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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十一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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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雲吩咐阿摐騰了一間客房給玲子。

桑落覺得很正常嘛,總得給小妖怪準備一間休息的屋子,況且小妖怪長得白白淨淨,一雙眼睛圓溜溜的,非常可愛,誰都忍不住想幫她。但是讓桑落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齊雲後來的行為。

第二日一早,桑落特意定了鬧鐘早起。臨江仙裡的這幾位,阿摐和白虎心大,齊雲不管事,孟婆得在廚房忙碌,她擔心沒人能夠顧得上玲子,她得多花點心照顧她。

桑落去玲子房間時,她已不在房內,她又去了大廳,也沒尋到人。直到來了偏廳,她才找到玲子,以及齊雲。桑落詫異地走到餐桌邊坐下來,看著齊雲幾乎說不出話。

玲子畢竟是三歲小孩的模樣,身高比較矮,齊雲也不知上哪弄來一張寶寶椅,玲子就坐在寶寶椅上用餐。玲子似乎對齊雲很親近,不時指揮齊雲,讓他幫忙夾菜。

“齊雲哥哥,我還想要一個包子。”

“好。”

“那我還想要油條。”

“好。”

齊雲不僅照辦了,臉上竟隱隱還有一點慈祥的笑。

“今日為何如此早起。”桑落都坐了好一會了,齊雲才同她說話。

“想吃早飯了。”桑落沒有說出實話,順手抓起桌上包子咬了一大口,視線未從這一大一小身上離開。齊雲向來都算脾氣好,只是桑落總覺得他與人隔著距離,高攀不上,未曾想到,他還有這樣平易近人的時刻。

“今日有安排嗎?”齊雲又問。

桑落搖頭。

“那辛苦你開車,帶我們進城走走。”

“你們想去哪?”

齊雲示意她先吃早餐,吃完再說。

上了車後,齊雲和玲子坐在後座。

玲子趴在窗邊,興奮地看著外面:“齊雲哥哥,我們要去哪?”

桑落已踩下油門往市區的方向開去:“對啊,我們要去哪裡。”她彷彿計程車司機,乘客上車之後正在詢問他們的目的地。

“遊樂園。”

“什麼?”桑落一激動,差點一腳直接把油門踩到了底,她斷然是沒有辦法將這三個字和齊雲聯絡在一起。

玲子歡呼道:“真的嗎?我還沒去遊樂園玩過。”

“真的嗎?”桑落也問,和玲子是完全不一樣的聲音,她的聲音全是不可置信。

“嗯。”齊雲淡然地回答了她們倆。

“耶!好棒!”玲子拍手歡呼。

桑落忽然在想,今天的齊雲該不會是哪個小妖怪變的吧,怎麼跟平時的他完全不一樣。

玲子的開心的表情才持續幾秒,她忽然扁下了嘴,“可是我還沒找到河童,我是不是不該顧著玩。”她幽幽地看向窗外:“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過得好不好。”

“你尚且能夠尋一條路走,他自然也會找到他的路。”齊雲似話中有話,桑落一時間也沒聽明白,小妖怪也是困惑。

“他的路在哪裡?”

“你放心,已經在幫你尋他了。”齊雲寬慰她,“既然千里迢迢從東瀛而來,自然要多帶一些回憶離開。”

玲子懵懵懂懂地點頭。

桑落終於忍不住問:“你是齊雲嗎?”

她從後視鏡裡看到齊雲掃了她一眼,“專心開車。”

抵達目的後,三人進了遊樂園。

玲子新奇地看著周圍,躍躍欲試。桑落和齊雲對視,面面相覷。

桑落自成年以後,很少有機會再來遊樂園這種地方,而齊雲則是第一次踏進這種場所。

“你想去哪,我們跟在你身後。”

最終還是桑落出了主意,讓玲子憑自已的心情。

遊樂園裡的第一個專案是托馬斯小火車,其實只是坐在托馬斯小火車上繞行一圈。當他們三人坐上小火車後,只有玲子迎著微風,嘴角的笑壓不下來。桑落百無聊賴,她畢竟是個成年人,這種兒童遊樂專案是沒法激起她的腎上腺素的。她默默觀察身邊的齊雲,他側首看向遠方,周遭的一切似乎與他毫無關係。

小火車繞行一圈很短,跳下車後,玲子又興沖沖地跑向附近的碰碰車。這時候就得靠桑落了。她握著方向盤,偶爾快速躲閃,偶爾與其他車迅速相撞,玲子在劇烈的晃動中開心地尖叫。而這些瘋狂的撞擊也不能激起齊雲一絲情緒上的起伏,他仍是淡然悠閒地坐在其中。

玲子既然有三歲小孩的天真,又有百年妖怪的無懼。她選中的專案,從幼兒轉轉車到尖叫過山車,各式各樣,來者不拒。桑落隨著專案的不同,不時也會有些興奮,而齊雲自始至終都是一個樣。

齊雲長相出眾,奪人眼目。在排隊時,一群十多歲的少女經過,桑落聽到她們竊竊私語。

“他真的好帥。”

“他好溫柔,老婆和女兒想做什麼,他都無條件陪。”

“好男人都英年早婚啊。”

桑落忍不住抽了下嘴角,他們這樣確實很像一個三口之家。可是為什麼只誇齊雲,不能誇她呢,她也是被拉出來陪小孩的啊。桑落能看出來,齊雲對遊樂園裡的這些專案並無興趣,甚至她知道他並不會喜歡這樣吵鬧的場所,她悄悄問齊雲:“你不會覺得很無聊嗎?”

“無礙,她盡興便好。”

齊雲跟在玲子身後,似閒庭信步。玲子嘰嘰喳喳地說了很多話,齊雲靜靜聽著,臉上沒有一絲不耐煩的神色。桑落覺得他似乎並不總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也會有人間的溫柔。

“你可有想去玩的專案?”齊雲忽然問她。

桑落嘿嘿一笑:“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問了……”

秉著來都來了的心態,桑落和玲子刷遍了遊樂園的每一個專案。夜幕來臨,雖不見天空中燦爛的繁星,但遊樂園裡閃爍的霓虹燈裝點了黑色的幕布。雖說和漫天星河無法比擬,但也是人間的璀璨一面。

回去的路上,玲子頭枕在齊雲的腿上睡著了,為了避免她從座位上滑落,齊雲一隻手輕輕護著她。

桑落打了個哈欠:“下一次如果有這麼‘劇烈’的活動,我可以申請不開車嗎?”

“好。”

“你可以用仙術帶我飛嗎?”

“好。”

齊雲答得如此乾脆,桑落忍不住笑了。

回到臨江仙已是深夜,臨江仙早已關門打烊。他們進門後,灰暗的大廳內,有個身影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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