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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伏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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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俟城座落在美麗的青海湖西,原是吐谷渾都城,長220米,寬200米,城牆高12米,南面一門進出。王宮就在城內西北角落。自從被吐蕃佔領後,就成為了吐蕃邊疆軍事重鎮,成了吐蕃攻略西域、隴右諸地的重要據點。

此時,夜晚的伏俟城王城內燈火通明,吐蕃王子朗之都慵懶的半躺在主座上,他前日被左右一路簇擁潰逃到這,三百多里地,緊趕慢趕兩天才到,還好後面並沒有追兵。隨之而來的莽布支帶來的訊息是奴隸造反,責怪他不該在營中淫亂,激怒奴隸們。

“王子,我們應該把這件事馬上報給贊普知曉,鐵仞城丟失,對整個戰局影響太大,贊普如果帶著大軍來這,才知道鐵仞城丟失了,那就是雷霆震怒。”莽布支奴努力的勸解著這個王子。但是他發現,這王子完全不搭理他的建議。莽布支知道,自己家族敗落,在吐蕃朝堂上已經沒了話語權,靠著一些戰功勉強支撐著家族人的生活,在吐蕃其實已經沒有了任何話語權。有時他都會想,為什麼不去投奔大唐,那邊的堂兄弟們還時有聯絡,在涼州無憂無慮的生活著,不用打仗,不用天天提心吊膽的活著。

“莽布支,這次只是一個意外,何況你帶4000大軍在外訓營,卻沒制止那些奴隸們的暴亂,我還沒找你麻煩,你今天還敢在這咆哮。稟報贊普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會派人回去說明情況的。你帶著你的那些沒用的兵士出城駐紮吧,沒事不用進城了。”朗之都都沒抬頭看一眼莽布 支。

“大哥,這朗之都王子根本就沒正眼看我們葛爾家族的人,恐怕他這次帶大軍來,攻伐大唐是假的,吞併我們葛爾家族最後這點地盤、部族才是真的。”莽布支弟弟莽都說道。

“是啊,頭領,這伏万俟城是我們葛爾家族最後的一塊領地,你看他讓我們駐紮城外,根本沒把我們當回事啊,而且他們有近5萬大軍,我們才5000人不到,你看他給我們的營地,前後左右都有一個萬人隊,他們不會真的對我們動手吧。”一個葛爾族的年輕將領擔憂的說道。

莽布支此時心情很煩亂,部族的生存空間才是最關鍵的,可他從小在吐蕃長大,對這片土地有著深深的感情,他不想叛逃,不想離開這美麗的青海湖。可眼下的局勢,吐蕃王族還是不信任他們,勢力弱小的時候還需要他們家族的力量,現在強大的吐蕃不需要葛爾家族。

“回營再說,這裡人多眼雜。”莽布支騎著戰馬,疾馳在熟悉的伏俟城內,很快就從南門而出。來到朗之都王子指定的紮營之地,果然,前後左右兩箭之地都早就有吐蕃大軍紮營了。如果他們想動手,葛爾家族最後這5000人插翅難飛了。

莽布支徹夜未眠,大營門口一直都有吐蕃軍隊巡查,明著是查夜,但是莽布支在軍中幾十年,瞭解這是被監視了。莽布支對自己這5000精兵有信心,一定能衝殺出去,可城裡還有他們的妻女,家人,城外還有他們的部曲農奴,如果他們殺出去了,這些人肯定會被這個王子屠殺殆盡。要是贊普在這還好,能聽得進去一些意見,這王子驕橫無理,完全是目中無人。

東邊已經開始出現了曙光,莽布支在營內的空地上呆呆的站著,眼神是那麼的空洞,那麼的迷茫,他還在舉棋不定。

“王子,葛爾家族那些家眷清晨都被我們控制了,他們家族那些賤民,奴隸也被我們控制住了,什麼時候動手解決城外那些人馬。”

