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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愛恨相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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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彥的身體逐漸好了過來,但是......見不了陽光,在嘗試了好多次之後,他才勉強接受了這個事實,然後翻動著醫師留下來的筆記。

醫師的手稿中記錄了很多的東西,月彥翻了幾頁,發現並沒有什麼用處,沒有最重要的那味藥材,藍色彼岸花。

富江正在無聊的趴在窗臺上,看著窗外漆黑的景色,隨著夏季的到來,天氣也開始悶熱,夜晚的時候就會有此起彼伏的蟬鳴,曬了一天的植物也是蔫噠噠的,沒什麼精神,她一隻手撐著下巴抵在窗臺上,眼睛被月亮折射出幾許光澤。

非常的沒有意思,這是富江近日來的想法,她看著飛在面前的蟲子,揮開了一些,“嗡嗡嗡”的叫聲讓她有些煩了,就離開了窗戶走到月彥的身邊,他坐在桌前,上邊擺著一些紙張,凌亂的字跡在上面顯現,她低著頭,彎下腰,長髮掃著他的肩膀。

月彥的動作一頓,他放下那些手稿,思索著藍色彼岸花或許會出現在哪裡,然後扯了一下她的髮絲,開口,“最近家族裡的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你並沒有特意掩蓋不是嗎?”富江說,“不過一點也不避嫌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對這個家族真的沒有憐憫之心嗎?”

他拽了一下富江,富江坐在了他身邊,依靠著,表現的非常溫順,月彥勾起了她的一縷黑髮,在指尖纏繞著,“你看著那些人為你墜入深淵的時候,有憐憫之心嗎?”

“.......那些人怎麼配讓我有什麼想法”富江又往他懷裡蹭了蹭,說,“都是自願貼過來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月彥沒有說話,他仍舊在把玩那縷髮絲,眸光晦澀,看著燭火映照在地上的影子,被風一吹,就變得扭曲,像是某種可怕的詭異,他斂下眼眸,“我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生物.......只要找到藍色彼岸花”

“........”富江沒有說話,她揪了揪月彥的衣服下襬,又把自已的頭髮抽了回來。

月彥的能力在逐漸展現,富江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隨意勾搭人了,因為他不喜歡這裡的富江太多,當然富江並不是很關心他的想法,她也會找到機會跟著別人出去,然後被分成好幾塊帶回來,最後由月彥處理掉那些成長緩慢的富江。

下手的時候,也毫不留情,很難想象,這種男人是愛她的,月彥喜歡她,這是沒有辦法抹除的事情,畢竟沒有人不愛富江,他並不例外,但他所表現出來的樣子又跟大家不同,他不會失去理智,就算見到她分裂的場景也沒有發瘋。

大部分人在發現富江的詭異之處之後,精神狀態都不太好,富江回想的那些人的反應,又忽然覺得分外無趣,“我要買新的衣服,月彥,我要新的首飾”

月彥沒有說話,他把手按在富江的脖子上,輕輕的撫摸著,無論跟富江相處多長時間,那種想要殺死她的感覺都很強烈,與愛意相互增長,更像是一種蠱惑。

真的有人會愛富江嗎,月彥微微用力,在聽到富江有些不滿的叫聲之後,鬆開了一些,愛這種感情,似乎在富江身上,就很奇怪。

只要愛她,就得殺她,越愛越殺,正常人變得不正常,他又開始撫摸富江的臉,手下的觸感柔軟,明明跟人類並沒有什麼不同,“富江,你以前也是這樣生活嗎?”

