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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山〈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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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萇是誰,獨領一軍的將軍,對事對物觀察入微,才思敏捷,就在他邊哭邊走時,已經在查詢兩憨貨的面部特徵,眉梢濃密的人很少,大部分人的眉梢比眉頭要稀一點,顏色要淺一點,但這兩個憨貨,一個左眼眉梢濃,一個右眼眉梢濃,孔萇猜他們的眉梢應該都有顆痣,如果猜錯閃身走人,如果猜對,那就演下一齣戲。

那個左眼眉梢濃一點的瞪大了眼睛,吃驚地說道;“這個秘密你怎麼會知道,如果你真的是我阿耶,知不知道我右屁股上有沒有胎記?”

這不明擺著告訴別人自已右屁股上有胎記,孔萇怎麼可能放棄順杆爬升的機會,馬上說道;“有,你的右屁股有,他的右屁股也有。” 說著假裝擦著眼淚,觀察一下兩憨貨的反應,心裡明白,這兩憨已經有了七、八分相信,再添把火,燒得旺一點,徹底打消他們的疑慮。就對王猛他們說道;“你們仔細看下,他們長的跟我像不像。”

能不像嗎,早就已經設計好的臺詞,這個說;“像,怎麼不像,你看這眼氣特別像。”這不廢話嗎,同是戰場上殺人的,眼氣都差不多。那個說;“你看他們的額頭跟孔校尉真的很像。”這個說;“你看他們的耳朵真的跟孔校尉一模一樣。”眾說紛紜,越說越像,最後連發際線都變成了一模一樣。

那些本來站在山坳斜坡上的人此時,也都下了斜坡,聽著騎兵們說得有模有樣,也都越看越像,就跟著一起說這也像那也像。

雙憨貨的最後一點防備心被眾人的言語徹底擊潰,而且自已也越看越像,左邊眉梢有痣的憨貨,突然“咣噹”扔下手中的八稜瓜錘,跳下馬跪在孔萇面前,嚎啕大哭道;“阿耶,阿耶,你怎麼現在才來。”多年的委屈,無助,憋屈此時全部迸發而出,右邊眉梢有痣的憨貨也扔掉了手中的八稜瓜錘,抱著孔萇的大腿嚎聲大哭,兩人都一樣多年的被人指指點點,丫鬟,老媽子的冷嘲熱諷,承受了多少的委屈,此時都迸發出來。誰也沒看到王猛對孔萇豎起的大拇指。

本來就是假哭的孔萇,收住了眼淚,託著孔祥和孔林的手臂道;“你們同母同胎的雙胞胎,是親兄弟,都是我的錯,讓你們兵戎相見,我這個阿耶對不起你們,現在你們應該相親相愛,我們都是一家人。”

兩人本來血肉相連,因為造化弄人才走了兵戎相見,現在彼此仇恨早就化為烏有,相互抱著,孔祥喊道;“家弟,是兄長的錯。” 孔林喊道;“家兄,是為弟的錯。”雙人抱著又是一頓嚎啕大哭。

王猛一看,這哭個沒完也不是件事,就對孔祥和孔林道;“兩位郎君,這裡也不是說事的地方,不如跟你們阿耶一起回去。”

孔萇也馬上說道;“今天我們父子相認,好好相聚,好好聊聊,孔祥,孔林跟阿耶回去,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孔祥和孔林都非常肯定的點頭道;“阿耶,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孔祥對著自已的人說;“我有親阿耶了,我跟親阿耶走了,你們都散了吧”!

“大郞,我們從小跟你一起,也好多人沒家,你說了,讓我們怎麼辦,再有一個,沒有你保護,我們還會被欺負,大郎,阿耶,能不能帶上我們。”言語中透著淒涼,無助,渴望。

孔萇不知道耿風有沒有多餘的帳篷,不知道多了這些人,糧食夠不夠,不知道耿風同不同意,孔萇在心裡猶豫著,但依然點點頭,說道;“你們是我大郎的朋友,也算是我的兒子,願意跟我走的,就收拾好東西一起回家,不願意的先跟我回家,吃一頓告別飯後,就各奔東西,我發給你們路費。”

