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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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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志義跟了張賓三天,但這短短三天讓趙志義從一個親兵護衛校尉,蛻變成了一個思路寬廣,謀略清晰的陣型領軍將領。

趙志義看著前面對壘的軍隊,臉色嚴肅的喊道;“分列式” “向左轉” “向右轉” “向後轉”…,隨著一聲聲站軍姿和佇列的口令,士兵們開始表演著精彩的統一步伐,士兵們經過了一場與羯族騎兵的對抗後,心裡有底,看著前面的一群煞筆,覺得他們很可憐,但張賓對他們說過,兩軍對壘要心無旁騖。

向三個方向灑出去的偵察,此時,紛紛回到司馬扈和王倫身邊,報告道;“將軍向東五里沒有發現敵情。” “將軍向西五里沒有發現敵情。” “我軍後面沒有發現軍情,只有一些老弱病殘的百姓。”

王倫忙問道;“老弱病殘的百姓有多少人。”

“報告參軍,也就七十人左右,餓得路都走不動。“士兵回答道。

王倫看著前面的五百人隊伍,“哼哼”冷笑著司馬扈說道;“看來前面這五百人,是虛張聲勢,用騎兵一百從正面衝擊,敲松他們的隊型,再從左右兩邊各一百人穿插進去,撕開他們隊型,我們後軍迅速全前壓上,分割包圍吃了他們。”

司馬扈聽了後哈哈一笑道;“王參軍果然高見,不給耿風點顏色看看,他還真不知道自已姓什麼,敢用五百人嚇唬我一千人,既然已經送到嘴邊,不吃豈不是我們不領情。”倆人互相對望了一眼哈哈大笑。

王倫不動聲色的對身邊人傳達了命令,接收到命令的人,騎著馬一副悠閒自在的樣子,慢慢的向兩邊走去,邊走邊輕聲傳達命令,騎兵們也慢慢的躍過了弓箭手,兩邊攻擊的步兵也慢慢的形成了隊形。

看似不經意的小動作,豈能瞞過趙志義的眼睛,同時也沒有瞞過耿風的眼睛,耿風笑著問身邊的嚴伯雄說道;“這裡有多少馬車。”

嚴伯雄不明白耿風的意思,愣了愣說道;“我這裡就三輛馬車,拉軍糧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耿風尷尬的撓了撓頭,對身邊的護衛道;“你去城裡百姓營地,找蕭莊主,讓他把保護百姓的民兵解散了,再讓他儘量多找一些馬車,牛車過來。”

嚴伯雄和護衛都不懂耿風是啥意思,嚴伯雄不解的問道;“將軍,這兩軍對壘,你要馬車,牛車幹嗎。”

耿風拍了拍嚴伯雄的臂膀道;“殺馬,吃肉。”

護衛一聽馬上明白了,昨天對陣用的是木棍,今天用的是刀,笑著對耿風道;“太多了吧,一下子也吃不了。”笑著跳上馬,腿一夾馬肚,催馬就跑。

耿風笑著大聲道;“怎麼吃不了,還有城中百姓。”

嚴伯雄卻不知道昨天的情況,聽完耿風和護衛的對話,更是一臉懵逼,尋思著這才一千騎兵,難道是殺馬充軍糧,也不對,軍糧堆積如山,犒勞三軍,也用不著殺馬呀,左思右想,越想越糊塗了。最後只有一個解釋,將軍就是將軍,將軍的思維與人不同,所以,我做不了將軍。

趙志義看著前面遲遲不進攻的隊伍,尋思著;“你們啥意思,到底打不打,攻擊中間的騎兵也出來,兩邊穿插的隊伍也準備好了,怎麼又幹耗著不動了,難道是想跟我們比誰站著時間久嗎,比就比吧,不就是等我們出現疲乏的破綻嗎,這破綻我送給你,可我現在不能馬上送,突然出現的疲乏,你會來攻,那才怪了,所以你們也的跟著我乾耗一段時間。”

司馬扈平時酒色並駕齊驅,早就掏空了身體,現在長時間乾耗著坐在馬背上,早已是腰痠背痛,用手捶了捶後腰道;“王參軍,出什麼事了,人馬都準備了,怎麼還不進攻了。”

