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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中水汽未散，霧氣氤氳蒸騰，沐浴露的香氣淡雅芬芳。
柏言刷著牙刷著牙，心就飄了。
他偷偷吸了一小口氣，意識到身邊沒有別人，人神交戰……
羞恥心敗給躁動的情緒。
允許自已再放縱深呼吸一口。
香氣蔓延到鼻腔中，柏言著迷地眯起眼睛，鼻翼翕動，情不自禁多聞了一會兒殘留的沐浴露氣味。
“篤篤”
“你在清洗細胞嗎？”陳祈年的聲音傳進來。
“沒，馬上就好。”
柏言猛地驚醒，快速刷完牙，沖沖臉，對著霧濛濛的鏡子順順頭髮，確定看上去還算清爽。
趕在陳祈年第二次詢問前，衝出浴室。
沒想到陳祈年竟站在門邊，柏言在最後一刻剎住腳後跟，沒撞上陳祈年，但二人已經很近了，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
柏言可以清晰地看見陳祈年被襯衣包裹住的胸肌，以及他頸側的青色筋脈。
這就是alpha嗎？
威武雄壯，好、好性感。
柏言下意識往後躲。
陳祈年卻抓住他的胳膊，手掌順著滑到手腕，最後握住他的右手，按了按他發燙的掌心，“不是沒洗澡，臉怎麼這麼紅？”
“洗臉水燙的。”為了增加可信度，柏言補充道，“我不會用這種水龍頭。”
聞言，陳祈年的目光看向柏言的臉，“笨蛋。”
柏言熟悉他的說話方式，區區的一句“笨蛋”，對陳祈年來說不過是“逗號”的一種。
他飛快地把手抽出來，和陳祈年拉開距離，掩飾性地摸摸衣領。
陳祈年看著落空的手，什麼也沒說。
臨出門的時候，陳祈年在柏言肩上搭了一件黑色羽絨服。
“不用，”柏言脫下羽絨服遞給陳祈年，“我不冷。”
“我長得像衣架？要幫你拿衣服？”陳祈年說，“穿著、拿著、丟了，你隨便選一個。”
柏言訕訕微笑，既然不能勞駕這尊大佛，他也不客氣了，這麼好的羽絨服，好多年沒穿過了。
他胳膊出溜一伸，套進羽絨服裡。
剛好合身。
“和陳祈年睡了”這件事衝擊力太大，柏言遲遲沒緩過來，木偶似的被陳祈年帶著走，吃完早飯，不假思索地跟著他到了車邊。
鋥亮的車身上映出兩人的臉，柏言看著那兩張雲泥之別的臉，像突然被人一巴掌打醒了，從夢幻的天堂滾回他應該在的現實人間。
陳祈年讓柏言把住址報給他，要送他到家門口。
柏言停下腳步，“陳先生，你先走吧。”
“你呢？”
“我坐地鐵。”
“地鐵站離這裡很遠。”
“沒有，昨天是我坐地鐵過來的，”柏言回憶著解釋，語氣相當認真，“差不多五百米，不是很遠。”
陳祈年：“…………”
看陳祈年的反應，柏言疑心記錯了，於是開啟手機導航，搜尋最近的地鐵站——
【正在為您規劃路線，全程共計489米】
【請向右後方行走150米】
“五百米都不到呢，”柏言的表情分外無辜，“謝謝陳先生。”
“不必。省下來給地鐵司機吧。”陳先生說。
柏言不明白陳祈年的毒舌難道沒有上限嗎？
他隨口謝了一聲，也能被擠兌兩句？
但他一向是沒脾氣的。只好又蹦出一句“謝謝”，算是給地鐵司機還債了。
柏言自覺地往旁邊站，給陳祈年留出開車的空間。
上了車，發現柏言還站在原地，以為他改變心意，陳祈年問：“想和我一起？”
柏言搖頭，“不是……”
“有話想說？”
柏言點頭了。
陳祈年又像皇后一樣，拽拽地說：“說吧。”
柏言思考了一會兒，問：“我們昨天喝的是什麼酒？”
陳祈年敲打方向盤的手指停住，“就問這個？”
柏言不覺得自已問的有多過分，但陳祈年的臉色有些詭異的冷，“不行的話我就不問了。”
陳祈年不答反問：“為什麼想知道？”
柏言嚥下真實答案，“好喝。”
“看樣子你還敢喝別人給的酒，”陳祈年說，“我昨天白帶你走了？”
“……”柏言簡直無言以對，又靠邊站了一點，“你快走吧。”
“你在趕我？”
陳祈年把車往柏言的方向開了一點，將他夾在車身與立柱之間的位置。
“不敢不敢不敢。”柏言頭搖的撥浪鼓似的。
陳祈年乾脆將車熄火，“你喝了兩杯吧？想問哪種？”
柏言腦子沒轉過來，“不一樣嗎？”
“你覺得張運傑敢給我下藥？”陳祈年嗤笑一聲，“還是說，你覺得他那種扣鬼捨得給你喝好的？”
柏言後悔多嘴問了那麼一句，不動聲色地扭了扭腰，試圖把自已從夾縫中抽出來，“……能不能當我沒問過？”
“不能。你腦子進化的時候沒通知我。”陳祈年低著頭，手指在手機上點選。
從柏言的角度看，只能看到微信聊天的介面，然後陳祈年直接按滅了手機，甚至沒有退出對話方塊，可想而知他有多不耐煩。
柏言擔心自已的視線讓他不快，尷尬地低下頭，突然手機一震，是一條微信。
陳先生：【la Tache 2014】
“這是我喝的那杯，至於你喝的那杯，”陳祈年看出柏言臉上的遲疑，“我嚐到的時候味道淡了，下次還有機會喝到再說吧。”
這個時候，柏言已經意識到，被下藥的那杯酒，在陳祈年進門之前他都喝完了。也就是說，陳祈年根本沒辦法憑藉空杯子，來判斷他嘴裡的那杯酒是什麼。
有了前車之鑑，柏言沒有再和他在一杯酒的問題上犯軸。
他只問：“還要再見面嗎？”
陳祈年面色微沉：“你不是說過要對我負責？想出爾反爾？”
柏言連忙否定：“沒有、沒有。”
陳祈年很不放心地盯了他很久，又用那種皇后娘娘的拽拽腔調說：“想好怎麼負責就聯絡我。”
重新發動車後，陳祈年再次叮囑：“期限是三、兩個月，兩個月之後告訴我答案。”
“好。”
柏言目送陳祈年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