“打死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從今天起,我們也喊你阿耶,阿耶吃肉,我們喝湯,阿耶上陣,我們拼命,走收拾東西跟著阿耶。”眾人的喊話,讓孔萇心頭髮熱,孔萇看著孔祥,看著孔林,看著他們的眾兄弟,心中默默的說道;“我孔萇,帶你們打出一片新天地,不在受人羞辱,不在讓你們委屈。”

“王猛,你先帶騎兵營回去,我們速度慢,回去後找下耿將軍,把今天的事報告一下,另外,今天中軍大營不是前移嗎,你去看下,能不能在附近再找一塊營地,我帶著兒郎們隨後就回。”孔萇衝著王猛大喊道。

王猛也大聲回答道;“好,孔萇,我也不客氣了,今天騎兵營也確實累了,是的讓他們早點休息,那我們就先走了。回去後我馬上找耿將軍。”

隨後,王猛又大聲喊道;“騎兵營全體都有,回營。”

看著騎兵營統一的著裝,統一的制式戰刀,統一的制式弓箭,統一的行動,讓孔祥和孔林的兄弟們眼睛裡冒出熾熱的渴望。

王猛帶著騎兵隊伍回到官道路口,讓騎兵先行回營地休息,自已找到了已經呼呼大睡的嚴伯雄,看著嚴伯雄憨態可掬的睡態,想笑但沒笑出來,湊近了嚴伯雄的耳朵,大喊道;“敵襲。” 嚴伯雄正睡的香,忽聽耳邊“敵襲”如一聲炸雷,嚇得“噌”的就想從床鋪上彈起來,動作太快太猛,“嘭”的一聲腦門剛好撞在王猛的額頭上,痛得兩人都摸著腦袋齜牙咧嘴,嚴伯雄看見是王猛,就知道是在捉弄自已,就氣不打一處來說道;“王大校尉,你這幹嘛?我沒被野狗咬死,也得被你嚇死。” 王猛也鬱悶,開個玩笑也受傷,繼續齜著牙說道;“誰讓你豎得這麼快。”嚴伯雄揉了揉前額沒好氣的說道;“王大校尉,說吧,找我什麼事?” 嚴伯雄非常認真的把孔萇收兒子的事說了一遍,然後道;“我的要求不高,你放他們進來,出什麼事,我一個人承擔。”

嚴伯雄聽聞後,一臉鄙視的看著王猛道;“這樣的人才,換了我也要收,行了,我知道怎麼做,你快去休息吧。”

王猛嘆了口氣道;“我命苦,還得去找將軍,把孔萇的事,先說一下,走咯。”

王猛剛轉身,嚴伯雄就叫住了他;“王大校尉,我這有好東西,你拿上一點。” 嚴伯雄賊賊的一笑,對被他們吵醒的護衛道;“去拿上六根大號的給王大校尉。” 護衛會心一笑轉身出了營帳,一會兒就回到營帳,拿著個紙包遞給了王猛。

王猛開啟一看,臉上堆上了燦爛的笑容說道;“哎呦兄弟,有心了,謝謝!謝謝!”

嚴伯雄看著王猛離開的背影,等王猛出了營帳後,就對護衛說;“去把隊正和旗總叫過來。”

嚴伯雄看著一個個哈欠連天的手下,也是無可奈何,深吸了口氣,把孔萇認兒子的事,說了一遍,然後說道;“我的要求是,不卑不亢,不曲意逢迎,更不能用怪異的眼光去看著兄弟倆,把我意思傳達到每個士兵,知道了嗎!”

“知道了。”答應了一聲,紛紛出了營帳,嚴伯雄深深地打了個哈欠,一頭倒在床鋪上,繼續努力的酣睡。

王猛騎著馬一溜煙的回到自已的營地,叫了一個護衛,把手上的東西遞給他道;“洗乾淨後,幫我燉著,等會賞你一根。”

護衛看了後賊兮兮說道;“不了,你家坑多。” 說著轉身就逃。

王猛惡狠狠的罵了一句;“兔崽子。” 轉身上馬,到了中軍主營,見到傅彪在忙碌,就客氣道;“傅校尉還沒休息。”

