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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膩的觸感存在片刻,刺痛的燒灼感侵襲著剛才抹勻的地方,甚至遠比剛才被火燙過的時候還要疼。
宋泠握著他的手,紅唇勾出的笑意妖嬈媚人,可下一秒,她再也笑不出來了。
笑容僵硬在臉上,指尖的微涼印在唇間,藥膏辛辣的味感侵入,宋泠皺起眉頭,想要脫離出來,卻不想反被秦晏扣住手。
她沒有防備,因為慣性的因素,她被迫向秦晏走了兩步,抬頭一瞬,她撞上了秦晏那雙藍灰色幽暗的眼睛。
彼此間靠的太近,秦晏抹上藥膏的指尖還印在自已唇上,曖昧旖旎的氛圍不覺間在他們二人身邊縈繞散開。
這一次,不願意放手的是秦晏。
低沉的聲線在這幽謐的夜中添了幾分性感:
“如果有毒的話,那宋小姐現在算不算與我共生死了?”
不管平時宋泠有多麼能言善辯,在現在她好似失去了所有行動力,她沒辦法掙脫開秦晏的手,緋色在她臉頰上暈染開來,
生平頭一次,宋泠感受到了慌亂。
好在這個時候他的下屬貿然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先是恭敬地向秦晏喊了一聲二爺,隨後向宋泠彎彎身子,接過她手裡的包:
“夫人,司機已經在外面等著了,今晚天涼,還是早點回去吧。”
宋泠好不容易掙脫開秦晏緊扣的手,她面色佯裝淡定從容,點了點頭輕聲應了句,可目光卻緊緊地盯著面前的人。
秦晏依然是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模樣,他溫柔輕笑,淡然隨和的目光亦如平時,至於剛才的偏執陰戾,彷彿只是自已的錯覺。
宋泠垂眸不語,唇角的笑意卻暴露了她的興奮。
多有意思啊,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遇到能讓自已產生興趣的人了。
“秦家這裡我還有事情需要處理,你先和司機回莊園,遇到什麼事情直接讓小唐給我打電話。”
夜晚的風吹過,男人的低語磁性溫和,拂過她的長髮,惹亂她的迷茫。
宋泠的車交給了秦家另一個司機開回莊園,她則是直接跟著秦晏的司機上了車。
秦晏的車低調又不失該有的大氣奢貴,依著司機說過的話,秦家二爺的性格挑剔精緻,這輛保時捷卡宴也是根據他的喜好來設計。
一路上她枕在車窗邊看著窗外的行雲流水匆匆而過,司機早已經把隔板升了起來,寂靜的空間冷清落寞,宋泠想了很久,還是對於秦晏有所懷疑。
那樣深沉的目光,根本不像是第一次相見。
人走之後,秦晏並沒有急著回廳堂,他倚靠在油松樹下,陰影遮住了他大部分容顏,只留下一抹猩紅明滅。
煙霧繚繞,周圍的氛圍沉寂得讓人驚悚。
下屬大著膽子,恭敬地喊了聲:“二爺。”
那道略帶沙啞的聲線陰鷙,哪還有剛才溫和的模樣,薄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我大哥在國內玩了這麼久,也是時候讓他歇歇了。”
在一邊站著的男子聽了這番話不覺冷汗涔涔,他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您是要……”
秦晏掐滅了煙,輕聲道:“他最近投資了一家娛樂城產業,就那兒吧。”
廳堂內不知道什麼時候點上了薰香,周圍的傭人也已經回去休息了,偌大的地方只有秦老爺子守在茶桌旁,悠閒自得地泡著茶。
“爺爺。”話雖然謙卑地叫著,秦晏卻沒有半點尊敬的意味,他坐在老爺子的對面,目光交匯時皆是試探謹慎。
老爺子沒說什麼,而是給秦晏倒了一杯茶,那雙眼睛早已經沒有之前的慈眉善目,轉而代替的是一種精明威嚴,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直到秦老爺子沉吟一聲:
“怎麼,在外面那些人叫你一聲爺,你就忘了本了?”
