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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研究院後,餘歌開車來到了司律署。
司律署兼顧司法職能,因此是獨立在日冕大廈之外的。
在地下停車庫裡停好車後,餘歌順著電梯一路往上,到了尤修的辦公室外。
接待員彬彬有禮地為餘歌端上一杯茶後,轉身離開會客廳,邁步穿過走廊,抬手輕敲門。
門內鈴聲一響,接待員會意地推開門,推門而入。
踩在通鋪全屋的軟綿地毯上,饒是接待員穿著極響的皮鞋,也一點腳步聲都沒有。
他繞過裝飾華貴的玄關,穿過莊嚴奢靡的待客廳,走到最深處,再次推門而入,才見到沉木大桌後,制服筆挺的俊美青年。
青年的身型極其健美壯碩,尤其是胸肌直接撐起一個飽滿的弧度,端坐在辦公桌後,比修長勁瘦的沈度更像一名特督。
他低垂著頭,一手握著鋼筆,一手按著檔案,深邃眉眼專注地看著手上的判決書,高挺鼻樑下,只餘一抹極薄的紅意。
只一眼,接待員便立即恭敬地低垂下頭:“日安,尤署員,餘委員來訪。”
“不見。”低沉嗓音響起,尤修頭也不抬地說道。
“她是為了宣傳事宜來的。”
接待員說完,室內是長久的沉默,尤修眼也不抬地拿著鋼筆,在判決書上寫下凌厲字跡。
缺少實質證據,重審。
簌簌地書寫聲響起,尤修批覆完判決後,合上,拿起另一份判決,接著審理起來。
接待員會意地低下頭:“我明白了,願您愉快。”
“同祝。”渾厚磁性地聲線響起,尤修邊迅速瀏覽著判決書,邊冷淡回應。
接待員轉身離去,輕輕合上門,又沿著原路穿過華貴的待客廳及玄關,關門,回到會客廳,一眼看到明亮廳內,坐在沙發上的餘歌。
餘歌正低頭回復著通訊器上的訊息。
[李頤:有空!你在尤修那裡?]
[李頤:尤修那個傢伙,和紀宴一樣,最重視貴族禮儀,傲慢到極點,平時除了我們幾個,他誰都不理,看都不看一眼。]
[李頤:整個尤家都秉持老式貴族傳統,頑固得跟老頭有得一拼,他們的司律署幾乎沒有平民,尤修他不會見你的,直接回來吧餘歌。]
紀宴重視禮儀?
餘歌皺著眉回想一下,紀宴舉手投足間確實獨有一種古老舒緩的韻味,但他並沒有那麼重視吧?
上一次還和她一起蹲草叢裡,給她拔了一顆蘑菇。
餘歌拒絕了李頤的請求,轉而要點開紀宴的回覆時,接待員規矩地站在一米之外,輕聲喊了餘歌:
“餘委員。”
餘歌按滅光屏,轉頭望過去,接待員才歉意道:“尤署員事務繁忙,現在無暇接見您,實在抱歉。”
他說話間始終半彎著腰,垂眼看著地毯,態度極其恭敬禮貌,不像對待平級的委員,而是對待上位貴族一般謹慎小心,
餘歌皺著眉站起身:“那尤署員什麼時候有空?”
“抱歉,尤署員的議程我並不清楚,您可在日冕大廈的程式中向其預約。”
餘歌眉頭皺得更緊了:“我今天是預約了。”
接待員腰更彎了:“實在抱歉,尤署員的議程我是真的不清楚。”
餘歌無意為難他,只能嘆了一聲:“好吧,我改天再來。”
“謝謝您的諒解,願您愉快。”
餘歌拎起包:“你也是,愉快啊。”
說完,轉身離去,下樓開車回到日冕大廈時,才下午三點。
按著教程,設定自動駕駛,將目的地設定到研究院後,車輛緩緩行駛回去,餘歌則上到委員室。
進入委員室收訊處,便感受到氣氛的沉重嚴肅。
宋靜深的影響這麼深嗎?
餘歌也一派嚴肅沉默的模樣,拿了水杯藉著打水的功夫悄悄觀察了審校處和宣發處。
更離譜了,兩個辦公處的人無心辦公,直接赤紅著眼忿忿不平地拍著桌子叫囂著什麼。
看樣子,應該是在罵那幾個聯名舉報宋靜深的傢伙。
看來宋靜深的萬人迷光環並沒有消失,痴迷他的瘋狂追隨者還是很多。
那為什麼收訊處的人沒那麼的激動?
是因為她嗎?
餘歌思索著接好水,邊處理著尤修相關部分的宣傳計劃,邊注意著收訊處和玻璃牆外的走廊。
走廊上幾番有人衝出來,又被人攔下及時帶回,整個委員室的氣氛猶如炸藥桶,一點火星就會炸開。
但炸藥桶始終沒有炸開,在通訊器叮咚一聲後,所有人愣神一瞬,緊接著立馬丟下手中的事情,低頭點開通訊器。
餘歌也隨著一起點開。
是宋靜深群發的通知。
[宋靜深:諸位下午好,如今我已停職接受調查,在我停職期間,由三位林委員、封委員、時委員共同負責委員室的相關事宜,還請諸位積極配合她們,以負責理智的態度工作,天氣漸寒,請各位注意身體,多添衣物。]
短短三行字,卻極大地撫慰了眾人焦躁憤怒的心。
只是餘歌的有點不同。
在群發的通知後,她的訊息欄底下還有一條來自宋靜深的私人通知。
[宋靜深:小魚,晚上想吃什麼,要玩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做 ^_^ ]
看樣子,委員室的人白擔心了。
餘歌當沒看到一樣,按滅通訊器。
整個下午,餘歌時不時看到有人點開通訊器,低頭翻看,又按滅,像打了雞血一樣工作。
餘歌收回目光,也低頭認真地寫起報告。
極大的顯示光屏上,是簡潔有力的字句。
“……因此未曾見到尤署員,經多方查探了解,並結合今日情況,因此認定尤署員並不適合宣傳計劃,在此請求更正為——”
手指懸浮空中,頓了一瞬,各種瑣碎的思緒迅速劃過腦海。
許久,懸浮的手指緩緩敲下兩個名字。
李頤研究員與紀宴署員。
是否儲存?是。
是否傳送?否。
垂眼將報告重新稽核一遍後,宋靜深靠到椅背上,轉眼望向落地窗外。
窗外樹木光禿,帶著冬天的蕭條聖白,在日光照耀下,投到地面上的影子也美如畫家勾勒的水墨畫,處處顯現處權錢堆積下的韻味美感。
宋靜深寫好報告,又迅速下發許多指令,佈局好一切後,點回通知頁面。
私發的通知顯示已讀,但小魚並沒有回覆。
一道輕渺的嘆息後,宋靜深站起身,腳步穩健地上樓,精心挑選了一套比較薄透的棉質傢俱服,拿著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