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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竇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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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量拖五分鐘時間!”昊的聲音一直在竇的腦海中迴響著,就算不是第一次以這種方式對話,竇還是感覺到十分的陌生,那聲音就不是從其他地方傳過來的,就是在腦海裡自然而然浮現出來的。

竇感覺到十分的違和,就算她現在身披著名為“人類”的馬甲,心中還是不禁起了一陣陣寒顫,也許和今晚的冷風也有很大的關係。

竇把精神全都聚集在大腦,不管那冷風如何弄亂她的秀髮,她都不會在乎,那些東西也不值得她在乎。

此時此刻,她在腦海中找到了那個中心樞紐,她們的精神就透過那個樞紐連線在一起,他們既是一個整體,也是一個個獨立的個體。

“喂,風吹小一點,茂。”竇在腦海中如此說道,她感覺她頭頂上冒出了一根線,伸向著黢黑的夜空,插入了茂的腦海中。

“還吹小一點就沒有意境了啦!”

“你想把我冷死嗎?”竇顫抖著吐著粗氣,不斷地用雙手摩擦著身體,企圖獲得一點溫暖。

“誰叫你這次出任務的時候不多穿點衣服?”茂的聲音在竇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誰能想到啊!話說,不都是在我們睡覺的時候他們就有一萬件事待處理了嗎?”

“哈……”茂打了個哈欠,竇的腦海裡彷彿有股氣在深處吹來,“忍忍就過去了啦,你又不會真的被凍死。”

“下次你來這裡趴著!”

“那我可不,我可沒有你成績優越呢,我只能當後勤啦!”他在竇的腦海中得意著。

“你少陰陽怪氣我!”竇被他逗笑了,或許是因為注意力些微被茂吸引去了一些,導致她覺得沒那麼冷了。

竇透過玻璃往裡面看,只看見一個男人靜靜地躺在床上,還有一個女生悄悄地坐在旁邊,緊緊地握著他的手。

“這是什麼狗血劇情?”竇在腦海中默默吐槽道,這句聲音不經意間被在中樞的昊給聽到了。

“我們是不能對劇情抱有任何疑問的!竇!”

“誒誒,知道了啦!”竇嘆了口氣,由於昊的突然發聲,站在窗外的邊緣的竇差點摔了下去,幸好她在那一瞬間緩了過來並重新恢復了平衡。

竇看了看腳下的風景,這是位於七樓的一處民房的一個角落,腳下是遠遠的地面,離竇大概二十米,如果就這樣摔下去,定然頭破血流。

“吹風的,小點吹,我要下去了!”

“誒!服了你了!”茂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了起來。

“確定了目標的情況了嗎?”昊的聲音響了起來。

“現在正昏迷不醒呢,旁邊那是他的女朋友吧,果然是主角的待遇呢。”竇輕蔑地笑著,看著眼前的人類的愛,她偷偷豎起了中指。

“好啦,我們也不能理解他們的行為,竇你就別想著什麼是愛了!”茂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們兩個不要廢話了!就說你們新人嘴皮子功夫最強!”昊的聲音震耳欲聾,竇感覺自已的頭皮都在隨之震動。

“這只是一次尋常地不能再尋常的任務,如果這都完成不了我們會被同事給笑話的!”昊的斥責聲更加響亮了。

“對不起啦。”竇的聲音小了幾分。

“頭,不要這麼說竇啦,竇現在還在外面吹冷風呢!”茂的聲音還是正常的音量。

“誰出任務沒有吃過苦!我當年……”

“啊啊啊!切斷聯絡!”竇連忙把精神從腦海中抽離出來,這個過程平時需要很久,而且還需要練習才能變得熟練,這次她居然一次就成功了,竇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了一點,看來她業務能力又變強了。

竇清楚地知道,現在指望他們是幹不成什麼大事的,她現在只想瞭解這裡的大體情況,因為這個地方出現了不符合邏輯的地方,而這個地方,竇本來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這裡即將出現問題,但這個問題一定不能出現,一旦出現,整個世界就會變得脆弱不堪,一個漏洞會引來千萬漏洞。

