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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血染日月山(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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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總算出來了,陽光照射在這片血染紅的土地上,顯得異常的耀眼。

“李嗣業,你的陌刀隊還能戰嗎?”郭子儀看著還在圍攻大營的吐蕃軍,像一群野狼一樣,拼命的撕扯著唐軍。

“將軍,陌刀隊還有3200人,休息快兩個時辰,可以一戰。”雙目赤紅的李嗣業回答道。

“哥舒翰,騎兵隊和步兵隊目前什麼情況?”

“郭將軍,重甲騎兵還剩13000餘人,輕騎兵傷亡不大,還有1萬8,弓弩兵剩2000人不到,重甲步兵還有3000人左右。”

“昨日一戰我軍損失2萬餘人,但斬殺吐蕃軍近10萬,回營後,各軍皆有封賞,現在你們看,敵軍從昨日傍晚到現在,6個時辰了,沒有任何主攻方向,全面攻打大營,王將軍清晨的旗語還是讓我們按兵不動,我夜間派哨騎觀察,吐蕃已經投入超過12萬左右軍隊,這樣強度的攻城,我怕李光弼的壓力太大,回旗語,我們最起碼在側方打他一下,望王將軍批准。”

掌旗官依令而出,不多時回覆:“稟郭將軍,王將軍不準大軍回援,讓繼續原地待命。”

眾將預設不語,遠遠的看著大營的戰場,吶喊聲、哀嚎聲、兵器碰撞的聲音,吐蕃人反覆的衝進營地,又反覆的被唐軍頂出來。李嗣業在人群裡熟悉的找到了陌刀隊的身影,怎麼才一千人左右,田珍呢?李嗣業登高尋找,總算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銀色的鎧甲已經全部染紅,一把陌刀反覆舉起、砍下,舉起、砍下,李嗣業懸著的一顆星總算放下了。轉身找郭子儀去了。

“郭將軍,再求求王將軍,那邊的兄弟損失太大了。2萬重甲步兵,我剛才看,就剩幾千了,陌刀隊的兄弟都損失快過半了。大營堵的那麼緊,騎兵根本衝不出來,使不上力氣,就剩一些輕步兵,怎麼抵擋吐蕃騎兵。”

“敵軍還有十餘萬大軍未動,王將軍可能怕我們突進去,敵軍徹底把我們圍死了。聽命令吧,看看吐蕃贊普怎麼走下一步棋吧。大軍整軍,隨時待命出擊。我在這躺會,你們也抓緊時間讓士卒休息,不要待會突擊的時候,各個沒精力。戰場有變故,立刻稟報於我。”郭子儀嚴肅的說完,走到胡床那趴下了,一夜沒睡,他需要休息一下。

眾將對視一下,默默退出大帳。

札達路龔看著手下不到4萬人,這一夜廝殺,將士都開始脫力了。可贊普好像並沒有退兵的意思,進攻的鼓聲一刻都沒停歇。野外的唐軍好像也沒有支援的意思,害他放了2萬騎兵防止唐軍從側方殺來,前方總共就剩1萬多勇士在搏殺,兵力已經不夠了。贊普怎麼也不派出支援。熬了一夜,札達路龔覺得自己腦子已經有些不清楚了,咬咬牙,把2萬預防野外唐軍突擊的騎兵也投入的戰場。他的身邊就剩2個千人隊,隨著2萬生力軍的投入,唐軍的步兵方陣開始退卻,防線已經鬆動。札達路龔正準備領著自己2000衛隊殺進唐營,突然見唐營右側突擊的吐蕃騎兵紛紛倒地,一大群銀甲銀鎧的大唐重甲騎兵從大營中衝出,後面還跟著2萬騎兵。領頭的又是那個熟悉的黑甲黑馬的年輕將軍,大唐冠軍大將軍李宏。

李宏順著唐營半圓開始策馬奔騰,馬璘這心都要掉嗓子眼了,出來的時候,王將軍最少囑咐他八遍,寸步不離,保護好李宏,可這人哪人多往哪衝,還好自己馬術好,要不哪能幫他格擋。鏖戰一夜的吐蕃軍被大唐鐵騎一衝,瞬間崩潰,亂做一團,田珍帶著近千陌刀隊正奮力搏殺,突然感覺壓力明顯減輕,吐蕃騎兵開始後撤,隨即指揮陌刀隊大步向前。整個唐營的陣線又開始往外擴大半圓。

那邊慕容彥和莽布支突擊的比李宏還快,兩個人手中兵器上下翻飛,像剛出籠的野獸,撕咬著面前的敵人。這群棒槌,毫無章法,不懂互相掩護,只知道猛衝猛打。馬璘這邊手忙腳亂的護著李宏,那邊還要引導整個騎兵隊保持陣型,只有形成一個整體,才能對敵軍造成最大的打擊。

札達路龔絕望的看著唐軍,怎麼三次都被這李宏追殺,每次他都毫無還手之力。回頭望去,大批的吐蕃騎兵正在集結,鼓聲密集,贊普沒讓他們撤退,可整個隊伍已經崩潰,他能組織起來的就五六千人,其餘的或繼續突擊唐軍,或躊躇不前,或撥馬準備逃竄。為了自己的家族、家人,札達路龔也不能逃,高舉手中長槍,護衛高舉旗幟,長臂一揮,數千吐蕃勇士隨著主將開始迎著唐軍策馬而來。

札達路龔此時殺紅了眼,盯著李宏衝來,李宏也發現了這群拼命的吐蕃人,縱馬迎面而去。馬璘回頭指揮大軍跟上,這就被李宏甩出去幾個身位了,急呼莽布支、慕容彥保護李宏。

舉槊、甩腰、突刺,李宏默唸著,標準的對著札達路龔做出一連串動作,咦,怎麼什麼都沒扎到。札達路龔一個側身,漂亮的躲過馬槊的捅刺,順手提起佩刀,對著李宏的脖頸砍下。李宏正好回頭,心中大驚,卻又來不及收回馬槊格擋,只能閉眼受死。噹的一聲巨響,莽布支大刀格擋,將將在李宏面前擋住了札達路龔的佩刀。可這門戶大開,札達路龔身旁一員副將,一槍扎進莽布支的左側腹部,頓時莽布支身體像被抽空一樣,一陣劇痛,兵器落地,在馬上搖搖欲墜,李宏一把扶住,馬璘、慕容彥拍馬殺到,唐軍重甲騎兵碾壓般的撞擊過去。

札達路龔眼看就要得手,卻被莽布支壞了好事,連呼可惜,看再無下手機會,在護衛的掩護下,開始面對龐大的唐軍騎兵。

馬麟見李宏毫髮無損,讓慕容彥、呼延烈留下看護李宏,自己引導大軍前衝而去。

“呼延烈,你馬上送莽布支將軍去營內救治,慕容彥,我們去殺了那札達路龔。”李宏說完,把懷裡的莽布支一把推給上前的呼延烈,領著慕容彥拍馬而去。

“還是一個莽夫,人是不錯,就是需要好好的雕琢,就不知道聖人給不給我時間調教他。”站在中間帳外的王忠嗣搖搖頭,繼續盯著遠處吐蕃已經集結的10萬大軍,這應該是吐蕃最後的精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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