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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饒握緊了手機。
“小洄,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
但還不等他解釋,宴洄就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
季饒抿唇,放下手機。
似乎在面對宴洄的事情時,他的所有能被稱作理智的情緒就都會崩塌殆盡。
他不能容忍宴洄身邊出現的所有不懷好意的人,更不能允許那些貪婪的帶著褻瀆的視線。
他控制不住的憤怒,像被鬣狗踏足了領地的雄獅。
嘯叫著要趕走宴洄身邊的一切危險。
然而同時,他知道這樣的情緒對兄弟來說似乎太過了。
他只是宴洄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而已。
就算宴洄真的喜歡上誰,想要和誰在一起。
他也管不著。
季饒唇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
陸成說的沒錯,他現在的行為像個變態。
可他控制不住。
宴洄結束通話了電話,握著手機有些出神。
薄斂開啟外賣袋子,把餐點擺在宴洄面前。
“和季饒吵架了?”
宴洄悶悶的轉過臉:“沒有。”
薄斂嘆了口氣:“先吃飯吧,一會兒我送你回家。”
宴洄轉過來看他:“誰說我要回家了?”
“那你捨得讓季饒生氣?”
“反正我不回去。”
宴洄從沙發上坐起來,拿起筷子,一張桃花似的臉板著。
瞪圓了的桃花眼圓鈍,眼尾垂著,暈開一片粉色,睫毛濡溼著。
可憐又可愛的樣子。
“我今天就不回去!”
薄斂有些為難:“你不回去,季饒會不會更不高興?他不會朝你發脾氣吧?”
宴洄哼了一聲,還帶著點溼潤的哭腔。
“他發脾氣就發脾氣唄。”
薄斂勸道:“可是……”
宴洄抬眼瞪他:“可是什麼可是!”
他站起身,心裡委屈的要命。
季饒說他隨便也就算了,薄斂還一直勸他去和季饒道歉。
他沒有脾氣的嗎!
薄斂忙追了上來,拉住宴洄的手:“你想去哪?”
宴洄甩開他的手:“你管我!”
薄斂憋著笑,好聲好氣道歉:“好好好,是我錯了。”
“唉,我就是怕,季饒不會說是我把你帶壞了吧?”
看薄斂皺眉擔憂的模樣,宴洄又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和你有什麼關係?”
他跟著薄斂回到沙發上坐下,拍了拍薄斂的肩膀:
“你放心,季饒不知道我是和你在一起。”
“再說也不是你把我帶壞的。”
薄斂點點頭,給宴洄倒了碗湯:“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喝點湯,餓不餓?”
宴洄情緒平復,覺得自已剛才實在有點丟臉。
他喝了口湯,雞湯鮮美溫熱,熨帖著他的胃,也一點點撫平他委屈的情緒。
“你……家裡有沒有多餘的房間給我睡?”
宴洄眼睫顫抖,垂著眼睛有點不敢看薄斂。
薄斂看著面前的人。
雖然知道宴洄是因為羞惱,但這副樣子,卻讓他不自覺想到了什麼別的場景。
他眼神深了深,帶著歉意開口。
“抱歉,我家裡只有一間主臥。”
宴洄傻眼。
他看了看這間至少有兩三百平的大平層,居然連個客臥都沒有?
薄斂解釋:“我家裡一直是我自已住,原來的客臥改成書房了。”
“不過沒關係,你睡主臥,我在沙發上睡就行。”
宴洄搖頭:“不用,那我睡沙發就行。”
薄斂把吃完的東西收拾乾淨,給宴洄拿了一身乾淨的睡衣。
“你先去洗澡吧。”
宴洄抱著衣服,嗯了一聲。
他轉身走向浴室,站在門口腳步停下,還是回頭小聲道:
“謝謝。”
薄斂笑著把垃圾收拾起來,拎出門口準備丟掉:
“要是真想謝我,就別總是不高興了。”
宴洄彎唇,認真點了點頭:“謝謝。”
薄斂把垃圾丟在門外,再回來時浴室裡已經響起了水聲。
水霧氤氳,磨砂玻璃門朦朧的映出一個人的影子。
他都能想象,水珠順著宴洄的臉頰滑落。
劃過纖長脖頸,鎖骨,胸前,小腹,一直到一些更不能被別人窺探到的地方。
磨砂玻璃上的人影晃動,薄斂下意識猜測,裡面的宴洄正在做什麼。
回過神來的時候,薄斂才發現自已已經在浴室門口站了很久。
他動了動有些痠麻的腳,浴室的門把手動了一下。
薄斂立刻看向浴室門被拉開的一道縫隙。
帶著一股清甜的水汽湧出,宴洄湊近玻璃門,剪影更明顯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有浴巾嗎?”
薄斂輕咳一聲,回答。
“等我給你拿。”
薄斂拿出一條新的浴巾走到浴室門前,喉嚨滾了滾。
“你把手伸出來。”
一條帶著水汽的手臂從門縫裡伸了出來,薄斂盯著那隻白皙的手,往後退了一下。
半天沒有拿到浴巾的宴洄有些奇怪,從門縫裡探了出來。
他微彎著身子,被水汽蒸的粉白的臉上帶著疑惑。
桃花眼在看到他的時候亮了一下,唇瓣殷紅,嗓音帶著點埋怨。
“你在這啊?浴巾給我吧。”
薄斂嗯一聲,把浴巾遞了過去。
他摸了摸鼻子,走到沙發上坐下。
季饒是他媽瞎子吧。
宴洄擦乾淨了身體,抱著半溼的浴巾走了出來。
他有些不自在的提了下褲子。
薄斂比他身形高了一個頭,衣服也有點大了。
上衣還好,但褲子總是往下掉。
他看向薄斂:“你去洗澡吧。”
等薄斂進了浴室,宴洄才鬆了口氣。
拎著總是好像要掉下去的褲子,宴洄半躺在沙發上。
拿起手機,才發現季饒給他發了好幾條訊息。
“小洄,是我錯了,我只是怕你有危險。”
“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家說好不好?”
“小洄,你可不可以給哥回個訊息?”
“小洄,別賭氣。”
……
這些訊息大概都是這樣的意思,好像只要宴洄不生氣,季饒什麼都可以做。
宴洄沒有回覆,把手機握著放在了胸前。
其實,季饒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哥哥。
思緒拉長,將漫長記憶長河中星星點點的記憶碎片,打磨成細碎砂礫。
砂礫沉在河底卻也熠熠生輝,在許久以後的某一個時刻重新隨著水波翻攪,被帶到河面上清晰起來。
那是宴洄第一次叫季饒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