這就是蝴蝶效應,一個漏洞沒有填補,在這個漏洞上生根發芽之後,生成新的漏洞是呈指數型生長的。

雖然她已經出了幾次任務了,不過面對活生生的人類,她還是有一種茫然無措的感覺。

想起之前的人類表演課,她的成績是第一名,她就撿拾起了一點自信,想起之前的人類構造學,她便控制住了自已顫抖的雙腿,她沿著周圍突出來的邊緣走到了一間沒有人的房間,接著開啟了沒有上鎖的窗,溜了進去。

整個過程竇都表現的非常的好,她對腿部的控制可謂是達到了細緻入微,輕而易舉就辦成了雜技演員幾年才能練成的絕技。

她在房間裡小心仔細地走著,儘量減少自已留下的痕跡,她靈活地躲避著桌子椅子,沒有改變一點它們的位置,就連她的頭髮,都沒有留下一根。

具體的故事只有昊能看得到,關於邏輯漏洞其實大部分都是昊來推理的,不過這次竇在剛開啟那扇房間的門的時候,就發現了異樣。

一個拿著槍的男人就靜靜地在她眼前走了過去,她本來想立馬關上門的,不過這樣的話就太過於明顯了,目的性太過於明顯了。

於是她若無其事地離開了房間,把門悄悄地帶上了,順帶一提,她戴了手套,連指紋都沒有在房間裡留下。

“竇!那個男的,控制住他!”昊的聲音突然在她腦海裡響了起來,她還是沒有適應這種一驚一乍的感覺,她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

“收到。”竇小聲地回覆道,雖然她再大聲,別人也聽不到,不過在那種情況下,她進入了角色,她的發聲器官在她的認識中,已經變成了聲帶。

“只有徹底幹著人類乾的事,才能徹徹底底成為人類,至少能無限接近於人類。”

書上寫的。

“茂,監控修改了嗎?”竇的聲音變得嚴肅認真了起來。

“修改了,拍不到你接下來所有的行為。”茂也迅速進入了狀態。

“能讓他稍微分神一秒鐘嗎?”竇裝模作樣的在走廊上四處張望著,看似一直在往走廊盡頭走,其實在一個地方徘徊不前。

“十秒鐘後。”茂的聲音在幾秒鐘之後響了起來。

“十,九,八……”他在倒數著。

“三,二,一。”隨著他倒數的結束,一陣風把走廊上的窗子猛地吹開了,有一隻鳥踉蹌著摔了進來,撲到了那個男人的臉上。

那個男人驚慌地把鳥從身上趕走,那鳥在他的腦袋上不斷地拍打著翅膀,掩蓋住了他的視線。

就在此時,竇已經溜到了他的背後,勒住了他的脖子,竇手臂的肌肉開始發揮出100%的力量,這是人體能夠提供的最大的力量,就算是一個男人,也不能抵擋得住從背後勒住脖子的手臂,在幾秒鐘之後,他喘不過來氣,暈了過去。

“讓記憶部門重寫他的記憶。”

“收到。”茂的聲音在竇的腦海裡縈繞著,“專業的部門幾分鐘之後就到。”

“我好奇他們這次又會編什麼故事。”竇鬆了一口氣,把那個男人拖到了電梯口。

“大概是走在路上被不良少年勒住了脖子,然後被人送回家了吧。”茂說道。

“這也太無聊了吧。”竇打了個哈欠,她的身體在這個時候困了,她知道這是由於肌肉的過度使用,導致身體變得異常的疲憊,不過,這並不重要,因為這具身體已經到了下班的時候了。

“備用的身體什麼時候送來?”竇在腦海中問道。

“誒?這麼快就用完了?你省著點用啊!”茂的抱怨聲響了起來。

“對於新手來說知道更換已經很好了,我還帶過硬撐著疲憊的身體完成任務的!”昊的聲音響了起來,竇知道她所說的一切昊都聽得見。

“茂,不要用備用的身體了,等五分鐘,讓我們做一個和這個男人一模一樣的身體!”昊的聲音洪亮了起來。

“頭,聲音不用這麼大我也聽得見啦。”竇抱怨道。

“你年輕人懂什麼?這叫我們的精氣神!”昊的聲音變得更加洪亮了。

“好啦好啦,身體什麼時候送來,我恐怕要睡著了。”竇的聲音越來越小。

“撐住!”昊的聲音在竇的腦海中響起。

竇猛地拍了拍自已的臉頰,手臂的肌肉傳來一陣陣刺痛,她很疲憊,卻因為這一陣陣的痛覺讓她睡不著覺,她學過控制痛覺的方法,不過現在不需要了,她正需要那些痛覺時刻讓她保持清醒。

