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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燒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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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平平無奇的清晨,火燒了起來。

衛書逸還是沒在自已住的院子動手,而是挑了不遠的柴房放了一把火。

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著火了,整個莊子都亂了起來,狗吠聲不斷。

“咱們走吧。”

聽到外邊亂了起來,衛書逸和春竹一起將桌子抬到了外邊的牆沿下,打算翻牆出去。

衛書逸剛搬來的時候是有人負責看著她的,只是幾年過去了,這些人也懈怠了,天黑之後就往院門掛一把鎖,將院門鎖上。

除此之外,外邊還拴著一條狗,一有動靜就會叫,所以他們不怕她逃跑。

現在外邊亂了起來,恐怕一時半會注意不到她,這才方便她翻牆。

衛書逸的身體還是太弱,從牆上翻下來的來時差點摔了,還好小草扶了她一把。

“姑娘,咱們往哪裡走?”

才十歲的小姑娘,眼睛裡卻是亮的,誰能想到她居然敢去放火。

小草本來是周邊佃農家的女兒,有一年她爹被莊頭帶著上山驅逐毀壞農田的野豬,結果摔斷了腿,不治而亡。

她娘第二年就帶著襁褓裡的小兒子悄悄走了,留下才五歲的小草。

因為小草的爹是為了莊子才摔斷腿死了,為了防止周圍的佃農鬧事,莊頭允許小草進莊子,給她一口飯吃。

從此她就留在莊子裡,只是沒爹孃庇護的孩子活得艱難,莊子裡誰都能欺負她,對她非打即罵,小姑娘飽一頓飢一頓,勉強活著。

衛書逸來的那一年,小草因為多吃了半塊粗糧餅子,差點被打死,給她送飯的時候暈倒在她面前。

衛書逸就將自已的飯分給她吃了,還給她上了藥,那時候莊子里人還不敢太苛待她,衛書逸過得要好一些。

之後小草就被派來給她送飯,而她的日子卻越來越艱難。

“我記得不遠處應該就是趙家的莊子,咱們去那兒,趕在這裡的人沒發現之前借他們的馬車回京去。”

天要亮了,城門就快要開了。

“趙家要是不借馬車,要先派人去府裡這怎麼辦?”

“那也不錯,我記得趙家太太與汪雪珍私下有齷齪,咱們家莊子燒了,趙家還指不定怎麼宣揚呢。”

豈止是齷齪,汪雪珍死掉的第二任未婚夫是趙太太的親弟弟,趙太太一直覺得是汪雪珍克了她弟弟,兩人不和已久。

衛書逸和春竹不被允許出門根本不認路,都是小草帶著她們往人少的地方走。

莊子裡的人都被驚動了,到處都是吵嚷聲,根本沒人會注意衛書逸她們,現在他們逃命,救火都來不及呢。

“起風了。”

衛書逸回頭看了一眼沖天的火光,黑暗中神色不明。

莊子裡住著管莊子的幾個小管事還有他們的家眷,但這些人卻是衛書逸死亡的幫兇。

汪雪珍是想她悄無聲息地病死在莊子裡,但卻不想留下把柄,所以衛書逸剛來莊子的時候一應俱全,生活過得去。

但這些人見她被主家遺忘,陽奉陰違,這樣的行為無疑加速了她的死亡。

衛書逸想到書裡她居然還能在這樣的環境裡又撐了兩年,可見她生命堅韌,如今她醒悟過來,就算有一點愧疚也被這刺骨的寒風驅散。

“走吧。”

小草在前邊帶路,春竹扶著衛書逸跌跌撞撞往趙家的莊子走去。

衛書逸本來計劃好的,只是天還有點黑,鄉間的路又不好走,她們想走到趙家的莊子還要不短的時間。

“姑娘,前邊大路上好像有人。”

天矇矇亮,有些看不清,衛書逸聽到小草說有人,第一反應是周圍的人看到莊子裡著火,過來看看情況的。

“好像是一隊車駕,是從趙家莊子那個方向出來的。”

距離有點遠,小草也看不清,但車駕來的方向只有趙家的莊子。

“走,我們過去看看。”

幾人跌跌撞撞走到了大路邊上,看見了不遠處車隊,有四五輛馬車,還有下人跟著,看馬車的規制應該是官宦人家,但是不是趙家人卻不好說。

“姑娘?”

“咱們賭一把,看能不能搭個順風車。”

衛書逸高估了自已,她想走到趙家的莊子不知道還要費多少時間。

“我,我去。”

春竹攔下要往前走的衛書逸,在大路上急急走了一段,將車馬攔了下來。

“敢問可是趙家的車駕?”

“正是趙家的車架。”

最前頭趕車的小廝拉住了韁繩,這才看到不遠處站著的姑娘。

“我家老爺是工部員外郎衛文生,因為莊子大火,這才護著姑娘出來,敢問尊駕能不能捎我們一段回城去。”

春竹其實也有點害怕,但是她若不上前來就要姑娘親自來說,於是壯著膽子過來行了禮,說出想搭車的想法。

趕車的小廝聽了不敢自作主張,隔著車門小聲回稟了幾句。

“安排輛馬車給她們,讓趕車的人將人送到衛家門口。”

車裡的聲音雖淺,但春竹還是聽到了,臉上不禁露出喜色。

最後,趙家騰出了一輛馬車給她們。

“現在再回莊子調馬車也來不及了,這車本來是給我們姑娘身邊人坐的,望姑娘不要介意。”

一位年長的媽媽從其中一輛馬車上下來,過來迎衛書逸。

“媽媽言重了,本來就是我們唐突了,能勻出一輛車來給我們已經是感激不盡。”

“外邊冷,姑娘快上車吧。”

衛書逸被春竹扶著上了馬車,不經意看了兩眼從車上下來站在旁邊的幾人,穿著比她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很快馬車晃晃悠悠地動起來,春竹似是要說什麼。

“噓。”

衛書逸朝著春竹搖了搖頭,主僕三個就這樣一路沉默,好在車上有備好的湯婆子,衛書逸總算覺得沒那麼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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