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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血染日月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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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日月山南麓,唐軍中軍帳外一眾鎧甲武士開始擊打帳前12鼓,咚咚咚巨大的三聲鼓響,唐軍各營中眾將都在往中軍帳趕。

“值日官何在,各營主將點名,未到者軍法從事。”王忠嗣一身重甲,居中站立。號角聲大起,各營主將尊令點名,點到者出列應到。

“值日官,宣讀軍法”:

一漏軍事者,斬;漏洩軍中陰謀及告事者,皆死。

一背軍走者,斬;在道及營臨陣同。

一不戰而降敵者,斬;背順歸逆同。

一不當日時後期者,斬;詐事會戰同。阻雨雪水火不坐。

一與敵人私交通者,斬;籍沒其家言語書疏同。

一失主將者,斬;隨從則不坐。

一失旌旗節鉞者,連隊斬;與敵人所取同。

一臨難不相救者,斬;為敵所急不相救者同。

一誑惑訛言妄說陰陽卜筮者,斬;妄說鬼神災祥,以動眾者同。

一無故驚軍者,斬;呼奔走妄言煙塵者同。

一遺棄五兵軍裝者,斬;不謹固檢察者同。

一自相竊盜者,斬;不計多少。

一將吏守職不平藏情相容者,斬;理事曲法者同。

一以強凌弱,樗蒲忿爭,酗酒喧競,惡罵無禮,於理不順者,斬;因公宴集醉者,不坐。

一軍中奔走軍馬者,斬;將軍已下,並步入營乘騎者同。

一破敵先擄掠者,斬;入敵境亦同。

一更鋪失候犯夜失號擅宿他火者,斬;恐奸得計。

一守圍不固者,斬;罪一火主吏。

一侵欺百姓奸居人子女及將婦人入營者,斬;恐傷人軍中,慎子女氣。

一違將軍一時一命皆斬。

各軍聽令,明日與吐蕃大戰,各當尊令而行,聞鼓而進,鳴鉦而止。各軍主帥入帳議事,其餘將領各回營地。

“各位將軍,吐蕃大軍在此二十里地紮營,他們的贊普一早派人送來戰書,約明日會戰。各位看看。”一進中軍大帳,侍從將吐蕃請戰書傳示各位將軍。

“呵呵,沐冠而猴,哈哈哈,學我們春秋君子之戰,既然來了,那就別走了。李宏,你讓拓跋宏寄領兩萬本部隱於山谷,如若我軍戰敗,他可以領軍回防,如我軍勝了,依令而出,追擊潰軍。”王忠嗣吩咐李宏。

“各位明日看我中軍旗號,一鼓作氣,全奸這些吐蕃人。讓他們看看什麼才是唐軍精銳。你等回營約束部眾,李宏留下。”王忠嗣說完,擺擺手。

眾人抱拳施禮,魚貫而出。

“李宏,你新從軍,很多唐軍陣法不懂,武藝馬術也稀鬆,25萬大軍協調作戰,你暫時沒這個能力,此戰我大唐西北精銳盡數到齊,如果失敗,你也擔不起這個責任,你看我此次紮寨,背山紮營,你帶兩萬中軍護衛中軍大帳,我這還有三千衛軍,七千陌刀隊,關鍵時刻代機而出。最裡面這層是哥舒翰將軍領的八萬騎兵,中間那層是李光弼將軍領的五萬弓弩兵,他們射弓箭,弩箭,關鍵時刻也可作為輕步兵上陣,最外面是僕固懷恩將軍率領的三萬重甲步兵和七萬輕步兵,三個巨大的半圓拱衛中軍,你看這高臺上五色旗,鼓,鉦,號角齊備,到時就靠這些指揮大軍,他們各軍中也有這些,有專門人員看管,接收訊號,指揮部隊。”王忠嗣像教學生一樣,一點一點給李宏講解著,他希望李宏快點成長起來。

李宏這登高一看,整個軍營戰場一目瞭然,半圓形陣型離中軍臺同等距離,傳達指令速度相當,在古代確實是很好的指揮部。

“李宏,我不擔心這一戰,而擔心這一戰後,我已經是四鎮節度使,不可能封王,立此大功,我可能不能再掌兵了。聖上如此提拔你,你要好好幹,你在我府裡說的話,我也認同,節度使做大,後患無窮。我們大唐的問題不在蠻夷入侵,而是在內部。所以你要儘快成長起來,我這現在這些將軍都很好,但是他們的目標都是一鎮節度使,唯獨你不是這個目的。而且你最大的優勢是年輕,你還有很多時間去完成自己想完成的事。無論如何,儘量保護大唐,保護大唐百姓。”王忠嗣誠懇的說道。

李宏感覺他在交代後事。“大將軍,為何如此?”

“明日戰後再說,你先回去,明白我為何此戰不讓你領軍衝鋒就可以,贏了明天的大戰,很快你就會知道了。戰後如果你能任節度使,去朔方,那邊我的老部下多,而且,除了吐蕃,最大的威脅現在是回紇。打掉吐蕃和回紇,你才能著手處理節度使的問題。”王忠嗣突然仰天長嘆。

李宏一頭霧水的回到軍營,感覺王忠嗣藏著什麼沒和自己說,又問不出什麼。和眾人見面,巡視營地。鼓勵將士,抽空還去日月山峽谷和拓跋宏寄交代了王忠嗣的命令。

王忠嗣看著手中太子的親筆書信,深深陷入沉思。李林甫構陷皇甫維明和裴堅和太子結黨,皇上已經處死皇甫維明,外放裴堅,還好沒有殺了這個太子。書信裡還提到李林甫說太子外結王忠嗣。讓王忠嗣自己小心應付。唉,這個太子,寫信與我,這不就落人把柄了。我現在重兵在手,大戰在即,聖上也不會拿我怎麼樣,只是這根刺扎他心裡,無論輸贏,我王忠嗣都不可能再帶兵了。唉,安祿山這人遲早必反,李宏這黃口小兒都能看出來,為何滿朝文武視而不見,我若在,他還忌憚幾分。唉,不想了,先滅了吐蕃再說。”

夜色籠罩著整個營地,遠處點點火光就是吐蕃營地吧,是你們自己找上來的,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我少年從軍,二十餘年,歷經百戰,那就讓這一戰來結束他吧。我也讓你這個吐蕃贊譜知道唐軍到底有多強大。不知道明天的戰場又有多少孤魂野鬼。看著深深的夜空,王忠嗣老淚縱橫?

東方的太陽慢慢的升起來了,一點點陽光照射在這片土地上。號角聲響起,血腥的一天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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