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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皇上,臣妾的兄長是否也一同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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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端妃不經意間抬頭,向後窗望去一眼,便即刻收斂笑容,眼眸中迸射仇恨光芒:“蘭貴妃,你平日故作善良之態,不過是矇蔽皇上和太后而已。實則內心,你比任何人都惡毒……

不錯,你父親的確在世,但你卻永生永世不得相見。本宮與父親陰陽兩隔,又豈容你們父女團圓……”

端妃眉眼間的陰鷙和語氣中的狠厲,令蕙蘭膽戰心驚。

蕙蘭緊盯著她,這才察覺,她依舊緊貼著門,雙手卻背在身後,不知在摸索何物。

須臾愣神後,蕙蘭即刻明白了端妃意圖。

後窗,有危險!

她疾步向前,用力將端妃推開,欲奪門而出。

觀之,端妃的身子著實虛弱,蕙蘭如此猛力一推,她踉蹌一下,未站穩,便軟綿綿跌倒在地。

然而,當蕙蘭定睛看去時,卻發現門緊緊閂著,且不知何時,已掛上一把碩大銅鎖。

而倒在地上的端妃,似乎並不急於起身,就這麼含著一縷陰險惡毒的笑容,仰頭,幸災樂禍地看著蕙蘭。

原來,她故意說出自已不孕真相,以及父親並未離世訊息,皆是為讓蕙蘭分心,然後趁機將門反鎖。

至此,蕙蘭反倒很快冷靜下來。

她看著端妃,心平氣和問道:“陳同他們皆在門外呢……你究竟意欲何為?”

端妃眯著眼與她對視,然後,幾乎是一字一句道:“與你同歸於盡!”

蕙蘭不再理會她,正欲舉手拍門喚陳同,卻聽到後窗那兒,發出“嗤啦”一聲響。

驀然回首,竟見後窗窗紙破開大洞。

須臾之間,有物飛擲而入。

尚未待蕙蘭辨清何物,伴隨著轟然巨響,須臾,火光沖天,整個後窗,須臾被熊熊烈火吞沒。

端妃極為艱難地自地上爬起,橫在蕙蘭身前,語氣冰冷徹骨:“鄧蕙蘭,你不是讓人給你的住處縱火,欲誣陷本宮之父嗎?那本宮便遂了你的心願……今日,你就葬身火海吧!”

蕙蘭再次將端妃推開,用力拍門:“來人!”

她冷冷一笑:“你如此作為,亦是徒勞,門已鎖死,陳同他們進不來的……待他們破門而入,你我早已化為灰燼矣……這屋內諸物,本宮已提前塗抹桐油……”

伴隨著蕙蘭的呼喊,外面頓時騷亂起來,她聽到陳同的聲音,焦灼萬分、聲嘶力竭地喊著:“娘娘,娘娘,您怎麼了……”

蕙蘭鎮定自若地吩咐道:“門被反鎖了,快……去後窗處滅火!”

話雖如此,她知曉安嬪的屋子處於迴廊之中,待陳同等人穿過迴廊,再繞至後窗時,火勢必然更猛。

此刻,不過瞬息之間,屋內的木床、木椅皆已燃燒起來。雖距門口尚有距離,但她已明顯感受到烈火灼燒的熾熱,和煙霧瀰漫的憋悶。

是以,在最短時間內,從正門出逃,仍是最佳之法。

否則,待陳同等人進來救她時,她定然已被燒傷。

蕙蘭環顧房間,期望能尋得某物,將鎖破開。

然而,除卻一床一椅,以及散亂扔在床上的被褥衣裳之外,別無他物。

正當她失望地收回目光,思考著另尋他法時,後窗處突然傳來砰然一聲。

須臾,一道人影自後窗躍入,弓著身,疾如閃電般穿過熊熊烈火,朝正門疾馳而來。

蕙蘭定睛觀瞧,竟是宋氏!

