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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漸漸地被春天的溫暖所籠罩。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落在公主府內,帶來了無限的生機與活力。
皇城的紅毯從城門一直綿延到公主府門前,宛若一條紅色巨龍,氣勢磅礴地展示著這場婚禮的盛大和莊重。
公主府門頭兩旁掛著一對紅色的大燈籠,宮裡來了好些人,不斷進進出出的忙活著,個個臉上都洋溢著喜氣。
百姓們經過都會好奇的往裡張望。
“聽說丞相會從宮裡將公主接到公主府。”
“從丞相府到皇城,再到公主府,這路程可不短啊。”
“可按理來說,不是得接去丞相府嗎?”
“公主身份尊貴,又備受隆寵,接回公主府也是意料之內的事情。”
錦安閣。
離淺端坐在床榻上,頭上蓋著蓋頭,沒人看得到她此刻的面容,她忐忑了幾個月的心,到了今日都沒能安定下來,甚至越發焦灼不安。
皇后坐在她身旁,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眼中滿是感慨和不捨:“眨眼間,我們的淺兒就要嫁為人婦了。”
她輕輕拍了拍淺兒的手,微笑著繼續說道:“以後你與許楨要相互扶持。”
皇后笑著道:“我之前和他說若你在婚前踏入仙境,便解了你們的婚約。”
“你可知他是如何說的?”皇后見她沒出聲,以為她是害羞,於是自顧自說道:“那孩子與我們承諾此生唯你一人,若你當真入了仙境他也不會再娶其他人。”
離淺思緒有些發散,壓根沒聽清她在說什麼,只覺得頭腦混沌,無法思考。
她神情呆滯的說了一聲:“我餓了。”
皇后噗嗤一下,笑出聲,拍著她的手道:“好淺兒,現下還不能吃東西。”
她又絮絮叨叨的說了幾句應當注意的事情,然後站起身走了出去,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離淺聽到開門聲。
腳步聲在她身前停止,幾塊油皮紙包著的糕點映入眼簾。
離淺抬手拿了一塊,咬上一口,輕聲說了一句:“我不是說了,今日你不要出現嗎。”
“我……聽到你說……餓了,所以就……”裴遠的語氣聽著有些無措。
離淺沉聲開口:“你走吧。”
“我等你吃完。”
“你是想挨罰嗎?在今天這樣的日子。”離淺聲音像結了冰一樣。
“好,我走。”裴遠顫手將糕點收回。
從她的角度可以看到裴遠垂下的手,離淺突然就很想握上一握,但最終還是沒有伸出手。
裴遠面向著她緩緩向後退,直到背撞上了門,他才轉身開門走了出去。
等他走後,離淺又重新拿起糕點咬了一口,也不知怎麼的,兩行清淚毫無徵兆的流了下來,落在深紅的嫁衣上,然後暈開。
她哽咽著將糕點吃完,覺得等待的過程不再那麼難熬。
她突然想:若此刻嫁的是裴遠,會不會有些不一樣。
一直到落日緩緩西沉,天地間被黑暗籠罩,迎親的隊伍才抵達了錦安閣外。
遠遠望去,這支隊伍浩浩蕩蕩,彷彿一條長龍蜿蜒而來。所有人都身著盛裝,旗幟飄揚,鑼鼓喧天,好不熱鬧。
離淺和許楨被這等熱鬧的氛圍包圍著,走過一堆繁雜禮節。
皇后親自扶著她上了轎子,臨行前一副十分不捨的模樣。
帝皇揹著手看著他們,眉梢眼角都有幾分笑意。
太子站在帝皇身側,望向兩位新人,面上皆是喜悅之色。
一位是他的妹妹,一位是他的至交好友。
隊伍終於到了公主府,接親隊伍緩緩踏入府中,許楨掀開轎簾,朝她伸出手。
離淺緊緊握著雙手,掌心早已被汗水浸溼,溼漉漉的一片讓她感到有些不適。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平靜下來,卻發現自已的身體依然微微顫抖著。
調整片刻,才將手放進許楨的掌心之上。
許楨牽著她,往婚房走。
婚房之中,主持禮儀的女官和嬤嬤們正靜靜地站在一旁,同兩位新人說著流程。
許楨聽著嬤嬤的話,掀開她的蓋頭,和她飲過交杯酒。
女官上前給她將髮飾都拆了下來,長髮傾瀉而下,一旁的嬤嬤笑道:“接下來便是結髮……”
她話還沒說完,離淺心中有些發慌,連忙開口打斷:“你們先出去。”
嬤嬤和女官聽完猶豫了半天:“可這還沒走完……”
許楨察覺到離淺的緊張,笑了笑:“都出去吧。”
嬤嬤將剪刀放進許楨的手心,應聲:“是……”
等她們出去後,許楨剪下自已一縷頭髮,深情的凝視著離淺,將剪刀放進她手中。
離淺抿著唇,背過身去,動作緩慢的剪下一縷頭髮,在手中握了握,然後遞給了許楨。
許楨將她的頭髮與自已那縷一起纏繞著收入錦囊中,用十分溫和的聲音道:“只願與你生同衾死同穴。”
他說完走過去熄滅了燭火,脫了外衣後,抱著她躺下,藉著月光,給她寬衣解帶。
離淺視線從他的發頂移開,似有所感的盯著房頂,嘴唇都被她咬出血來。
裴遠靜靜地坐在房頂上,他的一隻手輕輕地搭在房瓦上,隨後攥緊了拳頭,他施法將自已的聽覺完全遮蔽掉,彷彿這樣就能將他和整個世界隔開來。
此刻,周圍的喧囂聲、吵鬧聲都漸漸遠去,只剩下一片寧靜。
然後抬頭望向夜空,灰暗的雲層籠罩著,給人一種沉悶壓抑的感覺。
離淺被籠罩在陰影之下,許楨扯開她裡衣的衣帶時,陡然亂了氣息,他將手小心翼翼的將手伸進衣內。
離淺感受到腰側傳來他指尖的溫度,突然拔高了聲音喚他:“許楨!”
許楨還是第一次聽她這麼連名帶姓的喚他,不由怔愣了一下。
離淺攏好裡衣,轉身朝著牆壁,啞然道:“我,我有些不舒服……”
許楨看著她的後腦勺,垂下眸,躺下抱住瑟瑟發抖的離淺,輕聲開口道:“阿淺,沒事的,你放鬆些,別怕。”
離淺察覺腰間的手越扣越緊,十分霸道的力氣讓她止不住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