秦晏從容應答:“無論在外面權勢有多高,在秦家,我還是那個秦家的二子,是您的親孫子。”
老爺子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他還是撐著面子冷哼一聲,杯盞重重地敲在桌上:
“你們兄弟兩個怎麼爭鬥我不管,秦氏集團是祖輩留下來的產業,我也一直拿你當接班人培養,
你大哥是很聰明,只可惜他的很多做法都太偏激,秦氏集團如果在他手裡……”
秦老爺子放下茶杯,發出極其輕微的嘆息:
“怕是會走上歪路。”
秦晏笑了笑,淡然道:“爺爺別忘了,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在外面那些陰險狡詐的手段,他用的如魚得水,他見慣了對他恐懼敬畏的目光。
這樣的自已,他自知和秦墨沒有什麼差別。
“但爺爺知道,你的能力,足夠讓秦氏集團在整個世界矗立。
晏兒啊,你現在站的高了,爺爺知道,雖然
現在的集團在國內沒有能與之匹敵的競爭對手,然而它與你在國外的基業相比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爺爺把它交給你希望你不要嫌棄。”
秦晏默不作聲,老爺子安靜很久,才想起來了什麼,
“那個小姑娘,脾性挺不錯。”
老爺子由衷地誇讚了一句,他喝了一口茶,茶香味澀,老爺子緩緩說著:
“但是她沒有那麼簡單,晏兒,她很危險。”
秦晏抬眼看向他,清冷的嗓音不緊不慢開口打斷了老爺子的話:“秦氏集團的產業我可以接下,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秦老爺子笑了起來,他搖搖頭似是感嘆道:“每次提到她,你總是會作出讓步。
秦晏,你也知道,爺爺把這個公司看的比任何人都要重要,哪怕有一天,你們兄弟兩個人要爭個你死我活我都不在乎。
把公司交給你,爺爺很放心……”
他的話頓了幾秒,蒼老渾濁的眼睛閃爍著銳利:“但爺爺還是希望,你別被那個女人影響到。”
“不會。”
冷冽的話語裡帶著幾分漠然,秦老爺子對這兒也是放心了點。
猶豫了一會兒,老爺子還是開口嘆息:
“你籌謀了這麼多年,只為了把她留在你身邊,她不會高興的。”
見秦晏皺眉沒說話,老爺子又笑了起來:“不過她的家裡人倒是不錯,尤其那個老頭子,跟爺爺我還真有點像。
為了你這件事啊,爺爺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
莊園的主樓燈火通明,從下車的時候宋泠便已經察覺到幾分不對勁,從前這偌大的莊園冷冷清清,除了白天會來一些清潔工與園藝師,晚上基本是她和一個保姆在這兒。
前幾天那個保姆也因為家裡有事,同她請假回家了,這幾天偌大的莊園裡只剩她一個人,倒也覺得有些冷清。
庭院內來了不少眼生的人,見到車駛進來,一個西裝革履的老人邁著緩慢的步伐向她走過來,他傾身向宋泠自我介紹:
“夫人,今天二爺回莊園,晚上會有一些人來收拾二爺的東西,還請您忍耐一會兒。”
宋泠莞爾一笑:“只要不要動我的房間,一切你們隨意。”
也不是她房間裡擺著有什麼驚悚嚇人的東西,不過宋泠的佔有慾很強,但凡屬於她的東西,不管是物件還是人,她勢必要得到,別人都不可以染指。
老人舒緩了眉頭點點頭,他溫和道:
“我很久之前就跟著二爺管家,夫人可以叫我劉叔。”
宋泠沒有摻和那些事情,在醫院裡一天的疲憊讓她有些受不住,回到臥室後才恍然發現浴室裡早已經放好了熱水,旁邊還擺著一碟精緻小巧的糕點,紅酒散發著醇厚的香氣,這些都是她從前的習慣。
宋泠停在原地看了半晌,撐著頭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回臥室裡換了一件睡衣過來。
浴缸有恆溫功能,水溫剛剛好,上面漂浮的玫瑰花瓣嬌嫩,翻滾的熱水把浴球融開,她浸泡其中,香氣瀰漫,掩蓋住她所有的感官。
新來的傭人還是不太熟悉別墅的設計,端著藥碗走來的時候險些撞上了宋泠,女人一身雪紡紗裙,低領的蕾絲領口還沾著幾瓣玫瑰花,紅唇淡揚,染上幾分嫵媚妖嬈的韻味。
可那雙秋水剪瞳中只有清盈單純,她的動作柔和,扶著她站好,輕緩問道:“沒事吧?”
