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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江溯對立的女子即使頭戴兜帽也看得清——
這位姐姐的神色軟了一瞬。
剛才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冷麵閻王，咋一下變溫柔了？
見著啥了這是？
她順著江溯的目光轉身。
“居然又是男人！？”
靳風聞聲愣住。
“唉！”女子對天長嘆一聲。
這麼帥的姐姐怎麼喜歡男人啊……
自已豈不沒機會了？
不對不對……
女子甩了甩腦袋。
江湖險惡，獨行危險，她是來找大佬抱大腿的，不能干預人家姐姐性取向，俗話說得好，只要馬屁拍得妙，什麼大佬找不到？
對！猛勁拍馬屁就對了！
江溯看著對面那丫頭一會哭一會笑的，直接用刀尖挑開她的兜帽，露出她那打著小算盤的奸笑臉。
她看起來不過十六七，生得粉面桃花，頭頂還用紅繩綁了一對雙丫髻，十分俏皮可愛。
“啊！”少女一驚，忙後退，“我……我可沒想當你馬屁精哦……”
江溯端量她片刻，收了刀，“你是誰？”
見江溯把武器收了，少女上趕著貼過去，“嘿嘿嘿，我叫陸笑笑……”
“噌——”又一把匕首橫在她們兩拳之間。
“咕咚……”陸笑笑嚥了口口水。
“離我遠點，女人我照殺不誤。”
江溯抬眼，狹長的鳳眸凌厲如霜，不苟言笑。
遠處的靳風倒笑了。
江溯睨過去，陸笑笑也回頭望。
靳風本是笑了一聲，奈何又想起什麼，朗笑不止。
陸笑笑瞅了瞅江溯，她看起來又沒那麼兇了，甚至還有一絲無奈。
再瞅向那個臭男人——
機會來了！
“你笑什麼！？誰讓你笑啦！？你是在嘲笑漂亮姐姐嘛！？好大的膽子哦你！”
靳風平復下來，笑意殘留，“我是看著我這徒兒長大的，她一裝兇，我就想笑……”
“徒兒……？”陸笑笑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你是姐姐師傅啊！？”
陸笑笑這才發現那男人懷裡的苗刀和姐姐腰間的苗刀是同款，只是一把五尺一把三尺罷了！
“哎呀……原來是姐姐的師傅……”陸笑笑立刻變臉，又朝靳風湊過去，“我說呢！剛才一陣風過我就察覺到一股強者之氣，一見你果然氣度不凡！”
“打住。”靳風唇邊依舊含笑，“你剛才根本沒察覺我來。”
陸笑笑的笑容僵住。
不錯，她絲毫未察覺。
名師出高徒，看來這位也是個狠角色。
“你叫陸笑笑是吧？”靳風揚起下顎，“我替我徒兒問問你，你從哪來，纏著她幹嘛？”
江溯在一邊欲言又止。
直接走便是，還問她作甚……
“哦，我……”陸笑笑似乎有所顧慮，“我是從南邊來的……”
“咳！”靳風有意無意地清了聲嗓，“範圍太廣。”
陸笑笑鼓起腮幫子，“唔……花州……洛神城。”
“你一個小姑娘，從南方大老遠跑到這北酆州——”靳風摸了摸下巴，“居然沒死？”
“喂！你小瞧誰呢！”陸笑笑原地跺腳，“我好歹也是會點功夫的好吧！”
靳風挑眉。
“想當年我也是有師傅的！”陸笑笑不甘示弱，“我師傅可是全帝——全中土大陸第一厲害的人！”
“誰啊？我說不定認識。”靳風勾起嘴角。
“不……不告訴你！”陸笑笑小鼻子朝天。
江溯雙手環胸，輕嘆一聲鼻息，“師傅……”