王倫看著眼前的酒囊飯袋,心想,“要不是你有一個司馬的行頭,要不是看在送妾妓的份上,要不是對自已言聽計從,自已早就另投門下。” 想到這些就對自已的前程有些惋惜,情不自禁的嘆了口氣。對著司馬扈神秘兮兮的說道;“將軍,兵書有云,敵不詳不攻,敵不疲不攻,再等等。”

司馬扈看了一眼王倫,心想道;“你他媽的,要不是看在你還有些小聰明,還有些用處,就憑你送給我的一頂頂綠帽子,老子早就活剮了你。” 現在腰痠背痛的司馬扈,非常後悔沒帶頂轎子過來。

倆人各懷鬼胎的盯著趙志義的部隊,看著佇列表演。

兩軍對壘乾耗著時間,護衛卻已經回到城中百姓營地,詢問了手執兵器的民兵,找到了蕭莊主,蕭莊主見到耿風的護衛嚇的一跳,這以為著戰事進入僵局,需要兵力支援,就趕緊跑上去道;“前方需要多少人支援,我馬上組織人。”

護衛笑道;“前方的確需要支援,將軍需要你組織牛車,馬車去支援,剩餘的民兵解散,今天殺馬,吃肉。”

蕭敬初也是經歷過昨天的事人,對五百人的陣型攻擊力耳聞目睹,無比震撼,今天一聽組織牛車,馬車,殺馬,吃肉,瞬間秒懂。

護衛一走,蕭敬初就開始忙著安排,有了昨天的經驗,今天就輕車熟路,很快就聚集了六十多輛車。蕭敬初看著這些車轉念一想,“這車有了,馬也得有人扛上車,總不能讓士兵們去扛。” 所以,又把解散的民兵給招了回來,不招回來還好,這一招回來,訊息就傳開了,老百姓都想跟著去看熱鬧,一時間馬嘶聲,牛哞聲、車軲轆的吱扭聲,人們戲耍打鬧聲,匯成了一曲特殊的交響樂,浩浩蕩蕩,塵土飛揚趕往官道路口。

趙志義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就向身邊的人輕聲說道;“誘”士兵們一個接一個傳令著“誘”,但是,手上動作和步伐還是完全一致,又過了一刻鐘,王倫突然發現,對面士兵下劈的動作有些軟弱,有的抬刀時有些遲緩,這可把他樂壞了,想告訴司馬扈,可側臉去看,司馬扈整個人趴在馬背上,嘴角的哈喇子順著馬耳朵流到馬嘴旁邊,馬也不知道是啥東西,用舌頭一舔,雖然味道怪怪的,但好歹是水,就不停的舔著。

把王倫氣得真想一劍殺了他,這兩軍對壘,主將趴著馬背睡覺了,真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雖然王倫真的想殺了司馬扈,可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就用馬鞭抽了一下司馬扈的馬,馬一吃驚,就向後面倒退了幾步,嚇得司馬扈差點從馬背上摔下去,幸虧抓緊了馬鞍上的手把,等坐穩身體,才反應過來自已是在戰場,而不是在床上,面露抱歉的神色看著王倫。

王倫鄙視的看了一下司馬扈,突然,大吼一聲,“給我殺。”

司馬扈被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吼,差點又被嚇得摔下馬,畢竟是領兵主將,雖然兩次被嚇得差點摔下馬,還是有些本事坐穩在馬背上,隨著自已騎兵的衝鋒,這精神頭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一下子被吊了起來,揮舞著長槍高喊道;“給我衝” “給我殺。”

司馬扈的騎兵也被時間乾耗成了打焉的公雞,被王倫突如其來的大吼一聲,也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再縱馬衝鋒,這氣勢就弱了好多,再加上馬的衝刺距離不夠,一百人的騎兵就聚成了一個笨拙的秤砣,緩緩的砸向趙志義的陣型。