女傭連忙跟她道歉:“對不起啊,夫人,我今天第一次來這兒,對環境不太熟悉。”
宋泠微笑慢慢道:“沒關係,當時我來的時候也不太熟悉莊園的佈局,逛了整整三天才勉強了解。”
她沒著急回自已的臥室,而是倚靠在長廊上漫無目的地同女傭閒聊著,她的話術很精巧,女傭逐漸對她放下戒心,開始認真回應著她的問題。
一開始宋泠也只和她嘮嘮家常,直到後面有意無意地提過一嘴秦晏,女傭沒察覺到什麼,直率地回答了宋泠的問題。
“先生他疑心很重,一般不會輕易相信別人,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先生對於我們還是很好的。”
“這樣啊……”宋泠隨和地點點頭,目光卻不經意地瞥在女傭手裡端著的藥碗上,她沒有說話,女傭反而先注意到她的視線,看著手裡將近要涼掉的湯藥,不由得驚呼一聲:
“遭了,先生今晚的藥我還沒端過去。”
看著宋泠略顯疑惑的神情,女傭也跟她解釋起來:
“先生之前感染過肺炎,本來已經逐漸好轉的,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幾天先生的肺病又犯了。”
手裡的藥碗已經有點涼了,女傭舒了口氣:“還好廚房裡多熬了一碗還溫著,我現在下去把這藥再換一下。”
宋泠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及時把她叫住,聲線柔和淡然:“時間不早了,你也該下班了,藥的事情讓我去給二爺送吧,剛好我找他還有點事情。”
廚房裡僱傭的廚師也已經回了莊園後樓休息,偌大輝煌的別墅裡只剩宋泠一個人在廚房分廳徘徊著。
她沒急著把剩下的那份湯藥給秦晏端上去,而是在櫥櫃裡翻找了一下,找到了殘存的藥渣。
說實話,她對學校的印象一般都不怎麼深刻,老爺子在大學當教授,而她的父母也從事著教育行業,從小學開始,宋泠也跟著家裡人耳濡目染了一些。
一路跳級研學走過來,遇著人難免不了那些驚訝讚歎的眼神,穎悟絕倫也是宋泠和自家弟弟從小聽到大的。
從藥渣裡挑出了幾味藥,她還能依稀想著當年在大學選修過中醫藥學的內容。
枇杷葉,川貝母,還有一點半夏和甘草,其餘的她就沒太有印象了,不過單從這幾樣來看,這包中藥是治肺病的沒有錯。
藥湯溫熱,透過瓷碗傳遞到手心裡,猶豫了猶豫,她還是挑起笑意,敲了敲門:
“二爺。”
“進來吧。”
暗啞的嗓音帶著幾分疏離,看到宋泠進來時微微有些意外,秦晏抿唇不語,清墨色的眼睛就這麼落在她的身上。
宋泠還是第一眼看向了秦晏那雙好看的手,指若梅節,扣在報紙上交疊,淨白修長的手微微泛著寒意,又如一件精心雕刻的藝術品。
即便心裡陰暗滋生洶湧,她還是面色如常,甚至微笑著把手裡溫熱的藥湯放在床旁桌上,聲音纖弱柔和:
“遇到了來給你送藥的傭人,剛好我有事想要來問一下你,不介意吧?”
“當然。”秦晏的聲音如溫風和熙,薄唇微揚,他淡然笑著:“宋小姐來找我,我還是很歡迎的。”
宋泠垂眸把湯藥放在床旁桌上,漫不經心地坐在旁邊的靠椅上,餘下的目光沒有任何遮攔,慢慢悠悠地落在秦晏身上。
他大概是剛洗完澡出來,純白色的浴袍系得一絲不苟,墨黑色的碎髮吹的半乾,略帶著溼潤的柔意。
藍灰色的眼眸誘人至極,氤氳的溼氣散在周圍,含著幾分慵懶淡漠。
往深看去,只能看見秦晏的鎖骨線精緻漂亮,堅硬而有力,透過浴袍往裡看去,隱能看到健碩的胸肌,腰身精瘦,膚如白玉。
唔……只可惜捂的還挺嚴實。
思緒回過神來,宋泠這才想起自已被誘惑前的正事,揚著的唇角頓時斂了下來,她輕咳了兩聲,實在為自已剛才旖旎的思想有些自愧。
清了清那些雜亂的想法,宋泠索性直接開門見山:
“秦晏,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