她的頭髮和衣衫皆已溼透,手中,握著一塊堅硬的磚石。

她目不斜視,奔至門口,將石頭高舉過頂,牙關緊咬,朝門上的鎖鼻狠狠砸去。

端妃尖叫一聲,口中高呼“賤人,給本宮住手!”便欲撲向宋氏,攔住她。

蕙蘭一把拉住端妃,不讓她靠近宋氏。

端妃奮力掙扎片刻,終是體力不支,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謾罵道:“宋韻茹,你若壞了本宮的好事,本宮就是化作厲鬼,也絕不會放過你的……”

宋氏恍若未聞,只是全神貫注地,一下又一下,用盡全身力氣,砸著那鎖鼻。

不得不說,宋氏此舉果然有效,那鏽跡斑斑的鎖鼻,沒砸幾下,便出現了一個豁口。

端妃眼睜睜看著,忍不住又尖叫一聲,繼而再次瘋狂掙扎,欲去阻止宋氏。

無果後,她試圖拉著蕙蘭退至後窗處,想讓不遠處的火焰將她們倆一同吞沒。

蕙蘭索性猛地鬆開她,她猝不及防,向前衝了兩步,險些一頭栽進火裡。

正在此時,又有一女子從後窗跳入。

她悍不畏死,直直穿過愈發熾烈的火焰,朝蕙蘭她們所在的前門處撲來。

明亮的火光下,蕙蘭驚愕地發現,來者竟然是安嬪。

她身上的衣裳已被火焰引燃,卻渾不在意,矯健的模樣,與方才的柔弱無力判若兩人。

更讓蕙蘭心驚膽戰的是,她的手中,竟然握著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匕首。

端妃一見安嬪逼近,轉身撲向蕙蘭,手腳並用纏住她,厲聲道:“殺了鄧蕙蘭這個賤人,若不是她,你也不至如此,快動手……”

渾身是火的安嬪,目光兇狠地緊盯著蕙蘭,不管不顧。

她握緊匕首刀柄,將鋒利的刀刃,對準了蕙蘭。

身後,宋氏砸鎖的聲音,戛然而止。

只聽“噹啷”一聲,似有東西掉落。

安嬪步步緊逼,近在咫尺。千鈞一髮之際,宋氏突然衝過來,擋在蕙蘭身前,急道:“快走,門已開,快走……”

宋氏一把推開端妃,解了蕙蘭之困,又用力推了她一把。

蕙蘭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門檻上。

回頭,她又驚又喜地看到,門上的銅鎖,連著鎖鼻,一同掉落在地。

她先推開門,然後快步奔去,想拉上宋氏一起出逃。

然而,她剛轉身,便驚得目瞪口呆,只見安嬪的匕首,已直直插入宋氏後背。

與此同時,安嬪身上的火,將她、端妃和宋氏三人盡數包圍。

瞬間,三人皆成火人,淒厲的慘叫聲,響徹迴廊。

蕙蘭跌跌撞撞地奔出去,朝迴廊一端竭力呼喊:“來人,門開了,救人,救命……”

陳同應是帶人去了後窗,廊下只留兩名侍衛,他們聞聲急忙跑來。

因宋氏、端妃和安嬪三人糾纏在一起,情況危急,侍衛們也顧不得分辯,只能衝進火中,冒險將她們三個都拖了出來,放在廊前空地上。

火苗已將她們的衣裳和頭髮點燃,兩名侍衛拼盡全力撲救,好不容易才將她們身上的火撲滅。

陳同或許是聽到了前門的聲響,迅速折返回來,蕙蘭驚魂未定地轉身望去,安嬪的小屋,早已被熊熊烈火吞噬。

後牆處,傳來紛亂的腳步聲和潑水的嘈雜聲,是侍衛們正在竭盡全力救火。

藉著熊熊火光,蕙蘭上前仔細辨認,三人中,安嬪的傷勢最為嚴重,慘不忍睹,早已失去意識。

端妃,也是毫無動靜。

而宋氏,則趴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

後背上,那把匕首依然赫然在目。

蕙蘭滿臉淚水,發瘋似的大喊大叫:“快傳太醫,快啊……”

微弱的呢喃聲傳來,是宋氏的聲音:“不必了……蘭貴妃,不必費事了,我……等不到太醫來了……你過來,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

聽到蕙蘭的命令,已有侍衛飛奔出去。

蕙蘭俯身坐在宋氏身旁,泣不成聲:“你再堅持一下,太醫……很快就會來的!”

宋氏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拉住蕙蘭的衣袖,嘴裡艱難地吐出一句含混不清的話:“求你……善待熙兒!”

蕙蘭的心猛地一顫,想到她剛才的舉動,哽咽著問道:“你……早就發現端妃和安嬪的陰謀了,對嗎?”