兩邊左右穿插的步兵,此時也站的腰痠背痛腿抽筋,聽到命令後,想快也快不出來,為啥,這腳邁不開步子,亂哄哄的聚一起,向陣型左右兩邊飄去。

趙志義一看就樂了,心想;“這氣勢也太弱了吧,原本還想著是一場硬仗,沒想到弱成這樣,領軍的將領對騎兵的攻擊力一知半解,騎兵和步兵的配合更是外行,這不一囗囫圇吞棗吃了你們,還真對不起你們的領軍將領,眼看還有十步距離,趙志義喊道;“堆” 對面的騎兵一看這是要硬碰硬,就互相擠著向“堆”型衝鋒,眼看要接觸到了,掄圓了兵器往盾牌上砸,但隨著趙志義的口令“退”,騎兵發現攻擊的目標沒有了,就催馬追,這馬勢一緩,騎兵就失去了馬勢的衝擊力,再催馬追,就跟步兵沒有兩樣,只是長的高一點的步兵,眼看又要和目標接觸到了,再次掄圓了兵器往盾牌上砸,隨著一聲“分”,騎兵發現自已攻擊的目標又沒了,再次催馬追擊目標,這馬勢再次被耗掉了衝刺的攻擊力,但這次還沒有接觸到目標,又是一聲“退”的口令,這讓兩邊左右穿插的步兵,還沒有接觸到目標,就跑到了自已騎兵後面,此時趙志義的口令從大喊變成了厲聲“燕尾”,整個陣型變成了一個大口袋。司馬扈和王倫看著一退再退的陣型,心裡同樣一個想法,這就是口中的一塊肉,這心裡別提有多開心,勝利在望,滿臉得意洋洋,但是,一聲厲聲“燕尾”,卻把王倫嚇得一跳,但沒有反應過來,又一聲厲聲“圍”,意識還有點迷糊,又一聲厲聲“合”,此時的耳邊就不再是自已騎兵的馬蹄聲了,而是震耳欲聾連綿不斷的殺殺殺殺……,伴隨著馬匹痛苦的嘶鳴,人的慘叫,再看戰場,血肉橫飛,殘肢斷臂不停的被拋起落下,整個戰場猶如人間煉獄,就幾眨眼間,連綿不斷的喊殺聲沒有了,口令又恢復了大喊,隨著一聲聲口令,陣型又恢復了站軍姿和列隊表演,像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麼,依然面無表情的認真操練。

看著前面慘不忍睹的戰場,司馬扈、王倫瞪著快掉下來的眼珠子,張大了嘴,驚悚的渾身發抖,冷氣從骨頭裡冒出來,凝固了全身血液,凝固了周圍的空氣,靈魂跟隨著戰場進入地獄,忘了救人,忘了逃走,腦海裡白茫茫的一片,耳邊只聽到上下牙齒髮出的“嗒嗒嗒”的碰擊聲,慘白慘白的臉上滴著汗珠。身旁計程車兵出現了嘔吐,嘔吐像傳染病一樣迅速擴散,司馬扈覺得肚子一陣翻江倒海,一張嘴噴在了馬頭上,馬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從頭上流下來,伸出舌頭一舔,感覺味道不怎麼好,但總比啥都沒有要強,上次是從一邊流下來,這次是兩邊都有,於是就伸著舌頭左右兩邊開弓。

王倫不是不想逃,而是提不起逃走的勇氣,也不是不想救人,而是來不及救,當趙志義的口令變成厲聲喝令時,他想到過不同的結果,也想到過全軍壓上,但是,太過自信讓他猶豫了,等到了口令“聚”,已經一切都晚了,再想領兵衝,無疑是雞蛋碰石頭,這種恐怖戰鬥力,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他的靈魂已經出竅,腦子裡一片空白。胃裡一陣翻滾,喉嚨壓不住從胃裡冒上的壓力,嘴一張“哇”的一聲,也噴了出來,不過還好,沒有噴在馬身上。士兵們一看兩員主將都吐了,我們不吐白不吐,吐得更賣力,“唉了”,“噢了”,鬧成一片。

