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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就穿這身出門？”
糸師冴皺眉盯著凜自行搭配的棕色西裝褲和中年人才會穿的深色襯衫，帶著一絲嫌棄的眼神掠過他褲子上別的黑色皮帶。
更加油膩了，難以想象這是一個高中生的日常穿搭。糸師冴頭痛扶額。
凜還沒有意識到自已的穿搭在無形中對哥哥眼睛造成了巨大傷害。他一臉理所當然地回答，“這樣不好看嗎？”
糸師冴無語，糸師冴沉默。
很難想象一個有美術天賦的人衣品這麼差。
考慮到父母常年因為工作繁忙不在家，且作為哥哥的自已在弟弟正值青春期的四年因為去西班牙青訓也沒能參與凜的日常生活，凜不得不自行置辦衣物。
凜現在衣品這麼差也有自已的一份責任。內心生出對於自已缺席凜人生重要階段的愧疚。
冴開啟自已的衣櫃，隨手拿了件白襯衫和黑色西裝褲丟給凜。
“換上，不然別跟我出門，丟人。”
“哦。”
凜有些不明所以，他順從地接下衣服，雖然覺得沒必要這麼麻煩，但還是乖乖換上了。
凜換上冴的衣服後，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已和哥哥兩人的體型差，對哥哥來說合身的襯衫，穿在自已身上卻有些彆扭。
冴看著煥然一新的弟弟，終於露出滿意的神情。這樣帥氣的青年才是我的弟弟，剛剛那個中年大叔我不認識。
十五分鐘後，兩人抵達一家超市。
“哥哥，今晚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隨便，熱量低的就行。”
反正凜的廚藝很好。
雖然冴有時候會嫌棄凜的幼稚行為，睡覺要抱著，早上起床必須有早安吻，硬要拉著自已和他一起看恐怖電影，類似的幼稚行為數不勝數，但他從來不會嫌棄凜的廚藝，無論是多簡單的食物，在他手裡都能變成一道美味佳餚。
可惜凜的理解能力與冴不在同個頻道。冴無所謂的態度落在凜眼中被曲解成冴吃膩了自已做的飯。
凜生悶氣，他決定給冴一點小小的懲罰表示自已的不滿——回家把冴最喜歡的鹽昆布茶藏起來。
兩人來到零食區。
凜出於看恐怖電影需要零食消遣的考慮多拿了幾包薯片，冴看著購物車裡各色的薯片聯想到之前凜把兩片薯片咬在嘴裡裝小鴨子的蠢樣，他的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臭老哥，笑什麼這麼開心？”
內心還有對冴的不滿，凜的語氣算不上客氣。
“沒有。”冴恢復了以往冷淡的樣子。
明明就有，臭哥哥什麼都不跟我說。
是俱樂部裡來了有實力的新前鋒？還是有贊助商找他代言產品？
回去一定要找機會偷看臭老哥的手機。
冴微小的表情總能在凜心裡掀起驚濤駭浪。凜心中對冴的怨念更深了。
“想什麼呢？走了。”
“來了，哥哥。”
兩人停留在超市的冰櫃前。
冰櫃散發的冷空氣讓凜彷彿回到了那個冷冽的雪夜，那個被哥哥拋下的雪夜。
好在冰棒的存在緩和了凜如墜冰窟的感覺。
冰棒，一種常見的夏日解暑神器，卻對凜有著特殊意義。它一次又一次展示了凜的好運氣，它象徵著幼年時冴對凜的照顧與關愛，偶爾還能勾起凜和哥哥一起吃冰棒的美好回憶。
哥哥不在的那四年，凜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到慢慢習慣一個人的生活。他會在結束訓練後繞道去小賣部買根冰棒獎勵在炎炎夏日仍堅持訓練的自已，說是為了獎勵自已，其實是他想念哥哥了，想念哥哥精確的傳球，想念哥哥溫暖的懷抱，想念兩人一起看海的悠閒。
冰棒是聯絡凜和冴的關鍵紐帶，凜天真地以為吃冰棒可以離哥哥更進一步，循著哥哥的腳印總有一天能追上哥哥的腳步，可惜那個雪夜毀了凜一切美好的幻想。
哥哥不需要以他為理由踢球的廢物。
“想什麼呢？家裡的冰棒吃完了，是時候該買些新的了。”
冴細長的手指繞過凜發愣的身體，開啟冰櫃取出一些冰棒，放進購物車。
等凜反應過來，冴已經推著購物車走遠了，凜立即邁開腿追上去。
回家路上，冴明顯感覺到凜的悶悶不樂。畢竟這傢伙什麼想法都寫在臉上，自已不想注意到都難。
黑色轎車緩緩停在路邊。
“哥哥，怎麼了？”
“凜。”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不開心，也無法感同身受，但我會做你的忠實聽眾。”
“別忘了我是你哥，你永遠可以依賴我。”
“哥哥……”
凜主動貼近冴，鼻尖貼著鼻尖，溫熱的呼吸在兩人之間交纏。
凜見冴沒有抵抗，膽大地進一步動作。
凜一隻手輕輕託著冴的腦袋，另一隻手拉著冴的衣袖，帶著採擷花朵的小心翼翼，帶著對方難得表露心意的喜悅。
唇畔相觸時，凜只覺腦海裡有煙花炸開，心跳震耳欲聾。
凜眼神柔軟，專注而深情，眼底的愛慕袒露無餘。
哥哥的臉頰微微發紅，好可愛。
光潔的車窗倒映著兩人纏綿的身影，幫他們隔絕了外界的嘈雜，小小的車廂裡，彷彿有粉色泡泡在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