靳風朝她的方向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江溯目光在他們二人間橫跳，一時意會，後撤兩步。
玲瓏雨燕也意會，拍著翅膀飛走了。
“唰——”五尺苗刀驟然出鞘，如疾風般呼嘯而來！
陸笑笑秒變驚兔，三段後空翻迅速與靳風拉開距離！
“臭瞎子！你偷襲我！？”陸笑笑穩定心神。
“沒有啊。”靳風舉著懸在半空的刀，“我的刀說他有點悶，想出來透透氣。”
“你——”陸笑笑瞪大美目，“你就是要偷襲我！還好本公……本姑娘反應快！”
靳風笑意更濃，“你說是就是吧。”
下一秒，靳風兩步跨來，對著陸笑笑揮刀重劈！
陸笑笑連忙避開，落地翻滾，起身的瞬間一支袖箭飛射而出！
靳風聞風側步，袖箭與他擦肩而過。
“嗖！”又一支袖箭射來！
靳風閃身，回身時上步追去！
陸笑笑舉拳對準靳風，再次射出一發袖箭。
靳風揮刀挑開！
陸笑笑一驚，欲故技重施，卻見靳風已經衝到自已面前了！
苗刀閃著寒光劈下！
江溯手指微微抽動。
“當！”
陸笑笑從黑袍中橫抬出右臂，那黑色的精鐵護臂抗下苗刀的一擊！
靳風就猜測她定會有保命的手段，毫無停戰之意，再度重劈！
“當——”
陸笑笑整條右臂被震麻！
“當！”又是一擊重劈！
陸笑笑經不住這最後一擊，被力道震倒在地……
江溯抿住雙唇。
靳風不留餘地，繼續舉刀——
“鏘！”
千鈞一髮之際，兩柄細身袖劍從護腕裡刺出，呈交叉狀架住了苗刀！
江溯看過去，陸笑笑佩戴的那對精鐵護腕底部藏著兩柄袖裡劍，左臂的鐵腕之上還嵌著一隻袖箭，整體做工精巧，機械複雜，可不是花州那個盛產胭脂的地方能造出來的。
這種可遠端可近戰還可防禦的武器大多是出自頂級工匠之手，甚至是多名頂級工匠聯合制造而出。
能請得動這些頂級工匠之人，想必要有絕對的勢力，和銀子。
陸笑笑力氣不敵靳風，眼看就要被自已的袖劍所傷。
“師傅。”
似乎料到江溯會在此刻叫停，靳風暗自一笑，收了刀。
“人我替你試過了，確實會點花拳繡腿，可惜是個小騙子。”
“我……”陸笑笑收回袖劍，正要辯駁，然而兩臂痠痛難忍，惹得她一個勁地齜牙咧嘴。
“師傅，天黑前我要進城。”江溯轉身滯步，“你來嗎？”
“啾！”玲瓏雨燕又飛回來，落在靳風肩膀上跳來跳去。
靳風低頭偏向玲瓏雨燕，把苗刀系在自已腰後，“這丫頭還行，能接住我三刀。”
江溯瞥她一眼，又看向靳風，“什麼意思？”
“近來崇州生暗流，我過去喝盞酒。”靳風語氣淡然，頓了頓，又道：“你身邊留個拎包的，也好有個照應。”
江溯還沒來得及發問，陸笑笑倒先跳了起來！
“崇州！？你喝酒為啥要去那陰森森的鬼地方！？”
靳風朝陸笑笑的聲源處側了側身，“這你別管，先想想怎麼解釋你的身份吧。”
陸笑笑垂下頭來，支支吾吾半天，“反正我不是壞人……”
江溯邁步就走，“再會。”
“嘖！”靳風追上去，跟在她身旁勸道：“你要不聽聽她怎麼解釋？”
江溯停住，“你不來就算了，我不習慣身邊有別人。”
“我不會讓你隻身進酆城。”
靳風踱到她面前，高挑健實的身板攔住她去路。
江溯別過臉，“然後呢？隨便塞個人給我？”
“怎會？”靳風聲音壓低了一度，慢慢俯身傾來，“為師親自給愛徒挑的人，不會錯。”
陸笑笑像個木樁杵在原地，盯著前方那在竊竊私語的兩人，竟覺得……
有點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