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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秋笑著揮手示意她起來，接著，從桌上拿了個水蜜桃遞給她。
二丫看著那水蜜桃，眼睛都直了，卻不敢接，只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在問“給我的？”
蘇清秋點了下頭。
“給你的，吃吧！”
二丫滿臉驚喜，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接過了桃子。
她顧不上洗，用袖子擦了一下，大口吃了起來。
這桃子汁水豐盈，一咬下去，香甜的汁水就順著二丫的下巴流了下來。
她急忙用手去抹。
可這時候桃子上的汁水流到了手上。
她又伸出舌頭去舔。
吃得很是狼狽。
杏果皺著眉，眼露嫌棄。
蘇清秋卻並沒有半點異色，一直含笑看著。
等二丫吃完，蘇清秋朝白霜點頭示意。
“給她擦擦手。”
白霜拿了溼帕子過來，給二丫仔仔細細地擦了臉和手。
二丫的臉紅撲撲的，眼睛也亮晶晶的，充滿了欣喜。
蘇清秋開始問話。
“桃子好吃嗎？”
二丫忙不迭點頭。
蘇清秋又問：“你乖乖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再給你吃一個。”
二丫眼睛不眨了，牢牢盯著蘇清秋。
蘇清秋這才問起了正事。
“先前在花園裡，你偷偷跟著我們，是為什麼？”
二丫皺著眼睛鼻子和嘴巴，想了好一會兒，然後揮舞著手想要解釋。
蘇清秋看不懂，於是將目光轉向了杏果。
杏果跟二丫熟悉些，多少能看懂她的意思。
“二丫說，聽說王妃您嫁過來，沒見過您，就想著來給您請安。”
杏果這話，明顯是修飾過的。
但大意差不多。
蘇清秋點了下頭，又問二丫：“那你拿著塊石頭幹什麼？”
二丫急得抓了抓腦袋，一雙胳膊揮舞得都快出殘影了。
杏果在一旁翻譯。
“二丫說，她不是故意的，她想給王妃送好東西。”
“石頭？算什麼好東西？”
丹菊聽到這兒忍不住了，撇了撇嘴。
二丫垂頭喪氣，一雙手，小幅度地比劃了幾下。
杏果繼續翻譯：“二丫以為那是好東西，她之前看到有很多人在搬。”
“搬石頭？做什麼？砸腳嗎？”
丹菊翻了個白眼。
蘇清秋拍了拍她的手：“你別插話。”
接著轉頭問二丫。
“那石頭，你從哪裡發現的？不是花園裡的吧？”
二丫搖頭。
不是。
蘇清秋皺了皺眉，又問：“是府裡別的地方？還是府外的？”
二丫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還夾雜著比劃手，可蘇清秋聽不明白，於是她急了，噌的一下跳起來就往外跑。
“又來？”
丹菊低呼了一聲。
蘇清秋無奈，吩咐她：“你在這兒待著別動，杏果，你陪我去。二丫應該是想帶我們去撿到石頭的地方。”
說罷，她起身就往外走。
杏果趕忙跟上。
兩人追著二丫走出了正院，在石板路的盡頭拐了個彎，沒去前院，而是往東邊走了一段。
在一片密集的竹林前，二丫停了下來。
蘇清秋走近一看，發現這竹林後頭是牆。
這次不用她開口詢問，杏果搶著回道。
“王妃，這是前院書房的後牆。”
“書房？”
蘇清秋腦海中閃過一道光，旋即抬頭，看向了牆頭。
微風襲來，吹過竹林，細細的竹梢掃過牆面，發出沙沙的聲響。
蘇清秋的目光，順著竹梢擺動而來回轉動。
倏地，她目光一頓。
這一整面牆都塗著厚厚的白石灰。
壽王府雖然才開府兩年，但這座府邸卻不是新建的。它原本是一位老王爺的府邸，老王爺過世後，子孫不成器，沒能保住爵位，這府邸也被收回了。
雖然兩年前翻新過，但翻新的都是主要的那些院落和傢俱牌匾之類的，院牆並沒有怎麼動。
她剛才一路走過來，看到不少院牆斑駁，不是掉了牆皮，就是生著大片的青苔。
但這堵牆，一大片都是新的。
蘇清秋伸出手，在牆面上摸了摸。
“溼的……”
這牆才塗上白灰沒多久？
現在已經是夏天了，按理說刷了石灰兩天就能幹，但因這裡地處陰面，又有竹林擋著，牆上的石灰幹得比較慢。
這麼算的話，有可能才刷上兩三天。
蘇清秋眯了眯眼睛。
她忽然想到了成親那天，壽王來遲的事。
難不成就在忙這個？
貌似不太可能。
誰也不會為了砌一堵牆而耽誤了成婚的吉時啊！
蘇清秋越想越想不通，心底的好奇心，逐漸被勾了起來。
這牆裡頭難道有什麼秘密不成？
她來回走了一圈，狀似不經意地問向杏果。
“最近府裡重新翻牆刷牆了嗎？”
杏果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為了王爺和王妃成親，府裡是翻新過了，但一個月前就弄完了。王妃，這牆有什麼不對嗎？”
蘇清秋沒有說話，只甩了甩衣袖上的竹葉。
“沒什麼，就是隨口一問。這竹子長得不錯，折幾枝回去吧！”
杏果不疑有他，興沖沖地開始掰竹枝。
這竹子雖然細，但格外堅硬，杏果力氣小，掰了好一會兒都沒成功，最後還是二丫出馬，折了幾枝竹枝。
蘇清秋帶著兩人回到正院，就彷彿忘了這件事，對誰都沒有提起。
二丫放下竹子後就走了。
蘇清秋沒有留她，只交代她隨時可以過來玩。
白霜端著茶過來。
“小姐很喜歡二丫？怎麼不把她留在身邊？”
蘇清秋笑了笑。
“這要是留下二丫，丹菊還不得捶我一頓？她額頭那麼大個包還沒消呢！”
白霜抿著嘴直笑。
沒想到，丹菊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幽幽響起。
“小姐您就是這麼想奴婢的？奴婢是那麼不識大體的人嗎？”
蘇清秋的茶杯一抖，險些灑了。
她忙放下茶杯。
“是我說錯話了，好丹菊別生我的氣啊！”
她雙手合十，一臉求饒。
丹菊很想板起臉來，可看著自家小姐這神情，沒忍住，噗呲一下笑出聲來。
這一笑，連帶著白霜也忍不住了。
主僕三人笑作一團，好不熱鬧。
過了許久，三人才停下。
“小姐許久沒這麼開心地笑過了。”白霜感慨，“小姐這樣笑，真好看。”
“是呢是呢！從前在府裡，小姐就算高興，也不敢這樣開懷大笑。”丹菊連連點頭。
白霜聲音壓低了些：“這麼說有些僭越……但在王府可比在咱們府裡自在多了。”