司馬扈和王倫忙著嘔吐,沒發現官道路口的路障礙被再次移開,耿風身穿明晃晃的光明鎧甲騎著馬和蕭敬初帶著大隊人馬從路口湧出。

當司馬扈和王倫聽到不同的馬嘶聲,牛哞聲和人聲鼎沸,兩人不約而同時抬起頭,看到浩浩蕩蕩大隊人馬,心裡那個後悔呀,直怪自已為什麼不早點逃,逃遠了再嘔也來得及,為什麼非要留在這裡吐,兩人剛撥轉馬頭,就看到自已身後兩側塵土飛揚,像兩支離弦的箭直射自已身後五十步處。這還看什麼,兩支騎兵堵住了退路,被人家包成了湯圓裡的餡,讓你鹹就鹹,讓你甜就甜。現在除了站著別動,興許還有可能有活路。兩人又調回馬頭,看著大隊人馬中的耿風。

耿風策馬小跑,來到距離司馬扈二十步處勒馬停止,威風凜凜的指著司馬扈說道;“司馬扈見到本將軍為什麼還不下跪,難道要有人請你下來。”

司馬扈看見耿風指著他,讓他下馬下跪,心裡一百個不情願,可現在小命攥在別人手裡,這不下跪總有個藉口說詞,腦子來不及轉,就脫口說道;“我、我有痔、痔瘡。”

跟在身後的人聽了後轟然大笑道;“你厲害,生了痔瘡還能騎馬。”

本來司馬扈和王倫的目光都集中在耿風身上,聽到有別人說話,就把目光移到了耿風身後,驚奇的發現,耿風身後竟然是牛車、馬車、驢車,還有大批老百姓,這是要幹嗎,心裡就泛起了嘀咕;“這是要人海戰術,不對,突然之間恍然大悟,是救治傷員。”

蕭敬初卻不管耿風和司馬扈說些什麼,指揮著牛車,馬車,驢車進入戰鬥場地,老百姓也興致勃勃的跟了進去,可當他們一看到血肉橫飛後的場景,從震驚到恐懼,從恐懼到嘔吐,近萬人的嘔吐場面,雖不說聲勢浩大,卻也頗為壯觀,

當司馬扈和王倫看到老百姓把一匹一匹沒蹄沒腳的馬搬上車子後,才明白;“噢,原來如此。”

耿風伸手摸了摸馬脖子,口氣冷冷的說道;“既然,司馬扈不願意給本將軍下跪,我也不強求。但你們要做到四點。一,兵器留下。二,馬匹留下。三傷員帶走。四,把這裡清理乾淨。有一樣做不到,那就都留下”。

司馬扈和王倫對望了一下,這心裡憋屈,這該怎麼辦,正猶豫不決中,就聽耿風大喊一聲;“趙校尉。”

趙志義聽到耿風喊自已,馬上就明白啥意思,迅速喊道;“全體都有,跑步前進。”五百名士兵,接到命令,“嘩嘩譁”步伐一致的跑到耿風旁邊,又聽趙志義喊道;“列陣。”

這可把司馬扈和王倫嚇傻了,王倫趕緊道;“耿將軍慢,四個條件我們都答應,只是請求你,留下我和司馬扈的坐騎,不不不是請求,是懇求。”

“好吧,看在你態度誠懇的份上,也看在司馬扈,送馬送肉,犒勞我三軍和瓦屋百姓的份上,就留著自已的馬。” 耿風臉上露著一種好商量的表情回覆著,然後,看著忙碌的百姓道;“來,我們大家一起喊,感謝司馬扈送馬送肉。”

在場的百姓都樂了,高喊道;“感謝司馬扈送馬送肉,感謝司馬扈送馬送肉…。”

聲音此起彼伏,敲打在司馬扈心上,慘敗,羞辱,嘲諷,侮辱一錘一錘的敲打,現在再聽到自已送馬送肉,血液一下子衝上頭頂,滿臉通紅,心口一痛,眼一黑,從馬上摔了下來,周圍計程車兵趕緊扶起了司馬扈,又是敲背又是掐人中,經過一通忙碌,司馬扈飄飄忽忽的醒了過來。

王倫雖然想司馬扈早點死,但現在是同仇敵愾,所以在心裡,從耿風的第一代開始罵起,一直罵到十八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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