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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章 工地裡搬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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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旅館的床上,我有點後悔當時的意氣用事,把老蔡頭的房子給退了,因為那房子雖然破,但卻有著滿滿的回憶,裡面存著我與詩婷的點點滴滴。

我又拿起了吉他,這次沒有鬼哭狼嚎,怕又被抓進去,而是指彈了一曲《葬花吟》,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這曲子傷感,適合這時候聽。可是彈了一半,就已經沒心情彈了,我明天該何去何從!我現在連傷感的權利都沒有。

我拿起手機,給那個包工頭打了個電話。

“明天我想做一天日結!”

“好,明天有搬磚的活,一片磚5分錢,多勞多得!凌晨5點來。”

“好,就這麼定了。”我收起手機,可以先踏實的睡了。

凌晨5點,我準時來到工地,給包工頭去了個電話,他不慌不忙的帶我來到一輛運磚的拖拉機旁說道:“卸車的單價5分錢算比較高了,你看這一夾子下去就是兩毛錢,好好幹,還管飯!”

我心裡盤算著如果要賺夠100塊錢,我要夾幾下?我也不知道這單價5分錢他有沒有坑我。不管了,先幹吧。

“兩毛,兩毛,兩毛!”我邊搬著磚,邊喊了起來,這個數字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動力。

跟我一起卸車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他在卸另外一輛拖拉機上的磚頭,他的速度明顯比我快的多,沒一會,他就卸完了一車,而我好像才卸了一半不到,手已經麻了,根本使不上勁。

“你倒是快點啊!小夥子。”拖拉機司機不耐煩的催著。我這速度著實耽誤他拉下一趟車的活。

我只能咬牙繼續重複著這令我絕望的動作。

司機無奈的搖了搖頭,因為我實在太慢了,他也拿了個夾子,幫我一起搬起來。

“真他媽倒黴,遇到你這個細皮嫩肉的,上炕都費勁,還好意思來搬磚。”

我已經顧不上跟他對罵,因為根本沒力氣了。

恍惚中我看到一個高挑的美女,戴著白色的安全帽,領著一群同樣戴白帽子的人進了工地。看這架勢應該是這個工地的什麼大領導。

仔細一看,這不是那個丟給我100塊錢的那個美女麼?

眼看她就要從我身邊經過,我趕緊低下頭,不讓她注意到我,可是還是被她注意到了。

“這人怎麼沒帶安全帽!”那美女用質問的語氣說道。

包工頭趕緊過來點頭哈腰的說:“樂總,這人剛來,剛來,還沒來的及給他配!”

“這不是理由,趕緊給他弄個帽子,不然就別讓他做!”美女的命令不容質疑。很快包工頭就拿了個安全帽扣在我頭上。

我一直低著頭,反而讓她覺得可疑,她歪了歪身子看了我一眼。

“是你?你怎麼在這搬磚?”那美女用犀利的眼神盯著我。

“搬磚也是一種藝術,而藝術源於生活,所以為了生活而搬磚!”

美女笑了笑,回過頭對包工頭說:“老陳,這人細皮嫩肉的不適合幹這活,把他辭了吧,不要影響工期。”

“好好好!”我這就把他辭了。

“你可以走了,今天就給你30元吧,你不算虧!”老陳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有點不好意思。

“這位美女,你我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麼搞我!有錢就了不起嗎?我草你!”我一時氣不過,憤怒的爆出粗口。

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沒素質,高等教育告訴我身為新時代的知識分子說話要有禮貌。

可是我已經被生活抽打的遍體鱗傷了,這個女人又過來狠狠的給我一巴掌,告訴我這才是生活。我已經失了分寸,甚至失去了理智,真想過去給她抽一巴掌!

“哥們,你別衝動,這女人你惹不起!”那個叫老陳的包工頭趕緊把我拉開,悄悄跟我說,然後又把他抽剩的半盒華子遞給我。又說到:“你也不虧,做人只要不虧就行!其他的東西有啥好計較的是吧。”

我看著老陳這個估計連初中都沒畢業的漢子,卻有著令人一頭霧水的哲學思想,實在難能可貴。

我拿著老陳給的30元和半盒華子,瞪了一眼那個叫樂總的女人,頭也不回的離開這個工地。而那個樂總似乎還有點洋洋自得。

到房間發現現在也才早上7點多,我躺床上準備休息個半小時,然後只能再去那個地下通道碰碰運氣。

很快我就揹著吉他來到那個地下通道,賣油條豆漿的阿姨還在那擺著攤,我向她買了標準套餐(豆漿,油條)後準備開始我的表演。

難道越漂亮的女孩越狠毒麼?詩婷是如此,那個樂總也是如此,不過好像葉蘭欣不符合,所以我又推翻了這個歪理。

我調了調吉他,充滿怨氣的唱了一首《你好毒》。

一曲唱完,那個該死的樂總又出現在我面前,她丟下一枚硬幣轉身想走。

“你給我站住!”我吼道。

“怎麼,你還嫌不夠多?”樂總輕蔑的說。

“拿走你的臭錢!我不需要你的施捨。”

樂總蹲下來,拿出自已的那個硬幣,吹了吹,然後放回口袋說道:“還為剛才的事生氣?”

我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用沉默來告訴她說的對,我就是這麼的小肚雞腸。

“你也不掂量一下自已幾斤幾兩,我可不想我的專案裡累死個人。”樂總說完揚長而去。

我看著漸行漸遠的靚麗背影,似乎她也沒那麼毒。隱隱作痛的手臂告訴我,我應該不適合搬磚。

旁邊賣油條的阿姨推著還沒賣完的油條收攤了,今天她的生意很不好,因為是週末,上班族明顯減少了許多。而我也一樣,本來還有一塊錢的營業額,生生的被我自已給攪黃了。

這時旅館的電話打來,說兩點之前就要辦理退房,不然要繼續收房費。

我只能收起我的吉他,買了包泡麵回到旅館,算做今天的午飯,然後點燃了一根華子。

也不知道葉蘭欣的屁股怎麼樣了,還會不會痛,我拿起手機準備給她打個電話,可想了想又放棄了。我不想讓我這個舉動使她覺得我是在關心她。

可是我的電話卻恰到好處的響了起來,又是葉蘭欣。

“你個沒良心的,快過來幫我換藥!”

“你個女孩子天天讓我過去摸你屁股,你覺得合適嗎!你不會去診所裡找專業人士處理一下嘛!”

電話那頭許久沒有聲音,我一度以為是不是沒訊號了。

“你就這麼討厭我嗎?”葉蘭欣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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