在他們身上,她還在意他們說的話:“你知道他跟大聖說的是哪隻妖怪嗎?”桑落皺著眉盯著廳裡妖怪們的一舉一動,“為何我就沒看出有哪裡不對?”

阿摐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

“別糊弄我,我知道你也不想告訴我!”桑落橫了他一眼。

齊雲沒有提,阿摐自然不會說,“收起你的好奇心吧,我看你是加班不夠多,還有閒心思管別的事。”

“你懂什麼,我加班也是為了縣裡的安全,斬妖除魔就是我份內的工作。”桑落一臉正氣浩然。

阿摐睥睨一眼,搖了搖頭,移了步子,不如去招待客人罷了。

桑落一整晚都在觀察店內的妖,有些妖怪們吃相不好,酒品不佳,除此之外,便是長得醜的,嗓門大的,沒什麼特別的。

到第二日外出巡查時,路上偶爾瞥見幾只妖怪,桑落都會多瞅兩眼,以至於上街的妖怪們妖心惶惶,不知是不是誤犯了什麼事,被這位上神身邊的紅人盯上了。

隨著她的視線,一同巡查的廖傑也不免奇怪,“你在看什麼呢?”

“邊邊角角多看一眼,免得有隱患。”桑落張口便來,從她身邊擦身而過的一隻妖怪正巧聽見了,抖著身子趕緊溜了,它才不是隱患。

廖傑不疑有他,望著一街來來往往的人,“還是過年好,只有逢年過節才能見到這麼多人。”

“只有春節才能見這麼多年輕人。”桑落補了一句,一天沒什麼收穫。

“不過今年倒是多了不少遊客。”廖傑瞧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在人群中發現一道身影。

“是啊,所以今年的安全任務很重要。”桑落微嘆了口氣,“中午不回食堂,我們在外加餐吧?”她需要一些美食來撫慰心靈,她覺得她被齊雲他們孤立了,他們什麼都知道,唯獨不肯告訴她,作為他們中唯一的人類,她一定要回去抗議。

“嗯?”廖傑正看向別處,回過神來,又反應過來桑落的提議,脫口而出,“嗯,去陳記?”

“可以呀!”陳記是一家三十年老店,店裡的面線糊和醋肉在安縣非常有名,察覺到廖傑往陳記那邊張望,似在尋找什麼,桑落問,“你在看什麼?”

廖傑撓撓頭,“我以為看見你家小虎了。”那小傢伙似乎就是進了陳記,若是認對了,桑落可以把小虎帶回家,小傢伙愛亂跑,走丟了就可惜了;即便認錯了也沒事,反正桑落愛吃陳記在科室裡已出了名。

白虎是桑落在辦公室裡捉住的,她後來便和大家說她帶回去養了,取了個名叫小虎。

桑落倒是不覺得奇怪,白虎閒不住,天天往外溜達,偶爾還會跑去她的單位對她齜牙咧嘴一番。

兩人進了陳記,桑落一眼看見臨江仙裡那位妖豔的女人。破舊的小店面裡面,盛裝打扮的她顯得格格不入,而此時她神情稍有些不自然,微縮著肩膀,眼神警惕地看著一邊。

跟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那邊慵懶姿態坐在桌上的不正是白虎。

廖傑一進門就看到小虎,朝著它走去,“我果然沒看錯。”他試圖抱起它,誰知小虎靈活地一閃,避開廖傑的手,跳上了美女的那一桌。

美女驚叫了一聲,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

廖傑被嚇了一跳,瞧見是位豔麗的美女,訥訥地問,“你,你怕貓?”

那美女愣了一下,看著小虎,緊張地點點頭,“不好意思,我有點怕。”

這下是桑落困惑了起來,這美女的反應,不知究竟是怕貓還是怕白虎。她走近白虎,想要偷偷問一下,誰知她的手才伸到它的頭頂,白虎抬起爪子給她拍開了。

廖傑看見了,笑了,“小虎真有個性。”

桑落哼了一聲,“破脾氣。”

廖傑見那邊的美女有些緊張,忍不住寬慰一句,“這是我同事養的貓,別擔心,這貓不會抓人的。”

“你怎麼知道它不會,它壞得狠。”桑落幽幽地說。

白虎聽罷,轉了個身,用尾巴重重甩了她一下,桑落伸手想抓住它尾巴,它卻接著一跳,又蹦到了另外一桌。

這時候老闆把美女點的面線糊端了上來,廖傑見她一副想要離開的樣子,又說,“別擔心,快吃吧。”

那美女似乎也不想小題大做,終究是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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