富江差點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不過很快,她就想明白了,月彥總是會問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有時候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回答,“是”

因為自從有記憶起,就是這樣,時間真的過得很久,她都不記得自已到底是怎麼出現的,不過也可能有記憶太龐大的緣故,每一個富江都用著同一份記憶,無論是復生還是死亡,所以被埋到土裡之後,會覺得被蟲子撕咬,才會在復活之後,向著別人復仇。

富江是一個整體.......她斂下眸子,眼尾的那顆痣又為她多了幾絲蠱惑,但是其她的富江都是冒牌貨,只有她才是真的。

認為自已才是本體,大概是每一個富江的認知,對大多數人類來說,這並不正常,但對月彥來說,並不是什麼值得上心的事情,既然富江只有一個本體,那就讓她們在短時間只存在一個,那樣,就能解決大部分問題。

外面傳來“咚”的一聲,似乎是一隻鳥沒有看路,迷迷糊糊的撲稜著翅膀重新飛了起來,還有些搖搖晃晃,“噼裡啪啦”的聲音忽然想起,鳥兒又縮回了屋簷下。

“下雨了”他這才注意到,那些蟬鳴消失了。

涼風陣陣,帶著腥氣的雨從窗戶進入了屋子裡,風也是越來越大,吹得人的衣服都開始鼓起來,屋子裡的燭火也熄滅了,現在一片黑暗,不過對月彥來說,他還是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所有的景色,比如富江伸出手,拿起了那些手稿,撕個稀巴爛,剛要扔到桌子底下,又停住。

月彥知道她在想什麼,無非就是覺得做了這些也不會被人討厭,直接張開手讓那些碎片飄得滿屋子都是,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他把富江放到一邊,站了起來。

富江一臉狐疑,揚起頭,漆黑的視線中他好像是從角落拿了什麼東西,月彥看到她做什麼了嗎,不過就算是看到了又怎麼樣,她理直氣壯,但月彥只是開啟了門,然後又被關上,只留下富江在屋子裡,髮絲都被吹得有些凌亂。

從屋簷的位置滴落下來的雨,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但又非常的緊密,月彥把門關上,撐開了從角落裡找出來的傘。

雨夜出行,對現在的他來說,也很容易,視線也很清晰,他踩著石板路往外走,因為已經是深夜,產屋敷家族已經陷入了沉睡,以往倒是有買酒喝的人,不過今天下了雨,應該也沒什麼人要出來了。

富江的那個問題,其實還蠻有意思,憐憫之心,那是什麼,他掙扎著活到現在,可不是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少主......”這種天氣,倒是也有酒鬼出來,在看到月彥的時候,一下子嚇醒了,想到近日聽說的傳聞,又臉色慘白起來,“您這麼晚,是有什麼事情嗎?”

“確實有點”月彥開口,他手中的傘往上抬了抬,露出那張俊秀的臉,“我需要一些食物”

一道閃電乍然亮起,月彥臉上的表情未變,倒是那個酒鬼心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說,“我,我去找廚娘,少主這麼晚就回去吧”

每當夜晚的時候,就會有惡鬼出現,然後有人會死去,他腦海中清晰的浮現出了這個傳言,不過轉瞬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少主一直身體都很差,怎麼會有能力殺人,他吞了一口口水,但這樣的環境下,即使是知道月彥的病體,也很難不產生害怕的情緒。

三更半夜,少主到底有什麼理由出來,他身上的汗跟雨水混在在一起,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那個漂亮的女人,只要一想到富江,腦海就開始恍惚,抑制不住的想要見到她,只要她出現的地方就會是一場混亂,跟她有關係嗎,不過為富江獻出生命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一想到這,他就開始變得激動起來,連害怕的情緒都少了不少。

而且,少主似乎跟富江相處的很多,雖然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但有人說她在少主的身邊,只要殺掉他的話,可以從少主的屋子裡找到富江嗎,富江一定是被少主藏起來了,想到這他開始試探著站了起來,月彥沒有反應,他的眸光沒有波動。

“富江......富江在你那裡吧”酒鬼又露出了那種讓月彥非常熟悉的目光,貪婪的,惡意的,人類是一個奇怪的種族,當他有想要的東西的時候,膽子就會變的很大。

在富江沒有來到這裡的時候,沒有人敢這樣跟月彥說話,一個原因是他是少主,再就是他的脾氣並不好,但面前的人完全忘記了這些事,月彥開口,“愛恨互輔,讓情緒主宰身體,這是富江的蠱惑......亦或者是被這份感情所蠶食,變成一隻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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