“待會你去傳令莽布支,就說有緊急軍務,讓他帶他營中千夫長以上軍官參加會議,我們再城裡甕中抓鱉。量他插翅也難逃。沒了這些領頭的,那幾千人還不容易收拾。我看不得血腥,待會他們進了王宮,你們和禁軍把他們就地格殺,聽說他莽布支女兒長的國色天香,我要去他府上看看,是不是名副其實。”朗之都說完哈哈大笑的走出王宮,正好此次石堡城丟失,罪責讓死了的莽布支承擔最好不過了。

幾個手下猥瑣的笑著,策馬出城傳令而去。

其實吐蕃贊普這次讓朗之都帶著5萬精兵來此,主要就是在戰前解決莽布支這個隱患,贊普安排的間諜多次上報莽布支和大唐涼州的葛爾家族餘孽有聯絡,此次大軍出征,贊普希望打下隴右、徹底切斷西域與大唐的聯絡。此時的贊普還不知道石堡城已經被穿越而來的李宏莫名的奪去了。

站在營中空地的莽布支突然看到遠處幾騎飛奔而來。身後將領突然警戒起來。

為首而來的是王子親隨,莽布支緩步迎了上去。

莽布支將軍,王子有令,有緊急軍務,唐軍出來日月山谷,正向伏俟城進發,請速帶千夫長以上官員到城中商議軍務。

“好的,各位先行一步,我等稍後便到。”莽布支恭敬的說道。

目視著信使離開,莽布支又立在當場,久久不吭聲。

大哥,王子傳招,我們趕緊過去吧,你怎麼還在發呆。

“你們趕緊回營,整肅隊伍,丟棄所有軍資糧草,輕裝向東,記住,能殺出去幾個算幾個,不要回頭,去大唐,去涼州找我們的族人。”回過頭的莽布支,已經兩目通紅,淚流滿面了。城裡還有他的女人,他的女兒,還有那麼多的族人。

大哥,你說什麼?為什麼我們要突然去大唐。

你看那些使者,從我們營中出去,有沒有去那幾個大營。

咦,確實沒有,他們直接回城去了。

哪有這種大的軍事會議,只要我們5000人的隊伍參加,4個萬人隊都不參加,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他們在調虎離山,我們去了城裡,這邊群龍無首,很快就會被剿滅。而我們幾個人進城,隨便一隊衛士就能殺了我們。我估計他們已經開始動手了,今天是女兒生日,昨日她就和我說好一早來軍營的,現在你看,我們親人部族有一人來營地嗎?莽布支恨恨的說完,拔出軍刀,狠狠的砍在轅門旁的旗杆上。

“傳我命令,整隊上馬,衝出去,向東,一路向東,不許回頭,活著我們才能復仇。”

5個千夫長喊著淚轉身回營傳達命令,把事情交代下去,都是同族父老兄弟,頓時營內怨氣沖天。不多時,5000人整裝上馬向東衝出。

整個大地都在震動,正東方向的萬人隊營地瞬間被衝開,兩方人員絞殺在一起。葛爾家族男丁此時已經紅了眼睛,像一群餓狼,正面之敵無不瞬間被撕裂,而他們無論哪個摔下戰馬,馬上後面的騎士就催馬頂上,不畏生死。雖然正東方向的萬人隊隊長早就知道今日要剿滅這隊葛爾家族武裝,已經早早做了準備,但是他萬萬沒想到葛爾家族主動進攻,他們瘋了嗎,不要家人部眾了?他不知道的是,困獸猶鬥。

撕開一個口子,莽布支帶著隊伍衝出去了,回頭看看,能騎馬跟著的不到3000人了,自己幾個親隨還在後面玩命的抵抗著,為自己儘量拖延時間,慢慢的都在目光中消失了,目光所及,幾個萬人隊已經拍馬追上來了。

而此時的伏俟城內已經開始血流成河了。自從論欽陵攻打下這個城池後,葛爾家族經營了幾十年,城內心腹眾多,兩千禁軍絞殺起來也頗為費力,一個多時辰才撲殺乾淨。莽布支府內,已經屍橫遍野,內室裡不斷傳來女子的哀嚎聲。

對於吐蕃來說,葛爾家族這個名字已經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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