她吃力地笑了笑,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沒有很早,只是……聽到安嬪說的那些話,我就起了……疑心,我……很瞭解她……所以,一直在暗中……留意她的舉動,後來,發現她趁人不備……繞到了後窗處,我就跟了過去……還是晚了一步……”

蕙蘭握住她的手,禁不住淚如雨下:“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救我?”

宋氏的臉上,還帶著一縷若有若無的微笑,聲音低得如同耳語一般:“我早已下定決心,只要……你有危險,我一定……會捨命救你……將死之人,最後的用處……

這段時間,縱然我們相談甚歡……配合默契,彷彿已經泯滅了……之前的恩仇,但是我知道,只要我還活著……你總會在不經意間,想起我之前犯的錯……造的孽……

所以,我只能死,且是……為你而死,才能彌補……才能讓你,善待我的……熙兒……”

身邊,突然傳來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蕙蘭猛地轉過身,看到端妃正微睜著眼睛,逼視著她和宋氏。

這個毒婦,居然還沒死!

蕙蘭側身看著她,咬牙切齒道:“林樂瑤,你怙惡不悛……都死到臨頭了,還要教唆安嬪來害人……”

端妃已是氣若游絲,卻還是啞著嗓子,用嘲諷的語調說:“鄧蕙蘭,本宮說過,你……和我……本就是一路人,你不也一樣……利用別人,想想看,你姐姐……是為了你而死,宋韻茹這個蠢貨……也是為了你,命不久矣……”

“住口,你這毒婦,怎配與蘭兒相提並論!”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身後不遠處響起。

宛如一聲驚雷炸響,蕙蘭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先是一動不動,半晌,才緩緩地轉過身。

不知何時,天已矇矇亮,晨曦的微光中,那個在她夢裡出現過千遍萬遍的男人,正從迴廊的另一端,沉穩地向她走來。

“皇上?!”

蕙蘭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就這麼怔怔地坐著。看他朝著她所在的方向,越走越近。

須臾之間,她難以辨別眼前所見,究竟是另一場夢境,還是正在發生的現實。

慕容復走近時,她仍呆坐在地。他低頭凝視著她,然後默默伸出雙手,將她從地上拉起。

挺拔偉岸的身軀,英俊堅毅的面龐,矯健沉穩的步伐……無一不是她再熟悉不過的那個男人。

還有這雙手,掌心溫暖,手指有力,將她的手緊緊包裹,除了他還能是誰?

慕容復端詳著蕙蘭,輕輕嘆息一聲,才俯首在她耳畔,沉聲道:“蘭兒,朕回來了,讓你……受苦了!”

剎那間,一股暖流從心底湧出,蔓延至四肢百骸,在這冷清寂寥的黎明,蕙蘭彷彿聽到春江的潺潺流淌,看到一路的花明柳暗。

“皇上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我終於……終於等到了這一刻!”

四目交匯,蕙蘭彷彿忘卻了周遭的一切,忘卻了這個驚心動魄的夜晚,忘卻了這些日子的焦慮、憂心、思念,以及自已所經歷的、命懸一線的重重危機。

只剩下難以言喻的疲憊和心安,只想立刻撲進他懷裡,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

躺在地上的端妃,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皇上,真的是您……您回來了?”

沉浸在喜悅中的蕙蘭,心不由一沉,瞬間回到了現實。

“皇上回來了,那麼……與他一同前往的榮威將軍,定然也回來了!

本打算在皇上凱旋歸來之前,我能徹底解決了寧安侯和端妃,沒想到費盡心機,還是未能實現這個計劃。

榮威將軍得知林府和端妃的狀況後,會不會立刻進宮,向皇上求情,求皇上饒恕端妃?

父親已然離世,他理應會全力護佑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吧!”

蕙蘭思緒紛亂,不禁陷入沉思。

慕容復充耳不聞,完全未理會端妃。

端妃卻不以為意,語氣急切地繼續追問道:“皇上,臣妾的兄長……是否也一同回來了?”

果不其然!

她的兄長,便是她這溺水之人的救命稻草。

聽端妃問起榮威將軍,慕容復這才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口中,毫不猶豫地吐出兩個字:“沒有!”

端妃微微喘息了幾聲,有氣無力地嘀咕道:“沒回來?這怎麼可能呢?哥哥與皇上……是一同前往西北的,如今皇上歸來,他卻未歸,難道……是遭遇什麼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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