“竇姐!”一個聲音傳來,不是從腦海裡,而是從很近的地方,透過空氣傳到了竇的耳朵裡,讓她感覺到了現實的存在。

電梯門開了,竇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和腳下這個男人一模一樣的複製品。

“蝶,這次終於當男人了呀。”竇輕聲地說道。

“誒喲,竇姐你不要這個時候還開玩笑了啦!”蝶從電梯裡走了出來把竇扶了起來,看著竇的眼睛,她那張滿是鬍渣的嘴巴張開了,“準備好了嗎?”

“和這個油膩大叔我還是覺得彆扭吧……”竇嘴角不停地顫抖著,一臉嫌棄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就抱一下,然後腦袋靠一下就行了,忍一忍。”蝶說道。

竇連吞了幾次口水,只過了幾秒鐘就調整好了心態,直視著蝶的眼睛:“那來吧!”

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接著緊緊地抱住了竇,竇只感覺一股濃濃的煙味侵犯了她的鼻子,讓她猛地咳嗽了幾聲。

蝶的臉湊了過來,接著和竇的額頭相碰,就在那一瞬間,竇感覺自已的咳嗽聲漸漸消失了,漸漸的,從自已身上傳來的咳嗽聲,轉移到了對方的身上,接著,她感覺自已的面板如同液體一般向對方流去,兩股液體在中間交匯,對流,接著蝶的液體成為了竇的一部分。

竇睜開了雙眼,只覺得喉嚨裡很多的痰,她看了看眼前的女生,她知道這是她,這是她的樣貌,被賦予的樣貌,以此來區分每一個符號的樣貌。

那個女生在之後倒在了地上。

“你怎麼,這麼折騰你的身體?”蝶嘆了一口氣,接著站了起來,“幸好我所需要的能量不多……那再會了!”

蝶沒有招手,她不想再浪費所剩無幾的能量,反倒是竇在不停地招手,她只感覺力量正在源源不斷的貫穿全身。

“實驗性聯絡,喂喂,聽得到嗎?”茂的聲音響了起來。

“聽得到。”竇在腦海中回覆道。

“果然是人才啊。”茂在腦海中驚歎道。

“你就別誇我了!頭?在嗎?”竇咳嗽了兩下,她覺得喉嚨彷彿佈滿了灰塵。

“這次是最正常的情況,不是什麼高難任務,你放心吧。”昊說道。

“這麼說頭已經知道是哪裡出問題了嗎?”茂的聲音從旁邊鑽了出來。

“那當然!”昊在說完之後還附贈了自已的招牌笑聲。

“這種情況基本上就是我們的日常,所以不足為懼,竇,我們這次只需要和平時練習的一模一樣就行了。”昊的聲音堅定又深沉,給竇一種安心的感覺。

“那我現在應該做什麼呢,頭?”

“竇,表演課我記得你是第一吧?”

“嗯。”

“事實上基本上所有課都是第一啦……”竇小聲嘀咕道。

“那那些基礎的底層的知識我就不科普了,我來說一下這次任務的內容。”昊清了清嗓子。

“我們這次的任務,主要就是演戲,我們替代角色,讓故事向著合理的方向發展,這次任務不能透過引導人物來解決,所以只能透過替換這種手段了,為難你了,竇。”

“沒事,我還能忍受。”

“那接下來就很簡單了,你進去拿著槍指著旁邊那個女的,然後把她綁架了,在開門之後到綁架她這之間,需要留出五分鐘的時間。”

“啊?”茂的聲音又從旁邊冒了出來,“頭,恕我直言,你都舉著槍進去指著別人了,為什麼還要過五分鐘再綁架她啊!”

“茂!我們的原則是什麼?”

“任何不合理都有其原因。”

“還有呢?”

“不要試圖質疑內容。”

“記好了。”

“是!”

“具體是什麼時候綁架呢,頭?”竇這麼說著,已經挪步到了門口。

“大概就是等她把要念的臺詞唸完吧。”昊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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