傅彪無奈的道;“你看,中軍的營地,孔萇的營地,訓練營的營地,我自已的營地,呼延莫兄弟們的營地,汪軌的營地,賈蓱的營地,張檢校的營地,所有營地的馬廄,真的累死我們了,現在抬胳膊都痛。”

王猛同情的看著他說道;“確實很累,但是,我想問下,這附近還有沒有地方可以安置兩個營的營地。”

傅彪想了一下道;“有是有,只是要前置按營了。” 說著傅彪蹲下身體,撿了根樹枝,在地上找著說道;“這是中軍主營,這是訓練營,這是我的營,這是你的營,這是孔萇的營,在訓練營和我的營前面一里不到,還有安置三個營的營地。”

王猛看著地上的營地安置圖點點頭道;“看不出,你小子佈置營地還真有一套,不管哪條路需要支援,都能做到一個步兵營和一個騎兵營的支援,不錯不錯,但今天你必須的辛苦,我們新增加二個營,營地必須現在弄好,我讓騎兵營一起幫忙。”

傅彪搖手道;“不了,你讓騎兵營休息,我們再累一點,大家都累趴下了,要是出點事,沒一個營有戰鬥力,那怎麼行。”

王猛“嗯”了聲,點頭道;“想得周全,將軍在不在主營帳,這新加入的兩個營還沒有跟他商量過,我的去找他報告一下。”說完就往主營帳走,被傅彪一把抓住,傅彪低聲道;“將軍在你們出發時暈倒了,現在在城中醫舍,大夫把呼延莫他們全部趕了出來,不讓打擾將軍。”

王猛對著傅彪一瞪眼道;“你怎麼不早說。”

傅彪回贈了一個瞪眼道;“你又沒問。”

王猛沒有說話,跳上馬就揚鞭疾駛。

王猛到醫舍門口下了馬,把馬拴在馬樁上,就大聲嚷嚷道;“大夫,大夫,將軍在哪裡?”

一個身穿白色襦衫的中年大夫,聽到王猛的大聲嚷嚷,就一轉身,一揮翩翩衣袖怒懟道;“王校尉,這是醫舍,不是軍營,請你小聲說話。”

王猛意識到自已壞了醫舍規矩,頗為尷尬的用手捂著嘴輕聲細語道;“將軍在哪裡?”

眾人看到鬍子拉碴的大男人耍著娘娘腔,都覺得一陣反胃,差點把夜的吐了出來。

“將軍在後堂。” 中年大夫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王猛也不多說話,趕緊向後堂走去,後堂看門的大媽看到王猛,也不說話,用手指了指,王猛順著大媽指點的方向,走進了小間,此時耿風已經仰起身靠坐在床上,神情還露著疲憊,紫色的臉頰微微顯紅,一位年輕大媽,屁股對著進來的王猛,手上用艾堆在為耿風做艾灸,王猛的淫慾噌的一下被吊了起來,可在耿風面前不敢放肆,就假意靠近耿風,剛碰上年輕大媽,年輕大媽嚇了一跳,轉頭看到是王猛,就嗔怨的白了他一眼,回過頭繼續幫耿風艾灸。

耿風感覺年輕大媽身旁多了個人,就睜開了眼睛苦笑了一下,王猛就把從出去搜尋到孔萇認兒子的事和營地前置的事,一股腦的倒給耿風,耿風點點頭道;“這瓦塢也多虧了有兄弟們,司馬扈上門的挑釁,我還沒有怕,倒是野狗的瘋狂攻擊,讓我感到害怕,五百人一營守著路口,就算是訓練營的陣型攻擊力,也防不了敵人躍進攻擊,說白了我們缺兵,缺少為訓練營壓陣的軍隊,按著這個算,每個路口至少二個營一千人,這樣就得三千人,剩下就你們騎兵營一千人,和中軍主營一千人,按理說應該可以,但當我看到野狗攻上斜坡,所有的路口防禦,被全盤推反了。”

耿風深深地嘆了口氣,繼續道;“我家人在過來,已經很多天了,你也知道家裡留著三百人老兵,我也派了三百人護衛,可到現在一點都沒有訊息,家裡人沒有訊息可以理解,這三百人的護衛隊也不回個訊息,這就有些問題了,我這心很亂很怕,寢食難安。” 王猛邊聽著邊揩油,讓年輕大媽臉上升起了一片櫻桃紅,耿風知道王猛的德行,也只當沒有看到。

