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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允瞳孔放大，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知道關於那東西的事情。
見人愣住久久不能回神，刑無殃知道將人嚇到了。
刑無殃緩和著語氣，輕聲安撫道：“那什麼，你別害怕，這符紙你先拿著，能保鬼怪不能近身的。”
將一早準備的符紙遞過去，柳清允呆呆怔怔地望著硃砂紋理刻畫的黃色紙符。
“你們、怎麼知道的？”他明明沒跟任何人提起過。
刑無殃看了一眼莫聞驟，“這事說來話長，但我先得告訴你一件事情。”
他神色凝重道：“你已經被那東西盯上了，在未來的幾天或者幾個月裡，你會非常危險。”
柳清允回想起每回生病前，那種被壓迫不能呼吸，渾身泛著寒意卻無法掙脫逃離清醒過來的晚上。
他只覺喉嚨乾澀得厲害，嘴巴半張，開開合合，良久才吐出一句。
“為什麼那東西會盯上我？”柳清允問。
刑無殃小心翼翼道：“你家裡人有沒有人跟你提起過，你是怎麼出生的？”
柳清允一頓，沒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刑無殃見他一副迷茫的樣子，覺得還是跟他挑明的好。
“聞驟，也就是我旁邊這位，他跟我說，有一種人，是在母親死後，腹中胎兒還活著，並且生了下來，這種人身體極其適合陰氣存在，所以，這種人對於鬼來，是非常適合充當伴侶的。”
柳清允耳邊迴盪著刑無殃的話語，迷茫的視線卻回溯著在老家時，村中人在背後的議論和指指點點，以及只要自已一靠近，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惶恐晦氣之色。
他從小就知道自已是爺爺撿來養的，他以為村裡的人討厭他，是因為他從小被人遺棄無父無母的野孩子。
但他現在終於明白，終於明白村民眼中眸光的含義。
那是極度的厭惡與晦氣。
刑無殃瞧他一副茫然無措的神色，安撫道：“我知道你現在難以接受，但也別灰心，我之所以跟你講這些，是想告訴你，我們有辦法幫你將那個盯上你的鬼給解決掉。”
最後一句話，喚回了柳清允的神志，他沉寂的眼睛劃過一道微光，問：“好，你幫幫我，我現在還是學生，沒辦法將大話說什麼將來報答之類的話，但現在只要你開口需要我幫忙，我都盡力完成。”
他雖然無父無母，但他還有一個很疼愛他的爺爺。
所以，他盡全力活下來，還要活得好好的。
刑無殃就喜歡他這種自不量力的性格，笑道：“幫忙倒不必，抓鬼本來就是分內之事，但需要你配合。”
以柳清能在高等學府連年第一，就足以說明的心性。
“好，怎麼配合？”柳清允眼神堅定問起刑無殃。
刑無殃：“很簡單，你將這符紙壓在枕頭下，在這兒住上幾天，等它再來找你，就可以了。”
柳清允伸手拿過符紙，低頭應聲道：“好。”
刑無殃見他這麼果決，眨巴著眼睛，問：“你不怕嗎？”明明是隻小兔子。
柳清允聞言，揚起一抹輕笑，眼眶下的眉眼彎彎，他說：“怕啊，怎麼不怕，但就算再怕，也得上。”
從偏遠山區一路到享有世界排名的高等學府，並且連年保持一等獎學金，兼修兩門專業的道路艱辛嗎？
艱辛，但值得，因為他知道，只要捱過去了，總會得到比現在更好的未來。
刑無殃聞言，笑得特開心，朝他狠狠豎起一個大拇指。
看來不是小白兔，而是春風又生的小白菊。
迎風招展，堅韌不拔。
刑自先從廚房端著水果出來，嘴巴咔嚓咔嚓地不停歇地咀嚼。
到了客廳，就見自家二哥笑得跟羊瘋癲似的趴在莫聞驟身上。
“怎麼了，笑得這麼厲害。”刑自先將切好的果盆放到案几上。
望了望笑抽的二哥，再看了看臉蛋微紅的柳輕允。
他切個水果的功夫，怎麼感覺世界變了。
刑無殃笑累了，從莫聞驟身上爬起來，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淚水，看了眼只知道吃的小弟。
“你要是有清允一半就好了。”刑無殃發自腹腹的嫌棄。
“......”無辜中刀的刑自先。他剛才好像沒惹二哥吧。
柳清允聞言也笑了笑，看了眼目瞪口呆的刑自先，說：“他也很好。”
被人誇讚的刑自先，莫名心虛，但又有些驕傲。
被學校的傳奇人物給讚揚了，是一件值到非常開心的事情。
刑無殃望了眼開始飄飄然的刑自先，轉身拉著莫聞驟上樓了。
三樓
刑無殃開啟其中一間客房，同身後的莫聞驟說：“你住這間客房，晚點我讓人給你送一些洗漱用品過來。”
莫聞驟打量著眼前的房間，少頃，眼底帶笑道：“不需要我給你暖床了？”
“......”這個坎是不去了。
刑無殃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你房間對面就是我住的房間，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可以到我房間找我。”
“你這是在暗示我，晚上悄悄過去給你暖床？”莫聞驟硬生生將話題轉了回來。
顯然，轉移話題失敗。
在兩人討論要不要暖床的話題時，一樓客廳下，刑自先無意間看到柳清允手裡拿著的符紙。
“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刑自先疑惑道。
這東西家裡除了自已，就只有二哥有，大哥還沒回來，所以沒給。
不是自已給柳清允的，那隻能是二哥給柳清允的。
但好好的，二哥幹嘛給柳清允這種東西？
給他防身？有備無患？
柳清允輕捏手裡的符紙，將手掌緩緩攤開，沒跟他說明，只是回了一句。
“刑同學見我生著病，說給我保平安的。”柳輕允輕聲道。
原來這樣。刑自先暗自摸了摸胸口上被體溫暈染的符紙。
“那你可要放好了，別丟了。”刑自先知道這符紙的用處，不放心地叮囑柳輕允，“最後找根繩子戴上。”
“好。”
柳輕允當天夜裡就找來一根細繩，穿戴在脖子上。
睜大著眼睛，在忐忑中模糊困頓地沉睡過去，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