忽然門簾一掀,蕭敬初招呼也不打,就闖了進來,首先映入眼簾的當然是手和屁股。年輕大媽和王猛認識也不是一天二天,年輕大媽三年前死了丈夫,守孝三年後一直守寡,人模樣好,身材好,門前自然有些是是非非,王猛加入主流後,別人就再也不敢打擾,面對王猛的進攻卻也守住了最後的防線,王猛也上她家提改嫁的事,但男方家裡不同意,她也只好和王猛磨蹭磨蹭,不敢進一步發展,她也沒想到今天王猛大膽,更沒想到蕭敬初闖進來,本來櫻桃紅的臉一時羞的滿臉紅,轉身就逃出了耿風的單間,耿風用頭示意王猛追出去,王猛也轉身追了出去。

耿風和蕭敬初會心一笑,耿風就對蕭敬初說道;“這事得你出面才行,王猛雖然有妻有妾,但要說是愛,就未必,她倆也有段時間了,我也希望王猛有一個壓得住他的女人管著。”

蕭敬初點頭道;“行,這事我管了,你身體怎樣,別想太多,你一個人有多大能量,事事都想一個人扛,有什麼心事,就說出來,大家想辦法。”說著拿出手提食盒裡一個陶罐,繼續說道;“這是為你熬的湯,食材不是我的,是你們昨晚的戰禮品,嚐嚐。”

耿風皺了皺眉頭道;“你都知道了,這是什麼,我不是讓他們都焚燒了,他們怎麼敢。”耿風憋著話,沒說出來。

“是燒了,只是把那東西給割了下來,等曬乾了,可以當藥賣,我倒是認為他們為瓦屋做了件好事。” 蕭敬初把勺子和陶罐遞給耿風說道。

耿風用勺子勺了湯,輕輕的從勺子吸著湯,嚐了一口道;“嗯,香,好吃。”

蕭敬初笑道;“好吃就行,把它吃完,你說你,一個大老爺們,身邊也不留個照顧你的人,到了晚上也沒有一個嘮嗑的人,這身體不垮多不行。”

蕭敬初看了一眼耿風繼續道;“我另外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我這封劍山莊,有三百名護園,現在外面形勢複雜嚴峻,獨立放在我家裡,也起不了作用,我想讓他們加入你的軍隊,我留下三十多位老的,其他都跟著你,等到太平了你再還給我,另外我再拿出一些糧食,布匹,鹽巴。你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這瓦塢一破,誰也蹦噠不了。”

耿風肅然起敬連忙對蕭敬初道;“蕭莊主如此深明大義,讓耿風汗顏,我身為一方鎮守,卻要藉助民間力量,我耿風再守不住瓦塢,愧對瓦塢百姓的厚愛。”

耿風的嚴肅,讓蕭敬初感到一種壓抑,拍拍耿風的肩膀開玩笑的說道;“你呀,顧這顧那,從來不知道顧下自已,人要陰陽調和,才能保持活力,人那什麼都不能太過,你要是拉不下臉,我就的幫你拉下臉。” 說著賊賊的看著耿風。

耿風看著蕭敬初笑道;“有勞蕭莊主費心,我大娘子和小妾,阿耶,慈親,阿翁想必已經上路,過幾天也應該到了,這陰陽調和的事,我自已可以解決。”說著撐起了身,繼續道;“吃了點東西,身體覺得好多了,下來,你陪我走走,要是你忙著去陰陽調和,那我就一個人走走。”說完哈哈哈笑了起來。

蕭敬初用手指點點他,搖搖頭,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耿風穿上鞋,站了起來,蕭敬初想扶他,耿風用手擋了一下道;“我的中軍主營已經前置,老的主營大帳讓給了張檢校,畢竟是新婚,這城中百姓營地聚得太近,軍營更不合適,走了,我的回營去,得麻煩你送送我。”

蕭敬初和耿風一前一後走出後堂,耿風看著天說道;“昨晚就陰沉沉,看著這天得下雨,應該雨勢不小,也不知道張檢校和南宮鳳嵐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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